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吃洛琪的生日蛋糕。
蔣司尋切了一大塊蛋糕,滿滿一盤,“菜都被我們吃差不多,你多吃點蛋糕填肚子。”
蔣盛和:“......”
洛琪不可能讓老板吃她們吃剩的菜,讓服務員加了兩道。
蔣司尋給他倒酒,“秦墨嶺臨時能有什麽事?又去相親了?”
“沒,公司有事。他短時間內不用再去相親。”
“什麽意思?”
“前段時間被相親對象放了鴿子,家裡同情他,暫時沒催他。”
“......”蔣司尋幸災樂禍,“以前都是他鴿別人,終於來報應了。活該。”他特別感興趣:“誰敢鴿他,我認不認識?”
“不認識。”
蔣盛和道:“我小學班主任家閨女。”
他們聊著秦墨嶺,洛琪和厲蕊都不插話。洛琪知道秦墨嶺,老板的發小,聽說他們還是小學同學。
吃得差不多,洛琪放下筷子,拿起酒杯掩飾因老板的壓迫感而導致的不自在。
她垂眸嘬酒,目光落在桌面。
余光裡,還是能看到蔣盛和的衣袖,和泛著冷光的黑色袖扣。
蔣盛和吃了幾口蛋糕,端起高腳杯敬洛琪,比洛琪的杯子低了許多,輕碰她的酒杯,看著她說:“生日快樂。”
“謝謝蔣總。”
洛琪杯子裡的酒所剩不多,一口喝完。
蔣盛和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蔣司尋伸手,要拿他的酒杯再倒酒,蔣盛和手一擋,“不喝了。”今晚洛琪生日,他沒打算再和其他人喝。
吃過飯,服務員送來一份餐後水果,他們邊吃邊閑聊,大多是蔣司尋在說。
蔣盛和偶爾附和兩句,期間拿著煙去了外面一次。
走前,蔣司尋去結帳。
前台告知,不用結,蔣盛和已經簽過單。
第十二章
洛琪喝了酒沒法開車,也沒叫代駕,等蔣司尋他們離開,她去附近坐地鐵。
“蔣總,洛助理沒開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蔣盛和,征求老板的意見:“停不停?”
蔣盛和也看到了走在人行道的洛琪,道兩旁樹影婆娑,不仔細看看不清她的臉龐。
望著窗外,他淡聲回司機:“不用。”
汽車疾馳過去。
蔣盛和收回視線。
“回家一趟。”他吩咐司機。
每個月再忙,蔣盛和都會回家看看母親,前提是父親不在家。
父親管得太多,他能避則避。
院子裡幽深靜謐,從車上下來,蔣盛和隱約聽到鋼琴聲。
進了別墅,阿姨告訴他,母親在琴房。
琴房隔音,但窗戶開著,剛才他聽到的琴聲是從窗戶傳出來。母親是鋼琴家,也是音樂學院的教授,退休後又被返聘。
母親格外自律,直到現在,每天都堅持練琴幾小時,從不懈怠。
蔣盛和敲門,得到應允推門進去。
梁甄坐在黑色三角鋼琴前,穿一條寶藍緞面長裙,頭髮盤起,優雅高貴。
下巴對著鋼琴旁邊的凳子一努,示意兒子坐,手上沒停,琴聲繼續。
本來已經練得差不多,正打算停下來去睡覺,誰知小兒子來了。她和幾個孩子都沒什麽話說,只能將這首曲子再彈一遍。
有時她還能和大兒子還有二兒子聊上幾句,同小兒子完全聊不到一塊,屬於話不投機半句多。
大兒子和二兒子是雙胞胎,小兒子的到來是個意外,當時身體不好,不允許不要,於是就生了下來。
她並不是合格的母親,既嚴厲又對孩子沒耐心,全部的時間都撲在感興趣的音樂事業上。
大兒子和二兒子當初有父母幫忙照顧教育,幾乎沒用她操心。生小兒子時她父母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只能交給保姆。
蔣月如離婚後把小兒子接到家裡和蔣司尋一起玩,一住一個學期。
於她這個母親而言,三個孩子跟放養差不多,和她都不親。
孩子還小的時候,她有鋼琴巡演,幾個月見不到孩子是常事,那時不像現在隨時能視頻。時間久了不見,孩子對她既想念又懼怕,連撒嬌都不敢。
沒有交流,沒有陪伴,她對孩子又沒有控制欲,孩子對她也沒有依賴。久而久之,她跟孩子之間的感情客氣又疏離。
這麽多年過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老大和老二早已成家,只要有空,一家人都會過來看看她,陪她吃頓飯。只有蔣盛和的婚事還沒定下。
可能煩她催他相親,蔣盛和很少在家吃飯,每次都是晚上過來,聽她彈彈琴。
一曲畢。
梁甄聞到了酒味:“晚上喝酒了?”
“嗯。有人過生日,喝了一杯。”蔣盛和站起來,“媽,您休息吧。”
梁甄也隨之起身,送兒子出去。
側臉看兒子,“你爸最近給你打電話沒?”
“沒。”
“中秋節你爸有空回來,那天你回家吃飯?”
“我不一定在國內。”蔣盛和一句話搪塞過去。到了客廳,他讓母親止步,“媽您上樓吧,我回去了。”
“讓司機開慢點。”
蔣盛和應著,款步離開。
回家像打卡一樣,坐上幾分鍾,打過卡,證明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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