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有逼數的燕清池正面PK十分自信的廖思博。
廖思博抱臂站在他的對面,「你先來。」
燕清池想了想,「也行。」
然後,他開了球。
任緒碰了碰江默宸,「唉,你這對象還挺有趣啊,剛剛故意親你那一下,廖思博都快氣炸了。」
他看著江默宸,「說起來,他怎麼反應這麼大,臥槽,廖思博該不會暗戀你吧?」
江默宸無語看了他一眼,「你從小到大,語文沒及過格吧?」
「胡扯,我沒及格的明明是英語。」
「差不多,反正是和閱讀理解相關的。」
「那是因為我記不住單詞,所以才看不懂。」
「所以記不住單詞很光榮嗎?」
任緒正打算反駁,就聽見廖思博笑道,「喲,看你剛剛的樣子還以為很厲害,也不過如此嘛。」
任緒轉頭看去,就見桌球場邊已經換了人,輪到廖思博了。
「唉,你放心,等一會兒廖思博玩完,我就立馬帶他離開,這玩意兒今天太不是個東西了,簡直欠打。」
「那就打了再讓他走吧。」
任緒想了想,「也行,只要不打臉就行,不然他媽看見了又該哭了。」
江默宸冷笑,「那不行,今天我只打臉。」
任緒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對象不要生氣。」
江默宸聽了他這話,轉頭去看燕清池,就見他正盯著廖思博的動作。燕清池生氣了嗎?他仔細的回想著,卻有些看不出來,他看起來和往日似乎沒什麼不同,依舊是一副淡然溫和的樣子,沒有憤懣也沒有怒火,只有剛剛突如其來的蜻蜓點水的一下,像火星濺到皮膚一般帶著灼人的熾熱。
江默宸有些看不懂他的情緒,就像看不懂此刻的燕清池在想什麼。
燕清池其實想的很簡單,因為他覺得自己手感還不錯,差不多,應該要贏了。
廖思博一連擊中了多個球,才洋洋自得的下了場,帶著些輕蔑的說道,「等一會兒輸了,可別哭哦。」
燕清池笑了笑,轉頭道,「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
「哼,還說大話。」
燕清池沒有理他,拿了球桿,走到了台邊。他壓低身子,擺好了姿勢,微微瞇了瞇眼,然後,將母球打了出去。
在燕清池的記憶裡,自己玩桌球已經是很早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還沒把這項運動叫做桌球,而是跟著父親一起叫他台球,那個時候,他玩的就是這種美式台球。後來的時候,為了追求新潮,他和朋友們一起玩起了斯諾克。
因為家族的原因,所以很多遊戲,燕清池都必須玩的很好——他當然需要玩的很好,因為他可是他父親的兒子,他的父親遠不是一般人,而他有幸被這樣的人收養,自然會給自己定很多目標。他希望自己足夠的優秀,優秀到哪怕他的父親已經洗白上岸,成了最普通的養鳥遛狗的大叔,他也能成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護衛住弟弟,守護好家族新的企業。
燕清池想到這裡,不禁感嘆道,還好還有個弟弟,不然自己這麼莫名其妙的穿越,父母可怎麼承受。
他這麼想著,頗有些懷念往昔的打進最後一個球。
然後轉頭看向已經呆在一旁的眾人,微微偏了偏頭,很自然的說道,「我贏了。」
他的唇角掛著微笑,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彷彿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只是在場的其他人卻顯然沒有他這麼淡然。
廖思博走了過來,看看他又看看桌面,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燕清池問他,「要再來一局嗎?」
「來。」廖思博喊道。
「我先你先?」
「我先。」
這次廖思博沒再讓他,有些發抖的拿著自己的球桿,看著桌上重新碼好的球。
任緒轉頭看向江默宸,「你對象還有這麼一手,厲害啊。」
江默宸面容有些嚴峻,他說,「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他看的燕清池的資料上沒有寫,之前接觸的時候也沒和燕清池玩過這個,雖然剛剛比賽前燕清池說過讓他放心,可是他知道廖思博的實力,只以為燕清池是為了寬慰他,沒想到,他的放心竟然只是實話實說——他的實力,遠在廖思博之上。
廖思博一連進了幾個球,才因為失誤下場,看著燕清池開始打球。
燕清池看了眼他,不急不緩的走到自己選定的位置,然後壓低身子,開始進攻。
他的身姿十分好看,瞄準時的側臉靜謐的仿若一幅畫,他的手指很修長,江默宸看著這雙手拿過畫筆,現在則看到他握著球桿。
燕清池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微微朝他的方向抬了抬眼皮,眉眼飛揚,魅惑撩人,他笑了笑,帶著些溫柔,有些勾人,又美好如畫。
然後,燕清池收回了眼神,專心擊球。
廖思博看著他一路高歌猛進,淡定自若又成竹在胸,他的神智隨著一聲聲的撞擊聲,慢慢繃斷。直到最後,燕清池收了球桿,再次說出那句自然的彷彿理所應當的我贏了,才終於恢復了些清明,怔怔的看著他。
燕清池立在球桌的另一邊,問他,「還比嗎?」
廖思博沒有說話。
「如果不比的話,就向我道歉吧。」
廖思博一驚,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看著燕清池,就見燕清池神情冷漠,語言中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嚴肅,「下賤、噁心,這種侮辱性詞彙,不管何時都不應該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出。嘴長在你身上,你不喜歡我,想要罵我,這很正常,這也無所謂,畢竟誰沒個愛憎呢,可是打人不打臉,你不該當著我的面這麼說,你這麼說不僅是侮辱我,也是侮辱江默宸。你們兩個是朋友,所以你和他的之間的事情,由你們自己解決,可是我這邊,你需要給我道歉,因為我不喜歡,我也沒理由接受你這樣的辱罵。」
廖思博愣住了,直直的看著他。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燕清池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一番話,就像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會贏廖思博一樣。
「道歉。」江默宸在一片沉默中率先出了聲,打破了這份凝重。
他走到了廖思博面前,注視著他,語氣認真,「我不管你今天是因為什麼原因,一直這麼針對他。可是燕清池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也沒有開口說過你什麼不是,你沒理由這麼罵他。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你今天鬧得已經夠了,廖思博,如果你不向他道歉,那麼日後,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聯繫了。」
廖思博震驚的看向他,「你要為了他和我絕交。」
「成年人了,說絕交未免孩子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他現在是夫妻,是法律承認的合法伴侶,你當眾侮辱他就是侮辱我,你今天打我的臉打的還不夠嗎?」
廖思博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行了,大家都是兄弟,怎麼越說越嚴重起來了。」于希和走過來勸道,「思博,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是你無理在先,道歉不算過分,怎麼說也是默宸的媳婦,你自己覺得你那些話說的合適嗎?」
「就是,你就道個歉吧,嫂子又不算外人,不算丟臉。」任緒補充道。
廖思博看了看他們,又看向一臉嚴肅的江默宸,最後才把臉轉向看起來頗為淡定的燕清池。
他撇了撇頭,而後粗聲道:「對不起。」
「還有呢?」
「我不該那麼說你。」
燕清池點了點頭,「好,」他說,「看在你是江默宸朋友的份上,我原諒你。」
廖思博看著他,咬著牙,突然轉身,掉頭就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