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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小首輔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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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假面的盛宴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34 来源:搜书1

==第九十九章==

今年春耕, 薛家也鬧出了些事。

如今二房、三房、四房的地都佃了出去, 沒佃出去的也就剩了大房和老兩口的地。現在幹活的只剩薛老爺子和楊氏,加起來一共十畝地兩人根本做不了。

剛好天還冷,薛俊才也沒去學館, 就幫著在家裡的種地。

這事讓薛青柏瞅見了, 扭頭跟其他人說了,所有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也是有些同情, 要知道薛俊才在薛家一向是養尊處優, 聽薛青柏說的,連薛有才都知道給幫忙打個下手啥的。

沒看到也就罷,既然看到了肯定不能坐視不管。二房也就算了, 薛青柏兄弟兩個商量了一下,抽空儘量給幫些忙。

看得出大房如今一家大小都變了許多, 到底是一家人, 能幫一把是一把。

這邊終於幫著把那十畝地給耕了,又忙著施肥插苗的活兒,趙氏卻突然找來, 說讓薛青柏兄弟兩個幫著把薛青山那兩畝地給種了。說如今就薛青山和薛寡婦兩個人, 薛寡婦大著個肚子,薛青山又總是病,實在是種不了。

關於薛青山病的事, 其他幾房都有所耳聞。

倒也不是什麼大病, 就是薛青山的身上總是長瘡。瘡病這種小病, 一般鄉下都不會太注重, 都是等它自己長到一定程度自己好了。最多也就是找個鄉下郎中什麼的,隨便買塊兒膏藥貼著也就算了。

薛青山沒錢看大夫,二來也是沒放在心上,就扔在那裡不管。可也是奇了怪,他這毒瘡一直沒能好,這邊好不容易下去了,那邊又起來了。

前陣子薛青槐曾碰見過他一次,說薛青山現在十分埋汰,兩人明明是親兄弟,他竟差點沒認出他來,足以證明薛青山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趙氏找到薛青柏兄弟兩個後,又是哭訴又是抹眼淚的。

也是她會挑時間,平時兩人都不一定能在家裡,最近開了春,外面也忙。也就是中午這會兒,幾房人都聚在小山頭上吃晌午飯,趙氏專門挑了這個時間來。

她一改往前的態度,以哭訴可憐為主,說是本來老爺子打算去幫著把那地種了,可實在是年紀大不由人幹不動,她心疼老頭子,這才想來找兩個兒子。

又說薛青山到底和兩人是一母同胞,他如今改了許多,又病成這樣,老三老四兩個當兄弟的可不能不管。

趙氏不罵人,可真叫人覺得稀奇,可就是她這樣才讓人覺得難以安適。

話說成這種樣子,若是拒了那就是不體恤老爹老娘,是禽獸不如。但若是計較起來,薛青山如今可算不得是薛家人,他是死是活和薛家人啥關係,憑啥非要攀上薛老爺子去給他幹活。薛老爺子幹不動了,如今又成了薛青柏和薛青槐的事。

只是和趙氏這種人講道理,註定是講不通的,但凡薛青柏兄弟兩個露出一點猶豫之色,她就抹眼淚。

抹完眼淚還說兩家人如今日子過得好了,隨便搭把手也不至於讓薛青山去死。又說種地可不能耽誤,耽誤這一季,今年一年沒糧食,到時候可真是要餓死人的。

趙氏很聰明的無視了旁邊的招兒和薛庭儴,只管對著自己兩個兒子說話。大抵也是薛老爺子交代過,她招誰都不能招二房。

薛青柏兄弟二人且不提,周氏和孫氏臉都黑了,卻礙于旁邊還有高嬸他們,沒好意思發作。

高嬸十分尷尬,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薛家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些。別人家的事她可不能插嘴,又見薛青柏兄弟兩個悶著頭不說話,場面有些尷尬,就忙在一邊打起了圓場:“瞧瞧他嬸子這會兒來了,肯定還沒吃晌午飯吧,快坐下來吃點兒,啥事都沒吃飯重要。”

她將趙氏拉到桌前來,又給她盛飯拿筷子。

趙氏有些不是滋味地瞅了她一眼,對薛青柏兄弟倆說:“瞅瞅你們這吃的喝的,手指頭縫裡隨便漏一些,也足夠你們兄弟吃喝了。旁人都管了,還不興管管自己兄弟?!”

這話可就說得讓人尷尬了,這是在說高嬸和高升他們呢。可趙氏沒指名道姓,誰也不好發作。

而趙氏十分沒眼色的就坐下端碗吃了起來,筷子直往肉菜上去。招兒被膈應得夠嗆,想說什麼,到底這裡她是個小輩兒,只能默不作聲。

桌子下,薛庭儴捏了捏她的手,兩人互視一眼,悶著頭只管吃自己碗裡的飯。

趙氏吃飯的速度很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一碗飯就讓她吃完了。吃完了拿著碗讓高嬸再給她盛一碗,從輩分上來講,高嬸也算她的晚輩,什麼也沒說,就忙給她盛了一碗。

這一次趙氏沒有自己吃,而是拿起筷子往碗裡夾菜,只夾肉菜,素的一概不要。夾了堆尖兒一碗,她這才站了起來,端著碗道:“我說的事你們上上心,這兩天就給做了,時間不等人。這飯我給你們爹帶回去,沒得我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讓他一個人挨餓。”

沒人說什麼,趙氏便端著碗走了。

一直到她走遠了,滿桌的人才面面相覷,薛青柏和薛青槐給高嬸道歉,說讓她別和趙氏計較。招兒眼珠轉了轉,對旁邊的栓子招了招手。

栓子丟下碗就跑了過來:“招兒姐,啥事?”

招兒附在他耳朵上說了幾句,聲音才大起來:“你快去,我給你留一碗菜,不用擔心等會兒沒吃的。”

栓子連連點頭,人就跑了。

大家都不知道招兒說了什麼,只有薛庭儴聽了個大概,對招兒說了一句頑皮。

招兒聽了這話,有些窘。

最近小男人總是喜歡跟她說一些沒著沒調的話,像這種口氣、這句‘頑皮’,都該是年長之人對年幼的人說的,可如今倒是反倒變成小男人跟她說。

且口氣怪怪的,招兒也說不出是哪裡怪,就是會讓她無端想起他在炕上說的一些葷話。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她很柔弱,他很強壯,她需要等著他來憐愛一般。

招兒心裡有些慌慌的,瞪了他一眼。

薛庭儴笑了笑,沒說話。

這一切擱在別人眼裡自然是小倆口恩愛,見到這一幕,方才被趙氏弄壞的心情,頓時就好了。

一桌人繼續吃飯,招兒也信守承諾給栓子留了菜。快吃罷的時候,栓子回來了,跑得氣喘吁吁,對招兒道:“招兒姐,我奶沒回去,去了薛寡婦家。”

好吧,事情還用說麼,趙氏之前所言飯菜是給薛老爺子帶回去的,都是假話,這是送去給薛青山了。

嘿,不得不讓人說,薛老爺子攤上趙氏這樣的也是倒楣。

倒不是計較這一碗飯菜,就是她的所作所為讓人太沒有好感。趙氏就是這樣,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都能讓她弄到最難堪的地步。

她若真心疼薛青山,來了就直接說,可她偏偏不,非要裝模作樣哭訴一場,又是攀扯薛老爺子,又是攀扯三房四房有錢了,就該照顧照顧薛青山。還指桑駡槐說了高嬸,如今又弄了碗飯走。說是給老爺子吃,免得他在家裡沒人做飯,實則都填了薛青山的嘴。

薛青柏和薛青槐的臉當場就黑了下來,周氏和孫氏更不用說,滿臉忿忿。

“娘這是拿人當傻子呢。”

“她心疼薛青山,以前咋沒心疼心疼我們。我們吃糠咽菜的時候,她是裝沒看見吧?!”

有高嬸和高升在,薛青柏兄弟兩個自然不能說自己娘不好,只能軟著聲音去哄自己婆娘。

越哄,兩個當媳婦的越是氣,最後兩人都氣走了,兩個男人追了出去。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薛庭儴也在看招兒,招兒接收到他的眼神,心裡有些虛。

都是她沒事找事,若不是她讓栓子去探看個究竟,又何來這麼一場。

幫忙收拾殘局往外拿碗的時候,招兒蔫蔫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也沒說你是故意的。”

“那你幹嘛瞅我,別以為你沒說話,就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啥。你不就想說我都是閑的嗎?”

薛庭儴抱著一摞碗盤,失笑:“我可沒這麼說。”

招兒哼了一聲,就走了。

好吧,也氣了。

*

弄氣了容易,想哄好很難。

一直到下山的時候,薛庭儴才把招兒給哄好了。

這期間的過程有些複雜,反正兩人從離開到下山這段路,走了整整兩刻鐘。這四下無人,荒郊野外的,薛庭儴是如何把招兒哄好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回到薛家,迎面碰見正打算出門的薛青槐。

招兒好奇問:“四嬸呢?”

“在屋裡。”

“三叔三嬸也回了吧。”

“都在屋裡。”

薛庭儴瞅了薛青槐一眼,道:“四叔,其實這事也好辦,不如花錢請人來給幹。花不了幾個錢,眼不見為淨,也免得你跟四嬸倆慪氣。”這‘慪氣’兩個字,他特意加重了些。

薛青槐似是毫無察覺,一拍巴掌:“這主意好。”

他上下打量了薛庭儴一番,調侃道:“你小子自打成了親,懂的是越來越多了,這主意好,我等會兒就跟三哥商量去。”

說是這麼說,他卻沒去三房屋子,而是樂滋滋回自家屋了,留下薛庭儴被招兒上下打量著。

兩人回了屋,招兒才問:“四叔那話是啥意思,啥叫自打你成親後,就懂得越來越多了?”

薛庭儴被嗆了一下,旋即恢復一派鎮定自若:“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們婦道人家不懂。”

招兒拿不信的眼神瞅他。

這種時候,薛庭儴自然不能軟了面子,軟了就代表夫綱不振。他自是裝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倒是勾得招兒好奇起來。

“這裡面肯定有事,四叔說要去找三叔商量,咋回自己屋了?”見薛庭儴還是一副不動如山樣,招兒道:“你不說算了,我去問四嬸。”

薛庭儴無奈,忙一把拉住她:“行了你,別去沒事找事,我給你說還不成。”

在招兒好奇的目光裡,他將之前打得啞謎給說了。

“你沒發現我們進門時,四叔正打算出門,還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這就代表著之前四嬸遷怒,這氣肯定還沒消,而四叔吃了排揎。”

見招兒眼神質疑,他解釋道:“你說這大晌午的,四叔能去哪兒,且以四嬸的性格,四叔出門她能不跟在後面絮絮叨叨一番的交代。至於我之前說的話,就是在給四叔出主意。阿奶說成那樣,不管咋樣,三叔四叔都是阿奶的親兒子,他們跟我們的想法是不一樣的,所以這個忙肯定會忙。可三嬸四嬸明擺著不願意,所以之前氣走了,三叔四叔追回來哄,哄得不光是這些,也是想讓兩人同意幫忙的事。

“可很顯然四叔沒成功,兩口子鬧彆扭呢,所以四叔甩門離開。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事,請幾個人幹活才能花多大點兒銀子,四嬸不是小氣的人,她與其說是氣阿奶偏薛青山,不如說是心疼四叔日裡那麼忙,還要給人賣苦力。”

“所以說,這麼一來就兩全其美了。”

薛庭儴點點頭。

招兒拿奇異的眼神看他:“別說,你現在咋懂這麼多,還懂得人家兩口子的事。”

薛庭儴不說話,轉身去炕桌上拿水喝。

招兒就跟在他旁邊追著問:“你還沒回答我呢。”

薛庭儴不答反問:“你沒發現你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

招兒一臉冤屈:“我脾氣大,我脾氣哪兒大了?”

薛庭儴還是不說,招兒伸手去推他:“你說啊,你說我哪兒脾氣大了?”

就在她再一次伸手去推的時候,薛庭儴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裡來,兩人離得很近,額頭貼著額頭,鼻子貼著鼻子。招兒就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墨香,直往她鼻子裡鑽。

“你脾氣還不大?你說說你最近生了多少小氣,我哄了你多少次?”

招兒一臉呆滯樣,薛庭儴親了她嘴一口,才輕笑地將她壓在炕上:“不過兩口子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我乃大丈夫,不與你計較。”

招兒這時反應過來了,正想說什麼,薛庭儴突然按住她的嘴,噓了一聲。

“噓什麼噓。”

“你聽。”

薛庭儴太煞有其事,招兒也就真上當了去聽,卻是什麼也沒聽見,倒是自己衣裳被解開了。

“你做甚!”她著急去推他手。

這人羞是不羞,怎麼成天腦子裡都沒想好事。

“噓,小聲點兒,你聽。”

“聽什麼聽!”

然後倒還真聽到點兒什麼聲音,很細微,似乎是女人的呻/吟……

這聲音招兒可不陌生,她眼神驚恐地看著和三房共用的那面牆,臉紅得像抹了胭脂。

“這……”

薛庭儴專心致志地忙著,分神道:“驚訝個什麼,不是說了兩口子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你信不信,扭頭見三叔三嬸,兩人保准好了。讓我說三叔看起來悶不吭老實巴交的,可比四叔聰明多了。”

招兒心裡是不信的,可扭頭見周氏眉梢含春,滿面紅光的模樣,不信薛庭儴說的也不行了。

不過她也沒比周氏好到哪兒去,見了周氏揶揄的眼神,她當即也鬧了個大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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