“‘我要你愛上我。’他當時就是這麼跟我說的。”郭絨嚼著鴨爪, 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對淳於息說:“老天爺, 我當時就給他肉麻的一個哆嗦, 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噁心。”
“都是當老闆的土豪,你就比他好多了, 可氣我兒子他親爹不是你!否則那神經病現在也不會纏著我們不放了。”
淳於息聽著她發牢騷, 寬慰她:“雖然錢錢不是我親兒子,但我也把他當親兒子看, 你們放心, 我肯定會站在你們這邊。”
“謝了兄弟。”郭絨提起一罐啤酒,哢嚓一口咬開瓶蓋, 咕嘟咕嘟往淳於息手裡的高腳杯倒了一半,剩下的她自己喝。
淳於息是個精緻女裝大佬, 喝酒必須用酒杯,哪怕是喝啤酒也是這樣。
不用加班的週末深夜,孩子睡了,就是社畜放鬆的時間, 淳於息想著郭絨這段時間壓力大,特地過來開解她,做一下心理輔導,就聽著她說了大半夜。
“不過現在你們是怎麼打算的?我之前聽你打算, 也不排斥讓郭錢回去。”淳於息問。
郭絨唉聲歎氣, “算了吧, 錢雖然好, 但是命更重要, 我覺得那個厲夜腦子好像有點問題,那個眼神凶的,對我那個不滿都從眼眶裡掉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強.奸他,讓他給我生了個兒子呢,哪來那麼重怨氣。”
“你也不是沒看到,那種人暴躁得很,上回差點還要跟我打架,我放心把兒子送他那裡去啊?算了,窮就窮點吧,我兒子願意跟著我就跟著我,反正我也沒讓他餓過肚子。”郭絨喝的有點神智不清,一抬手就要去攬淳於息的肩。
淳於息看她啃鴨爪弄髒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拍,迅速截住了她的手腕,抽出濕紙巾給她擦了擦,擦乾淨了才算完。
郭絨瞧了瞧自己的爪子,忽然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指著淳於息:“田螺姑娘!你看你像不像田螺姑娘!”
淳於息拿出手機點了拍攝錄製,然後看著郭絨醉酒後自由發揮。黑心惡趣味老闆,是手底下員工給他起的綽號。
好整以暇錄完了郭絨發酒瘋說胡話,淳於息把視頻播放了一遍,看到一半旁邊響起摔倒的響聲,郭絨直接睡倒了過去。
淳於息瞟了她一眼,把視頻看完了,這才收起手機,把人抱起來往臥室走。因為時間不早,郭錢早就睡了,淳於息的動作放得很輕,躡手躡腳的。
誰知他才走到郭絨的臥室門口,旁邊郭錢的臥室門就開了,他揉著眼睛走出來,好像準備去上廁所,抬頭看到乾爹抱著親媽,他很淡定地說:“你們折騰到這麼晚才睡啊。”
淳於息總覺得乾兒子的話有些怪怪的。郭錢卻朝他擺擺手,“你們繼續吧,我上個廁所就睡了,我睡得很熟,什麼都聽不見的。”
也就是前些天,一直是和郭絨一起睡的郭錢小朋友說自己現在年紀大了,申請了一個人單獨睡。還總是有意無意讓他過來陪老媽聊聊天,淳於息之前還沒反應過來,此刻他終於恍悟了這小子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你在瞎想什麼?”淳於息懷裡抱著人家親媽,話說的毫不心虛。
“我是基於事實進行合理猜測。”郭錢一吐舌頭,鑽進了廁所裡。
淳於息心想,這小子這麼瞎想,也不怕他媽揍他,到時候他可是不會拉架的。
只是他回樓上去的時候,又忍不住想,為什麼郭錢和公司那些傢夥,都把他和郭絨看成一對,難道說他平時有什麼做過了界,會讓別人誤會的地方?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時和郭絨郭錢的相處,捂住了額頭。什麼過界不過界的,那個界都不知道哪去了。
也許應該保持一點距離,他想。
第二天一大早,郭錢和郭絨敲開了他家的門,郭錢自己跑到餐桌上坐好,郭絨更是不客氣,手裡還拿著眼線筆,“救命,快救我,我自己畫個眼線,眼睛都差點給戳瞎,快幫忙緊急處理一下!”
淳於息一看她那眼線,畫的好像入魔了,翻個白眼,把她推到鏡子面前給她畫。完了看見郭絨閑著沒事在剝指甲,把上面的指甲油剝的坑坑窪窪,他忍不住拉開抽屜,從一櫃子的指甲油裡面找出來兩瓶。
“你沒事老剝指甲幹什麼,我上次給你塗的那麼好看的圖案被你幾天就剝光了。”
郭絨踩著拖鞋,還有些睡眼朦朧,把手伸給他讓他幫忙塗指甲油,“不是還有好幾種花樣沒試嗎,我想要那個星星的。”
淳於息:“你手別亂動,這回塗好了你至少給我保持一星期,不然你看我會不會給你補。”
週末的時候,郭錢總要拿著作業上樓來問,因為郭絨不會,她被現在的小學數學題給難倒了,只能仰仗淳於息這個名校畢業的成功人士。
淳于息平時工作也不輕鬆,週末一般都是放鬆時間,在家裡運動運動看看書,試試妝,或者去買幾條小裙子,有時候有興致還會自己動手做點菜,烤些小蛋糕小餅幹什麼的。郭絨母子兩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週末就固定上樓和他一起過了,三個人在一起,偶爾還會組隊玩遊戲。郭絨和郭錢都是泥石流,很容易把自己玩翻,淳於息不得已玩了個奶媽,帶著他們一起,結果就是他這種大奶,都奶不住兩隻脫韁野馬。
淳於息烤的小餅乾小蛋糕,一大半都進了母子兩個的肚子。淳於息瞧見了感興趣的妝,直接就在郭絨臉上試——這個女裝大佬他還有個馬甲是知名美妝博主。然後慢慢的,他就莫名其妙開始負責給郭絨塗指甲,給她修眉毛,給她畫眼線,每回出門去商場,兩個人都神情自若地去一起買女裝。
郭絨經常看中了什麼衣服,讓他也拿一套一起去試衣間試。這種時候淳於息就不得不微笑著提醒她,“朋友,你還好嗎,記得我是男是女嗎?”
郭絨一拍大腿:“……差點又忘了。”差點又忘了好看姐姐裙子底下有大鳥。
除了這些,淳於息大佬還經常給她介紹各種護膚美白等等美容用品,搞得郭絨每每感歎:“你不去搞傳銷真的可惜了。”
淳於息:“我曾經潛入傳銷組織去救過一個迷途的同學,在裡面待了一個月,學到了挺多的。”
還是女裝去的,愣是沒人發現,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有個上線看上了他想來硬的,被他錘在牆角打了一頓導致事情敗露,他本來還想再在裡面多待幾天。真是可惜。
“你們今天自己玩遊戲去,我待會兒要出門。”淳於息挑挑揀揀,選出了今天出門要穿的衣服。他有很大很大的衣帽間,一左一右分別是男裝和女裝,鞋包配飾也是一櫃子一櫃子的。
“嗯?你去哪啊。”郭絨吹著自己的指甲隨口問。
淳於息:“去做個SPA,最近秋天了,皮膚乾燥,頭髮也有點分叉。”
郭絨扒著門框眼巴巴的:“爸爸!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帶我去吧!”
郭錢扒著他媽的腿,同樣眼巴巴的:“爸!我也想去!”
淳於息一想,去就去吧,帶她們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會所,給他們分別辦了個套餐,他把郭錢帶走之前,對郭絨說:“你要是做完了就先在外面等我們,別自己一個人亂跑。”
郭絨雙手比了個OK,“沒問題爸爸!”
她享受著按摩服務的時候,感歎著,這大概就是精緻貴婦的生活吧。
‘精緻貴婦’淳于爸爸帶著乾兒子泡在水池裡,郭錢趴在邊上看各種精油香露,扭頭問:“爸,咱們可以放點這個香露嗎?”
淳於息隨口應道:“隨便你……不要倒太多……”
他後面一句說的太遲,郭錢滿面無辜地舉著一個空玻璃瓶瞅著他。
一整套流程享受過後,郭絨等到了兩個渾身散發著撲鼻香味的男人,雖然是很好聞的香,但味道太濃就是放毒了。
郭絨:“艾瑪,你們太香了,離我遠點,鼻子都聞不到味道了。”
郭錢和淳於息對視一眼,淳於息上前按住她,郭錢跳過去抱著她的脖子哈哈笑:“給你也染一點香!嘻嘻!”
好一個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場面。恰好也在這個會所的厲夜看到這一幕,神色陰沉,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失敗的結局。
郭錢一直沒消息,也沒再聯繫他,看來是被這個淳於息蠱惑了,必須要儘快除去他。
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規則和法律,但在厲夜看來,那只是明面上的東西,暗地裡許多事還是依託於權利和金錢。而不管在哪個世界,想殺一個人都是簡單的事,在這個世界尤其簡單,簡單到只需要製造一場意外的事故。
他雇傭了人去日夜監視淳於息三人,弄清楚他們的作息規律和出行習慣,準備選一個合適時機,在淳於息獨自出門的時候讓人開車將他撞死。沒有了淳於息的阻撓,這個世界必然會再次被他掌控!
每天被人跟著,淳於息也不是傻子,當然有感覺,他還挺有危機意識,把郭絨母子兩個叫上樓,問她們有沒有被人跟蹤監視的感覺。
郭絨:“沒有啊。”
郭錢:“有!”
母子兩個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郭絨奇怪,“有嗎?我怎麼沒感覺。”
郭錢,“媽你可長點心吧,很明顯好不好,你昨天去學校接我回家,路上就有人在跟我們,拍照都沒關閃光燈啊!”
淳於息:“我覺得很有可能跟厲夜有關係,他之前那麼囂張,最近卻沒什麼反應,太反常了。”
郭絨:“你是說他在憋大招?不會吧,法治社會,他難道還敢殺人?”
淳於息思考了下,“不管是什麼原因,剛好國慶假期到了,乾脆帶你們出門去玩幾天,避一避,也放鬆下心情。”
郭絨頓時眼睛一亮:“公費旅遊嗎老闆!我們去哪啊爸爸!要不要變裝,這樣更能掩人耳目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