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尋夢居依舊不許韓雅之接近,隨之流言也越傳越凶,以至於瑾王妃都不能坐視,與韓雅之一起到了院子前
若是平日裡韓雅之來到,她們必然是攔之門外,可來的還有瑾王妃,小丫鬟便不得不進來通報。
雲卿正在練習毛筆字,聞言笑了笑,道:“王妃來了,那便請她們進來吧。”
丫鬟應下,退了下去。流翠端了洗手的小盆過來,瞧著雲卿道:“王妃和韓姨娘過來,指不定是有什麼想法呢。”
雲卿淡淡的笑了笑,接過帕子把手抹幹後,輕輕的道:“該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過。”
流翠點了點頭,知曉雲卿心中已經是有了打算,不再多言。
瑾王妃進來的時候,便看了雲卿衣釵整齊的站在門口,朝著她行禮道:“見過王妃。”
瑾王妃面色端莊可親,讓雲卿起來,含笑道:“聽丫鬟說,你現在正在練字,我過來有沒有打擾到你?”她的語氣和藹可親,透著一股子親近的味道。
雲卿站了起來,吩咐丫鬟去燒水沖茶,然後回答道:“哪裡,不過是練著玩兒,消遣時間也是磨練性子。今兒個王妃到尋夢居來,自然是其他事兒比不上的。”
瑾王妃瞧著尋夢居的裝設,進門便是八幅的四季山水繡畫,青山綠水,紅日斜陽,暮雪落葉,每一個季節都分明清晰,比起畫卷更多一分立體感,進門後便可以看到一副荷花戲鯉圖,荷葉連天,而鯉魚灩灩,活潑生動,在一室大方的擺設中帶入了新鮮之氣。
從擺設上可以看出人的修養和品味,瑾王妃也不得不承認這尋夢居讓人進來後透著一股舒服,然而沉木色的傢俱又不失莊重,嘴角便含了一絲笑笑意,坐下來對著雲卿道:“我今兒個本來也不想過來的,是雅之她說這些天在府裡面悶得慌,想來找你說說話,你時常沒有空,我也就想,你都在在忙些什麼,於是就帶著她過來看看。”
瑾王妃的話說得並不委婉,誰都聽得出她是因為府裡面的流言蜚語而帶著韓雅之來,意思大概就是說兩個兒子的媳婦之間不要有什麼問題。
雲卿笑了笑,道:“如今天氣熱,我的身上總是乏得很,又怕自己是中了暑氣,現在韓姨娘懷了身子,若是將暑氣過了她身上,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可能下面的奴婢沒有說清楚,讓王妃和韓姨娘多慮了。”
瑾王妃看著她一副恭敬的樣子,玉般的臉上帶著從容的神色,一點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話中有話而顯得有半點的慌亂,即使在說這樣的謊言的時候,她也沒有一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對,就是這樣的,不管在做什麼她總是這副從容嫻淡的樣子,這是一個心機很深的女子,所以對付她,不能是妄然而為。
瑾王妃笑了笑,似是將雲卿的話當做了真,目光裡透出一絲關心,和聲問道:“可是北方與南方不同造成的?我聽說江南雖然是天氣熱,然而空氣潮濕,習風陣陣,不比北方乾燥無風,你到京城來也時間不長,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
雲卿請了瑾王妃坐了下來,自己也坐在她的旁邊,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鳳眸裡含著一絲笑意,道:“可能是的吧,到了一地方,總會有點不熟悉的感覺,不過這可能也是今年格外的熱一些。”
瑾王妃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感慨道:“我數年沒有來京城,也不太記得了,但是感覺以前也未曾有這樣的炎熱,”她說著,手中的扇子還扇了兩下,接著道:“肅北那邊的天氣,比起這邊來,可是要乾燥,也冷得多了,像這樣熱的日子,一年之間並不長。”
她和雲卿你一句我一句,兩人像是聊著家常一般,韓雅之坐在一邊,看著兩人說話,沒有吭聲。
雲卿聊了半晌後,像是發現了韓雅之一般,微微挑眉,緩緩地道:“韓姨娘的胎如今也有三個月了吧,看著好像比以前顯了。”
韓雅之眼眸帶著一絲得意,將手放在腹部,輕輕的道:“可不是嗎,現在腹部都突起了,以前的那些衣服穿了都有點顯緊了。”
雲卿看著她那根本就沒有起伏的腹部,心中暗想,她又不是沒有看過謝氏懷孕的時候,三個月,肚子都不怎麼顯,怎麼可能衣服都穿不下來。不過是韓雅之在對著她炫耀罷了,只是不知道這種炫耀有什麼意義呢。
雲卿挑了挑眉,道:“有了胎兒自然是要多多操心的,隨著胎兒越來越大,衣飾大小也要更改的。看韓姨娘現在的面色,可是越來越紅潤了,想來這一胎定然是個體貼娘親的孩子。”這般親切的話語聽得心有芥蒂的韓雅之心裡倒是也有些開心,眼神裡面帶著慈愛,看著自己的肚子。
瑾王妃望著韓雅之那疼愛的眸光,目光微冷,嘴角卻是帶著笑,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雲卿道:“我記得江南有一種茶,聽說裡面要加許多東西,和普通的茶不一樣,但是入口先甘後甜,而且喝完之後令人久久的回味,不知道你是否喝過?”
雲卿點頭道:“王妃所說的這種茶,叫做青葉茶,裡面放了黑芝麻,花生,金桔等物,聞起來有一種馥鬱的香味,喝起來既像奶,又像茶。”
“哦?竟然有這樣的。”瑾王妃像是十分感興趣:“不知你這兒是否有人會泡?”
雲卿睫毛飛快的眨了一眨,眸光瞬間明滅,菱唇含著優美的笑意,道:“自然是會的,我是揚州人,很多人家中都泡有這種茶。”隨即,她轉頭望著流翠。
青蓮看到她的動作後,在她開口之前道:“小姐,這茶普通百姓喝來無妨,只怕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雲卿望了她一眼,然後轉頭望著瑾王妃,目光裡有著一絲詢問,“你說得也是,這茶實在是簡陋了一些。若是泡給王妃喝,只怕與身份不相配。”
瑾王妃擺了擺手,帶著一種相當和緩大方的笑容,隨和道:“這世間的東西都是一樣的。茶,有千百萬種,我喝過的不少,然而這一種,卻是聽說。”她說著,便望著青蓮道:“這茶你會泡嗎?”
青蓮看了一眼雲卿,見雲卿沒有開口阻攔,便點頭道:“奴婢是揚州人,自然也是會泡這種茶的。”
瑾王妃道:“既然你會沖,不如你給我沖一杯來,如何。”青蓮不答話,卻是望著雲卿,像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雲卿挑起眉頭,對著瑾王妃道:“沒想到母妃今日有這樣的好心情,不知道韓姨娘是否還要來一杯呢?”這話已經是答應了。
韓雅之疑惑的看了一眼雲卿,她和雲卿向來都是看不順眼對方的,今日也是瑾王妃相邀才來尋夢居,若不是如此,她決計不會再來。此時見她詢問,雖然有些不喜,還是點頭道:“王妃都說這茶不錯,婢妾自然是要嘗一嘗的,就煩請世子妃也婢妾來一杯罷。”
雲卿點了點頭,轉頭對著青蓮道:“你去煮三杯茶過來,記得要用心煮。”青蓮點頭道:“自然是的。”
過了一會兒,青蓮剛準備走,雲卿又轉頭對著問兒道:“煮青葉茶的東西,可能不大好找,你去幫青蓮去廚房拿齊配料,莫讓王妃久等。”
青蓮腳步一頓,轉頭看去,像是想說什麼,問兒已經應了下來,站到她身邊道:“青蓮我們一起走吧。”青蓮默默的看了問兒一眼,跟著走去了。
到了小廚房裡,青蓮說沒有找到合適的黑芝麻,便使了問兒出去拿。待問兒進來的時候,小灶臺上的茶水已經煮滾了。三個青葉茶杯裡面,也都放上了各種的配料。
問兒將手中的芝麻遞給了她,一邊瞧著裡面五六種配料,皺起眉毛道:“流翠姐姐,這東西還挺費時間的,比起沖茶來,也不差呀。”
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芝麻香味,青蓮轉頭去看了看那滾水燒得如何了,又取了一個小勺過來,轉頭看見問兒一眼好奇的望著那青葉茶杯,笑道:“哪裡會比那些頂尖的東西好呢。你是沒有見過好的東西,才覺得這個粗茶好。”
問兒搖頭道:“我倒是不知道那些茶有什麼好喝的,在我喝起來就是一個味兒,反而聞這個我倒是覺得香得很呐。”
青蓮眼底帶著一抹淡淡的不屑,嗔道:“你這個沒眼見的小東西。”
問兒道:“沒關係,我只要喜歡我喜歡吃的東西就好了,並不是越貴越好的。”她偷偷的撚了一點芝麻吃了以後,喊道:“青蓮姐姐,你有沒有弄好啊?”
青蓮進去的時候,雲卿,韓雅之和瑾王妃三人,正是一臉相談甚歡的樣子,你一言我一語,屋子裡面氣氛暖融融的,她們之間像是從來都不曾發生什麼齷蹉一般,顯然就是一家親的模樣。青蓮抬眼看了看雲卿,然後走上去,將右邊的一杯茶,放到了王妃的手邊,然後再依次將另外兩杯放了雲卿和韓雅之的手邊。
瑾王妃看到了奶白色的茶湯,眼底露出了一絲驚訝:“這茶沖出來竟然是奶色的,難怪又名米湯茶。”
雲卿笑了笑,端起茶,在鼻子下聞了一下,道:“可不是,這種茶真的是特殊得很,和一般茶葉不同,也不是人人都能喝得慣的。今日王妃想起了,我便讓人煮起來喝一下,若是喝的好的話,王妃可以使了人過來,可以教了她,日後王妃想要喝,也時時能喝上。”
瑾王妃笑道:“那我可要先品嘗,好還是不好。”她說罷,轉頭對著韓雅之道:“雅之,這湯不錯,裡面放了芝麻,花生等物品,這都是養生的,若是這種茶你喝得慣的話,日後比起那些綠茶來,對胎兒更好。”
雲卿淡笑著望著一臉關切的瑾王妃,連茶水都這麼關心,真正是慈愛到了家了。
韓雅之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瑾王妃對她事事照料關心,此時瑾王妃對她叮囑,點頭道:“那婢妾可要嘗嘗這味道如何。”其實她心內是不喜歡的這種廉價的東西,然而瑾王妃的都喝了,她若是不喝,那豈不是她的架子比瑾王妃還大。
她端起茶放到了鼻下,先是輕輕一聞,只覺得氣味複雜而濃郁,望著裡頭沉澱在茶杯底下的配料,皺了皺眉,然後假裝不小心的撞到了手上,茶杯裡乳白色的茶湯晃蕩,濺出了幾滴茶水,落在了她純銀鑲玉的戒指上。
她目光望著那戒指許久,依舊是光滑澄亮,這才放心的端起茶來,放到嘴邊喝了下去。
那茶水聽起來挺廉價的,然而喝到口中,卻是有一種不同於其它茶水的味道,滑嫩香醇,又不失茶的清香。在喝慣了上等茶葉的韓雅之的味覺中,也覺得這茶水味道確實不錯。
她飲了一口後忍不住那回味在口舌之中撲鼻的香味,又飲了一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站著的青蓮突然沖了上去,一把打開她手中的茶杯,擲到了地上。
眾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呆。瑾王妃面色一肅,劈聲罵道:“哪來的奴婢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將主子的東西打掉!”
青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驚恐道:“王妃,奴婢不是成心的!”
瑾王妃此時已經有了怒意,她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狠狠的一頓,茶水迸出來灑到了桌面,映得她雙眸厲色更甚,她喝道:“你不是故意的,剛才你那動作難道是別人指使你的嗎!”
雲卿比瑾王妃卻是和顏悅色一些,她只是稍微有一點驚訝的問道:“青蓮,你為何要拍掉韓姨娘手中的茶杯?”
青蓮抖抖索索的看了雲卿一眼,將身子縮了一縮,像是被她的話語嚇到了一般,不敢開口。
然而,瑾王妃見她那副神情,臉色微沉,卻是厲聲追問道:“你說你那樣做事不得而為,那你究竟是為什麼,現在你快點說出來,否則的話我立刻叫人將你這目無主子的丫鬟拉出去杖斃!”
這句話將青蓮一下子震住了,她小臉一下子變得極為蒼白,對著瑾王妃磕了一個響頭,連連求饒道:“王妃不要,王妃不要,奴婢,奴婢不能說呀。”
“來人,將她給我拖出去!”瑾王妃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揮手就喊。陳媽媽立刻就指揮了兩個婆子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要將青蓮拉了出去。
看了兩個婆子撲上來了,青蓮像是終於害怕一般,大聲喊道:“奴婢說,奴婢說!這茶湯裡面下了墮胎藥!”她說完以後,身子就抖成了一團,眼裡流出的淚水像是悔恨不已,又像是驚嚇不已,泣涕交加。
瑾王妃更是一驚,嘩的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睛俯視著地上匍匐的青蓮,極為震驚又極為震動的道:“你說什麼!這茶裡面可有墮胎藥!”
韓雅之更是嚇得渾身一抖,站起來怒目而視:“你這賤丫頭,竟然給我下墮胎藥!”她走過去,抬起腳對著地上的青蓮狠狠的一腳踩了過去,像是要將她一腳踹死在這裡才甘心。
韓雅之說完以後,卻是抬眼,眸中帶著仇恨的神色,射向雲卿。她看雲卿此時坐在座位上,一臉不過淡淡的,並沒有什麼極為憤怒和震驚的神色。若說她有什麼不同,就是那雙眸子看著青蓮的時候,透著一絲驚訝和可惜。
她突然覺得,好像那雙平淡的眸子卻不是像看起來那樣雲淡風輕,它像是一面鏡子能看透人的內心,包括跪在下面的青蓮。
然而此時的韓雅之卻是不關心雲卿究竟在想什麼,她更關心的是為什麼青蓮會說那茶湯裡面有墮胎藥。她今天並沒有告訴青蓮要動手啊。
果然,青蓮在多方的壓力之下,在瑾王妃逼視之下,小聲的道:“這個奴婢不能說啊。若是說下去,奴婢活不成呐。”
瑾王妃聞言眉頭一皺,眸中光亮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此時面色已經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緩緩的坐到了位置上,那一身端莊的華服將她的臉色襯得格外的肅穆,她沉聲道:“青蓮,今日本王妃在此,你剛才那番舉動究竟是為什麼,你又如何知道那茶湯之中下了墮胎藥呢,莫非是你所為?”
青蓮依舊是埋著頭,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抬頭來看著瑾王妃,臉上佈滿了淚水和悔恨,道:“奴婢,奴婢覺沒有這樣的膽子要謀害韓姨娘的胎兒,但是又實在是不忍心一條小生命就這樣沒了,才出言阻止!”
雲卿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眸裡帶著一絲嘲色。語氣卻含著一絲不懂,不明,清新如春風吹過,卻夾雜著一股三月料峭的寒意:“青蓮,今日王妃和我都在此,你就說一下,那茶湯裡面為何會下藥呢?”
青蓮聽到雲卿的聲音身子卻是一抖,飛快的看了雲卿一眼,然後低下頭道:“世子妃,奴婢……奴婢並不是不願意幫你做這事情,實在是因為這事實在是太損陰德了,他只是個孩子啊,那孩子他有什麼罪過嗎,世子妃求您饒過那孩子吧。”
滿堂的人聞言將目光轉向了雲卿,此時誰還聽不出這是什麼意思,青蓮的話明顯的指出了她為什麼會將韓雅之的茶杯打翻,因為是雲卿讓她在裡面下了墮胎藥,而她良心發現,突然覺得殘害一個幼小的生命是那麼的殘忍,於是她上去將那墮胎藥打翻了來。
韓雅之目赤欲裂,瞪目望向雲卿,“你為何要謀害我的孩子!王妃,請你趕緊將這陷害您孫兒的人抓起來!”她說到這裡,聲音一下弱了下去,腹部傳出一絲絲牽扯的痛來,讓她不由的皺緊了眉頭,眼眸卻是緊緊的盯著青蓮。
她怎麼會肚子痛?難道青蓮真的在她的茶湯裡下了墮胎藥?這不可能,這與原計劃的根本就不一樣!
瑾王妃掃了一眼大呼小叫的韓雅之,一縷鄙視飛快淹沒在她大義的瞳仁之中,凝眸望著雲卿,眼神嚴厲之極,面色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沉色:“雲卿,這事可是你所為!”
雲卿目光並不轉開,她只望著那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青蓮,然後慢慢的將目光轉向了瑾王妃,道:“這事情,不是我安排的,我不知道青蓮是受了何人的主使或者是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舉動,此事我未曾吩咐過。”
青蓮聞言,像是十分憤怒的抬起頭來,滿眼帶著不可置信的望著雲卿,慌聲道:“世子妃,這事情可是你指使奴婢的,你聽到韓姨娘來的時候,就對奴婢說等會有機會就下墮胎藥的,奴婢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時候將責任推到奴婢身上,奴婢怎麼也說不清,但是奴婢一個丫鬟,怎麼可能給韓姨娘下墮胎藥呢,這明明就是你要奴婢做的呀!”
青蓮說著,淚流滿面,幾乎是泣不成聲,整個人帶著深深的指責望著雲卿,瑾王妃的目光帶著一抹深色,像是有一種惋惜的神色望著雲卿:“你究竟是做了什麼?”
就在這時,韓雅之開始抱著肚子大聲的喊起來,她的臉色開始變得雪白,捂著肚子幾步退後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全身失力,止不住的往下滑,一邊掙扎一邊大喊:“我肚子……肚子好疼啊!疼啊!”
看她如此模樣,整個花廳裡的人全部都慌亂了,瑾王妃趕緊對著身邊的朱琉道:“快去拿了我的牌子馬上去請御醫!”
朱琉見此也不敢怠慢,連聲應了急忙往外走,瑾王妃看了一眼雲卿後,目光中有著一絲冷沉,又對著陳媽媽道:“此事實在是太過重大了,去請王爺過來。”沈雲卿是世子妃,只有瑾王在這裡,親眼看到她的所作所為,才能名正言順的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