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只獸現在犯病很重, 遲萻發現和他講道理說不通後,決定緩一緩。
她從來不缺乏耐心, 對這種蛇精病的男人, 遲萻更是以無以倫比的耐心去應對,不然在現世時,她早就被司昂弄瘋了, 而不是直到和他結婚時還好好的。
這一緩,就過了好幾天。
幾天時間,遲萻腳上的鎖鏈依然沒有取下, 她被困在這間屋子裡, 白天無聊時就折騰草藥煉丹,晚上年回來後,就一起過沒羞沒臊的夜生活,感覺和過去那兩年差不多, 除了沒有自由外。
鶴童知道她喜歡草藥, 每天會到下面的山谷裡採摘一批過來給她玩, 至於年, 白天時他一般不在, 遲萻覺得以他現在蛇精病的狀態,這種時候一般不是去覓食, 而是去追殺猙才對。
遲萻的預感很快就應驗。
因為已經回到章莪山的畢方直接打上門來,要找年算帳。
恰好那日年沒出門,就臥趴在獸皮床上,一手圈著遲萻, 半閉著眼睛休息。
遲萻淡定地趴在他懷裡,研究他肩膀上的紋路。
這幾天,遲萻也終於摸清楚那晚年為什麼會突然就出現,原來和她當時畫的那血符有關。遲萻自從發現年身上的金色的紋路代表的意義時,研究了兩年,自然有所小成,對符籙的研究比上一個世界更深刻,她所畫的符內蘊含的靈力也越高。
當時所畫的那驅鬼符,便是以年身上的金色符紋為基礎。
這血符生成時,因是與年身上的符紋同宗同源,自然引起年的注意力,方才會驚動他。
遲萻研究一會兒,忍不住看看那閉著眼睛休息的男人,此時他的眉眼柔和,俊美得不像凡人,教人怦然心動。然而遲萻只要動一下腳,聽到腳上的鎖鏈發出的聲音,發現所有的平和假像都被打破。
這男人還在犯病呢,別被迷惑了。
雖是如此,遲萻仍是生不起任何害怕的心情。
大概是,自從在現世與他認識後,不管他當時怎麼蛇精病,他從來沒有做出傷害過她的事情,反而因為他的縱容,讓她越來越離不開他。
遲萻想著,就湊過去親吻他的唇角。
剛準備撩了就跑時,就被一隻手飛快地扣住她腦袋,加深這個淺淡的吻,彼此唇舌相抵,透明的津液從嘴角流出來,被他一一舔去。
“年,你給我滾出來!!”
一道怒吼響起,整個神山仿佛都震動了下,接著就聽到一聲“畢方”的唳叫聲,不遠處的雪山起了熊熊大火,融化的雪化為雪水流下來,外面的溪水瞬間變成一條寬闊的河流。
年瞬間睜開眼睛,一雙眼眸變成豎瞳。
年摸摸遲萻的腦袋,在她臉蛋安撫性地親吻一下,便起身,從窗臺跳下去。
等年離開後,遲萻忍不住摸摸腦袋,不知道畢方這種時候過來做什麼,不會是那只猙仍是不死心,又做了什麼吧?
鶴童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看到遲萻好好地待在房間裡,松了口氣,對她道:“畢方上門來尋仇,不過你不用擔心,大人一定會將他揍出去的。”
遲萻奇怪地問:“畢方怎麼來了?”
“主人這段時間去章莪山找猙,想要殺死猙,哪知道猙那麼會逃,主人最後只能殺幾隻章莪山上的神獸吃了它們泄忿。”鶴童理所當然地說。
遲萻頓時默然,她真是沒辦法理解神獸的世界,論起吃來,他們真是啥都不忌諱,啥都能吃。
鶴童待了會兒,到底擔心外面的年,便又起身出去。
鶴童離開不久後,遲萻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正想著,就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窗臺處跳上來,當看清楚那人後,遲萻再次無語。
“嘿,你看起來好像挺好的。”猙笑著說。
遲萻很想白他一眼,這種時候還能偷跑過來,可見這只猙的本事也挺不錯的。
猙走過來,嘖嘖地說道:“哎喲,你現在渾身都是那只年獸的味道,看來這陣子沒少和年親熱啊。年實力很強,持久力應該也很不錯,你一個凡人竟然沒被做死在床上,看來年對你還是很憐惜的……”
遲萻無語,這些神獸果然是沒節操的貨,連這種事情都能說得如此直白。
“你來做什麼?”遲萻開口問道。
“來帶你走啊。”猙說道,“你的心願我還沒有為你達成呢。”說著,就過來拉她,“趁著年不在,跟我走吧。”
“畢方是你唆使過來的?”遲萻驚訝地看他,這只猙真是只心機獸,果然和外面那些耿直的神獸是不一樣的。
“當然,好歹我和畢方是老鄰居了,畢方總要幫我的。何況我現在做的事情,也是為了……”猙突然閉口不言,拉著她就想帶她走。
遲萻想甩開他的手,發現甩不動後,也不再做無用功。
她抬起扣著鎖鏈的腳晃了晃,說道:“看清楚了,你現在是沒辦法帶我走的,你還是快點走吧,省得年回來真的要殺了你。”也省得到時候連累她,讓現在還在犯病的年獸以為她想跟著猙跑。
天知道從一開始,就是猙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將她捉走的。
猙這才注意到那條鎖鏈,因為鎖鏈是紅色的,與火紅色的地毯融為一體,他先前竟然沒有注意到。猙好奇地伸手扯過那條鎖鏈,雙手用力一扯,就發現鎖鏈上面的乾坤。
猙無語地道:“看來年防著我呢,怕我再捉走你,拿這東西來扣著你,我就沒辦法了。”
遲萻驚訝地看他,“真的沒辦法?”
這是神獸啊,力大無窮的神獸,也沒有辦法?
猙攤手,“確實沒辦法。”
對於年的手段,猙只得嘆服。他就說嘛,那只年獸怎麼會這般輕易地被離開,原來是早有安排,根本不怕他再次跑過來帶走人。
“那弄斷柱子呢?”遲萻純粹是好奇地問一句,想知道這只心機猙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辦法。
“不行。”猙遺憾地說,“這柱子是支柱,如果弄斷它,整個房間會塌陷,我們都會被困在這裡。年果然好心機,以前我看錯他了,能佔據這麼一座神山的年獸,確實不能太小瞧。”
遲萻看他長籲短歎的,忍不住黑線,其實你也是只心機獸啊。
“算了,你走吧。”遲萻趕他走,生怕他留久一點,年回來看到後,又以為她和他勾結,到時候他又犯病,受罪的還是自己。
這段時間,她實在被年做得怕了,再做下去,她真的不用下床。
猙卻仍是沒放棄,他說道:“你放心,我會再來的,等想到法子,我就過來救你出去。”
“喂,我不用你救!”遲萻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一個千方百計地想讓她自裁的神獸說救她出去,那不是搞笑麼?
“我懂、我懂,放心吧,一定會來救你。”
娘的,聽不懂人話麼?
遲萻抄起旁邊的青銅爐鼎就要朝他砸過去,猙一溜煙地躥到窗臺,往下一跳,幾個縱躍間就消失在不遠處的山林間。
遲萻還維持著砸人的動作,就發現年回來了。
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一身赤衣,赤著雙足,身形頎長高大,敞開的衣襟可以看到結實的胸膛,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面,爆發力十足。
他踩著紅地毯走過來,面無表情,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隱隱有紫色的眸光滑過。
這他情緒壓抑,快要暴怒的表現。
遲萻看到他,不知怎麼地有些心虛,忙放下手中的爐鼎,訕訕地道:“你回來啦。”
年走過來,每走近一步,臉色就嚴肅幾分,“猙剛才來過了?”
遲萻聽到這話,悚然一驚,正打算胡弄兩句時,突然見他捉起她的手,她整個人都撲到他懷裡,接著被他扣住腰,她的手被他拉到他面前,他低頭深深一嗅,眼睛瞬間變成豎瞳。
媽呀,真是太可怕了!
年當即解下鎖鏈,將她扛去湯泉洗澡,重點將剛才猙捉著她的地方洗了好幾遍。
遲萻被他弄得挺無奈的。
被他仔仔細細地洗過澡後,遲萻感覺自己渾身都是香葉的味道,香噴噴的,香得她自己都要愛上自己了。
回到房後,她倚到男人懷裡,摟著他的腰。
大概是她這副乖順的樣子讓他滿意,先前因為猙而升起的暴怒平息不少,懶洋洋地臥在那兒,看起來就像只吃飽喝足的凶獸,收斂起鋒利的爪子,讓人害怕不起來。
遲萻趴在他懷裡安靜地看著他。
可能是她看太久,他垂眸回望,輕輕地撫著她的肩背。
“年,有個問題我不太懂。”遲萻盯著他的臉,“猙捉走我的目的,是要滿足我的心願,然後讓我心甘情願地自裁,是不是有什麼原因,讓我必須死?”
而且是必須要她自己心甘情願地撲死,不是被人逼死。
年的臉色微微變了下,雖然很細微,但遲萻仍是捕捉到。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年其實在保護她,而猙害怕某些事情,那些事情因為她的存在,會打破某種平衡,所以他不想讓她活著。
“你不必理他。”男人的神色變得陰戾,“下次他敢再過來,我會殺了他。”
遲萻卻沒有因此退縮,“年,為什麼我一定要自裁?”
年沒有回答。
“你告訴我吧。”遲萻湊過去,吻他的唇,使出撒嬌的功夫。
被她纏得身體又熱又煩,年最終喝了一聲:“閉嘴!”
他直接將她摟到懷裡,大手將她的腦袋按壓在懷裡,不允許她再問東問西。
遲萻發現男人並不想回答,她也不氣餒,等男人白天離開時,就去找鶴童套話。
可惜鶴童年紀太小,加上他的等級也比較低,所以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對於猙鍥而不捨地想要帶走她的行為,也只是認為猙皮癢了,想和年作對,讓他義憤填膺。
遲萻摸摸小鶴童的腦袋,果然是個小孩子。
***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遲萻終於有些坐不住。
某一天晚上,兩人親熱完後,遲萻趴在他懷裡,說道:“年,我想回大氏村一趟。”
年果然不太高興,聲音都低沉幾分,“回去做什麼?”
“天氣越來越冷,正是食物缺乏的時候,夕獸會進村吃人,我擔心我阿兄……”她微微皺著眉,一臉憂愁的神色。
遲萻的容貌生得好,加上她立志當個完美的學霸,從小就注意培養自己的形象,一舉一動頗有幾分溫暖的氣息,當她眉眼間含憂帶愁時,那真是憂傷極了,很容易勾起人心中的憐惜同情。
用她在現世好友葉落的話來說,真是個好清純不做作的妖豔賤貨,兩者齊備。
年不太喜歡她露出這種神色,她只要高興地笑著就好。
“我只有阿兄一個親人,要是阿兄出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只怕也活不成了。
“葉萻”的心願是除去夕獸,保護兄長,現在夕獸還沒有除去,只要夕獸在的一天,村人就會面臨著無數的危險,葉澤遲早有一天,也會和大氏村的先人一樣,最後葬身夕獸口中。
若是葉澤死於夕獸口中,遲萻的任務失敗,會真正死亡。
她的話剛落,就被年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怒瞪著她,“胡說八道。”
因為天生邪異的容貌,他生氣的樣子頗為恐怖,不過遲萻卻一點也不害怕,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軟軟地道:“年,讓我回去吧!我想保護阿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我不會在那裡久留的,只要夕獸不在,我就跟你回神山,我不會離開的……”
看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鬆懈,遲萻咬咬牙,使出殺手鐧,“年,我喜歡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這話不知戳中他心中的哪根神經,他終於鬆口道:“行,明天我和你回去一趟。”
遲萻雙眼發亮,激動地摟著他,這副投懷送抱的樣子,自然很容易讓人誤會。
男人的雙眼變幻成豎瞳,大手撫著她大腿內側的肌膚,滑到她的腿心間,感覺到那裡仍濕潤著,將她的腿扛到臂彎上,身體一沉,將自己的碩.大埋進她濕潤的體內,一直頂到深處才甘休。
遲萻身體正酸著,想要拒絕,就被他摟著他換了個姿勢,讓她直接騎坐在他腰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個姿勢簡直恥度破表。
最後又是一通胡鬧,遲萻沒等他魘足,自己已經不爭氣地暈過去,而此時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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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遲萻再度醒來,已經是下午。
遲萻想著今天要回大氏村,激動得從新換的獸皮床上蹦起,哪知道動作太大,雙腿發軟,直接撲到地上,摔得她頭暈目眩。
年端著食物進來,就看到摔在火紅色地毯上的人類,光.裸的身子密佈斑駁的痕跡,都是他親自添上去的,香豔無比,讓他未得到滿足的身體瞬間就硬了。
年深吸口氣,人類和神獸的身體是不一樣的。
找了一個人類當情人,他希望她能長長久久地陪他,所以從一開始就十分憐惜她,自然每次與她歡愛時都不敢動作太大,就擔心她承受不住,傷著她。
長久下去,從來不通情.事的年獸倒是學會了忍耐和克制。
他走過來扶起她,端來水讓她漱口後,說道:“先吃點東西,等會兒我們去大氏村。”
遲萻雙眼亮晶晶的,這時候不管他讓她做什麼,她都會聽話地去做。
填飽肚子後,遲萻伸著腿,看著年終於解下鎖了她近半個月的那條鎖鏈,整個人都輕快不少,有一種重獲自由的輕鬆感。
年從旁邊拿過一件獸皮披風,將她裹住,吩咐鶴童看家,抱著她離開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