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家養小首輔 > 第244章

家養小首輔 第244章

簡繁轉換
作者:假面的盛宴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34 来源:搜书1

==第兩百四十四章==

寬敞的車廂中,薛庭儴肩披黑色的鶴氅,盤膝坐於青碧色的地氈之上。

車廂一角放著只鎏金的熏籠,裡面燒著上好的銀絲炭,烤得整個車廂裡暖意融融的。

他單手扶著車簾,墨色的寬袖蜿蜒垂了下來,眼中含笑,又帶著一絲疑問:“你是?”

安伯半垂眼簾:“大人應該見過老夫,當年在定海城……”

“如若說定海城,本官見的人多得去了,本官並不認識你,如若沒事就退開,不要攔著本官的去路。”薛庭儴打斷他。

“大人……”

“聽見沒有,還不速速離開,我家大人乃是朝廷命官,若再是唐突,就送你去五城兵馬司。”

“薛大人,老夫乃是吳家的下人,曾陪著姑娘見過大人一面。”不得已,安伯也顧不得故作高深,只能匆匆自報家門。

“吳家,可是吳閣老的那個吳家?你有何事?”薛庭儴的目光這才又落在他身上。

“此地說話並不方便,不知大人可否與老夫單獨尋一處說話。”安伯道。

他料是薛庭儴不會輕易答應,哪知對方卻是隨意抬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個茶樓,道:“那就那處吧。”

兩人先後進了茶樓,擇了一處雅間落座。

薛庭儴端著香茗輕啜,一面道:“若是有事就說,本官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耗費。”

“大人,是因為我家老爺的事。”

“如若你是來替吳閣老求情,還是免開貴口。一來我們並不熟識,二來此案如今也不歸本官審。”

“老夫是有一事想求大人,希望大人能幫一幫我家姑娘。”

薛庭儴揚眉看他,突然笑了起來,滿是譏諷與嘲弄:“你們吳家的人可真是可笑,尋常你們求人幫忙就是這麼求的?”

他無視安伯有些難看的面色,臉冷了下來:“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一來我們並不熟識,二來此案如今不歸本官審。再說白一些,你吳家與我有積怨,我為何要幫你們吳家的人。”

“薛大人……”

薛庭儴扯了一下嘴角:“你們吳家人該不會忘了自己做過什麼事吧?”

“薛大人……”

他站了起來,拉上兜帽:“本官茶也喝完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想必吳管家是個聰明人,千萬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已經自取其辱了!

若是有別的辦法,安伯不會來找薛庭儴,可偏偏沒有辦法。

那日安伯離去後,就去了吳家。

可吳家現在被人錦衣衛的人嚴密把守,不許進也不許出,安伯離得老遠看了許久,只能掉頭離開。

而遠離京城這幾年的他,早已不同以前,倒是試過去找吳閣老的那些門生打探些內情,可根本沒人敢見他。

這幾日他聽聞審訊權移交給錦衣衛,安伯就知道吳家這次徹底完了。

吳家可以完,姑娘卻不能完,尤其他今日一早又去了陶家一趟,正好碰見陶寡婦鬧著讓陶邑同休了吳宛瓊。

他大怒,還和陶寡婦吵了兩句,卻根本不是那老潑婦的對手。

萬般無奈之下,他終於決定實施之前的想法。

可惜弄巧成拙,他因一時無法真正低頭,竟是觸怒了薛庭儴。

薛庭儴剛走到門旁,就聽到撲通一聲響,轉頭看去,卻是安伯跪了下來。

“若是小的之前態度讓薛大人心中不悅,還請萬萬別跟小的見識,小的是真心實意來求薛大人的。小的知曉往事不堪回首 ,還請薛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小的一般見識。”

薛庭儴看著他,眼神晦暗。

似乎看出對方有些動搖,安伯道:“我家老爺行事歷來謹慎,哪怕是與門生之間,也極少有書信往來,偶有書信,也都是找他人代筆。你們審項竘,根本審不出什麼,即使他本人認了罪,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家老爺指使。而我家老爺乃是兩朝元老,深受太/祖看重,沒有真憑實據,只憑幾個人空口無憑,根本動不了他分毫,頂多就是罷官為民。”

薛庭儴的眼神變得饒有興味,他回到桌前坐下,看著安伯:“若是我沒弄錯,你是吳家的管家,深受吳閣老信賴,只是因為之前惹了場禍事,遭了冷落。怎麼?你這是遭了冷落心存怨恨,所以想報復主子?”

安伯面色狼狽地一暗:“薛大人怎麼說都可,而小的今日前來,就是想和薛大人做一筆交易。只要大人能保住我家姑娘安穩,小的便奉上一物,此物足以讓大人心想事成。”

薛庭儴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眼中滿是冷然:“你想保吳宛瓊?當日我妻遭海盜襲擊,是你和吳宛瓊弄出來的吧?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去保一個仇人?”

“難道你不想吳閣老死?”安伯一急道。

“我想也好,不想也罷,與你何干?”薛庭儴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樹倒猢猻散,一個註定下場不會好的人,本官並不會放在心上。”

安伯靜默了下,道:“姑娘只是個女子,如今她過得並不好。如果薛大人心中有怨,直接往小的身上撒就是,當日之事也出自我手,與姑娘並無太大關係。”

“本官其實挺想不通,世人有趨利避害之本能。你倒好,什麼罪都往自己身上攬,做奴才的做到你這種地方,也算是罕見了。難道說吳宛瓊其實是你的女兒,所以你才會如此盡心盡力照顧她?”

安伯的臉僵了一下:“薛大人乃是讀書人,知書達理,還是不要妄然猜測,這會讓自己失了風範和氣度。”

“我這人出身鄉野,哪有什麼氣度可言,倒是對這事十分好奇。”薛庭儴笑著,瞥了他一眼:“不怕跟你說了,我這人心眼小,愛記仇,可沒有什麼不跟女子計較的習慣,吳管家若是沒有能說服本官的理由,那麼請贖本官無法答應了。”

一片讓人窒息的寂靜後,安伯道:“姑娘其實是夫人和小的所生。”

薛庭儴的眼睛當即亮了起來,這無關其他,不過是此事超出他想像。

其實他結合那個夢裡的記憶,一直對此有些猜測,但萬萬沒想到竟真有如此狗血的事發生。

“……夫人因為身子弱,並不得老爺的喜愛,而老爺後宅姨娘通房甚多,夫人一直鬱鬱寡歡……後來……”

其實怎麼遮掩,都無法掩飾安伯是個卑劣的人。

他因記恨吳閣老,才會留意上吳夫人,甚至之後發生的一些,看似意外,實際上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就是出於一種不能示人的骯髒心態。

對於一個男人什麼樣的侮辱最大,無外乎妻子被淫。他抱著這樣的心思靠近,卻是不慎掉了進去。尤其吳夫人意外獲知那晚不是吳閣老,而是吳安後,急怒交加,身子更快的垮了下來,最後與世長辭。

這一切都成了安伯心中的病,治不好的病。

他其實早就死在吳夫人沒的那一日,之所以會苟活於世,不外乎因為吳宛瓊。

“那吳閣老多年無子,也是出於你之手了?”這件事薛庭儴早就懷疑上了,在那夢裡就有所懷疑,不過那時他恨吳閣老甚深,自然不會管這件事。

安伯僵了一下,點點頭:“小的就是個下人,夫人就姑娘一個骨肉。沒娘的孩子沒了庇護,若是當爹的再不上心,日子會過得極為艱難。”所以他借著吳閣老的信任,一直在他茶水或是飯菜裡下藥,所以吳閣老才會多年無所出。

“本來本官是不會答應你的,但你說的這個故事讓本官心情不錯,願意聽一聽你所謂的將吳閣老置之死地的方法。”

*

項竘招了。

杜繼鵬第一時間來找了薛庭儴。

與薛庭儴之前所想的一樣,項竘雖可出來指認受吳閣老,但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吳閣老指使。

薛庭儴耳語了杜繼鵬一句,杜繼鵬當即帶著人去了吳府。

其實吳府早在吳閣老被收押之時,就被裡裡外外收了許多遍。如今府裡除了些下人和婦孺,一個能當家管事的都沒有。

馮姨娘到底是個女子,早就被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嚇破了膽。府裡上下惶惶不安,生怕哪日聖旨下,自己等人不是被砍頭,就是被發賣。

錦衣衛的再次上門,又是引起他們一陣恐懼,不過錦衣衛並未逗留太久,拿了東西就離開了。

東西藏在吳宛瓊院子中一處假山裡,乃是安伯跟隨在吳閣老身邊多年,記錄下經由他的手所辦之事。

確切到某日某月什麼人什麼事,當然也少不了幾封應該被銷毀,卻被安伯藏下的書信。

有這些東西,足夠吳閣老死無數次了。

東西交上去後,朝野震動。

不過這東西卻沒被嘉成帝公示,只公示了吳閣老當年如何指使項竘掘了虞城縣河段的河堤,以及如何密謀重回朝堂,還有吳家在沿海一帶走私的部分資訊。

只憑這些資訊,就足以讓人為之震撼了。

嘉成十八年,註定是風雨飄搖的一年,而嘉成十八年的結束,也是以血腥殺戮作為結束。

吳閣老及項竘等涉案官員,皆被判以滿門抄斬,家產抄沒。其他涉案較輕的官員,則是被處以罷官為民,或是流放充軍等。

臘月二十這一日,菜市口人滿為患,都是前來看殺頭。

隨著一聲令下,刀落頭斷,也是破了自打大昌建朝以來,高官還是文官罪不至死的慣例。

既然是滿門抄斬,那就是老少皆不放過。

陶邑同果然趕在皇命下來之前,把吳宛瓊給休了,甚至主動送去了錦衣衛。且不提他這行舉如何受人嘲笑,吳宛瓊既然已被休棄,自然就不再是陶家婦,而是吳家女。

她此次也在被抄斬的行列中,卻無人知曉人早已被換下了。

就在菜市口人滿為患之際,一輛青幃小車悄悄駛出京城。

他們的方向也許是江西,也許是江南,不過誰又知道呢?註定引不起任何波瀾。

*

嘉成十九年,註定是充滿了新氣象的一年。

隨著河南等地,以及朝中吳系一派人紛紛落馬,自然空下了許多位置。嘉成帝提拔了不少官員,朝中一片新氣象。

而因為嘉成帝手持那本從吳家抄出的冊子,誰也不知裡面到底寫了什麼,還有什麼內容。所以與吳系以前有過來往的官員,俱是人人自危。

都十分消停的情況下,嘉成帝自然朝權在握,朝廷上下如臂使指,說不出的順心如意。

借此機會,內閣也有所變動。

隨著吳閣老被滿門抄斬,高居首輔位置的徐閣老終於可以功成身退。

其實以他的年紀,早就該退下了,尤其近兩年多是健忘,入宮來內閣的次數屈指可數。

之所以嘉成帝不許他告老,不過是占個首輔的位置。

內閣本是八人,這一下去了二人,還是首、次輔的位置。表面上大家與尋常並無兩樣,實則早已蠢蠢欲動。

嘉成帝的安排徹底打消了這種蠢蠢欲動。

他提了前浙江按察使葉莒,及禮部左侍郎林邈入閣,又提了譚亮譚閣老作了首輔。

命令發下後,朝中一片譁然,卻又不意外嘉成帝會這麼幹。

這樣一個專斷獨行的皇帝,怎可能把首輔之位讓給有才之人。當然也不是說譚亮無才,不過譚亮的年紀也就比徐閣老小了幾歲,如今也是七十好幾的人,這般年紀能做什麼,不過是占個位置罷了。

其實嘉成帝的種種安排早已有了跡象,葉莒乃是嘉成帝的人,也是位能臣,因為資歷不夠,所以先是放出去主持各地鄉試,為其積攢人脈,再是放置浙江這個至關重要之地。

如今鍍金回來,也合該是入閣了。

倒是林邈的入閣,讓朝中很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因為此人一直籍籍無名,雖是入翰林院後,就被提拔成了中書舍人,後升至侍講學士,再之後做了禮部右侍郎。

這確實是為朝臣入閣的路線,可朝中比他出眾的朝臣不是沒有,怎麼偏偏就輪上了他。

只有那些許人明白,此人能入閣大抵還是因為收了兩個好學生。

一個陳堅,明擺著是徐閣老的接班人,只是資歷和年紀都不夠,暫時還在翰林院裡任著侍讀學士,教著幾位皇子讀書。

幹得是清貴的差事,待熬夠了年頭,入閣是可以想像的。

一個薛庭儴。雖是這師生二人自打入了朝後,就不再來往,可這種不再來往明擺著就是做個樣子,誰知道內裡如何。

于名分上來講,此二人就是師徒。

這個薛庭儴就不得了,浙江平亂開阜,不過十年不到,便坐上從一品的高位。這趟回京又被封為太子少傅,去一趟河南賑災,直接把吳系一脈俱都拉下了馬。朝中文武百官,舍他其誰,恐怕沒人有這種手腕。

這樣的國之棟樑,再加上其六元及第的光環,日後鐵板釘釘的閣臣,青史留名的人物。

所以,林邈會入閣也能想像。

不管下面人是如何猜測,總而言之朝堂上經歷了一次新的洗牌。洗牌之後,朝堂又是如何局面,暫時誰也不知道。

而值此之際,薛庭儴也有了實缺,被任命為戶部右侍郎。

以其的資歷,乃至功勞,都足夠了。

可三十歲的戶部堂官?也算是創了新例。

薛庭儴又大出了一次風頭,其中種種暫不細表。

*

對於招兒來說,男人升不升官,對她來說似乎沒什麼區別。

她現在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搬家。

搬家這件事看似不起眼,實則裡裡外外要打理的事太多,再加上又面臨招娣臨產,薛庭儴升官了,總要擺個酒吧。

這些都是事,全壓在她一個人頭上。

連著忙了半個多月,這些事才算弄罷,一家人俱都遷至東華門附近的薛宅裡。

到底是御賜的宅子,怎麼可能會差。

看似只有三進,但因為有個很大的園子,比起那些五進的宅子也不小。在交接過來前,都是新修葺的,嶄嶄新新,雕樑畫棟的,看著就讓人心裡舒坦。

最重要的是位置好。

如今薛庭儴有了實缺,每天都得去上朝。若是換做以前住的地方,估計三更就要起來,如今五更起,卯時上朝,根本不怕會遲。

外面已是晨光初露,薛庭儴還賴在榻上。

“你到底起不起?再不起去遲了,是時被監管朝儀的禦史記名,那該多丟醜。”

招兒很心累。

養個男人,卻跟養個孩子沒什麼區別。平日裡他倒是很正經,可不正經起來,比毛孩子還讓人累心。

又不是她要上朝,弄得自己比他還累,每天都要准點醒來,然後叫這個活祖宗起來上朝。

其實這麼長時間,薛庭儴還沒遲過,不過招兒將此歸咎于她的勞心勞力,自然覺得責任重大。

薛庭儴在她胸脯上揉了揉臉,眼睛依舊閉著:“再睡一會兒,昨晚半夜才睡。”

“你也知道你半夜才睡,誰讓你昨天鬧那麼晚。”提起這個,招兒又氣又恨,揉著腰的同時,一把將他掀開。

他也就滾在被褥裡,繼續睡著,一點都沒有作為當爹當人丈夫當一位朝臣的自覺。

招兒穿好衣裳,回頭看著褥子裡的男人很無奈。

她揚聲叫丫頭們備水,等水壺、帕子都拿進來了,她又將人揮退,擰了帕子,過來給薛庭儴擦臉擦身。

任勞任怨地擦。

擦完後,又拿出中衣給他穿。

這廝一點都不愧疚的,明明閉著眼,還知道該抬腿抬腿,該抬手抬手。好不容易穿完,招兒也被累得不輕,一巴掌拍在他腰臀上。

“你快起來,不然等會我把甯寧叫來,讓你沒臉當爹。”說著,招兒就背過身去洗漱了。

等她洗漱完,男人已經起來了,就是哈欠連天,還沒睡醒的模樣。

“你這陣子幹什麼了?總覺得你好像很累的樣子,陛下讓你去當苦力了?”

招兒不過是一句戲言,實際上還真讓她說中了。

薛庭儴就是被拉去當苦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