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著跳著,顧笙就忍不住跑偏。
所以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笙已經跳到了床上。以床做舞台,半弓著身體朝下一手做rock狀,一手假裝握麥,對準了下面一字排開的抱枕開始喊麥:“左邊的朋友!來!”
“右邊的朋友!看這裡!”
“這裡是AKA顧笙!GS龍!現在跟我一起唱!”
“跟我一起舞!嗨起來!Skr~”
她一邊舞一邊還能彈舌,從小跳舞的天生優勢,舞到雷峰塔都鎮不住她。
半關的房間門吱呀一聲從外面緩緩打開,周黎安一隻手牽著小比熊一隻手捏著一支外婆花園裡掐來的梅花。兩個人一狗就這麽隔著四米遠的距離看著床上現場演唱會的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顧笙握著不存在的話筒抬起頭,四目相對,不,六目相對,一道天雷轟地一聲轟在了她的腦袋上。
氣氛僵硬了持續一分鍾,顧笙跟突然詐屍一樣彈跳得倒向了床。
她兩隻手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只要她看不見,全世界都發現不了她尷尬。
周黎安低頭與小比熊對視了一眼,小比熊圓溜溜的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四隻抓在地板上的爪爪咄咄咄咄地轉圈跑動,興奮得像個超大棉花糖。周黎安默默牽著狗走進來,將那朵梅花放到了顧笙的胸前,握著她的手硬生生掰開,將花枝插.在了她虛虛握住的手心裡。
低頭看著眼睫毛瘋狂顫動,但就是死活不睜眼的顧笙,蹲下來:“舞得挺群魔亂舞啊。”
顧笙:“……”
“一個人舞出了全世界,不愧是你,AKAGS龍。”清冽的氣息夾雜著不鹹不淡的嘲諷,像一陣橫穿大陸的寒風,無情地刮在了顧笙的劉海上。
顧笙:。。。。
如果羞恥是腳趾的生產力,顧笙的腳趾大概已經一秒鍾摳出了一個世界。
小比熊在地板上嗷嗷嗷地轉了好多圈,企圖往床上蹦躂。但被主人給按住了手腳,只能兩隻前爪虛虛地趴在床沿上。淡淡的,帶有不可忽視的溫度的視線一直鎖定在顧笙的身上。
一分鍾過去。
三分鍾過去。
十分鍾過去。
還是不移開,顧笙終於憋不住了,猛地睜開了眼睛。
周黎安的嘴角越扯越大,最後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來,笑得前仰後伏。
顧笙的臉漲得通紅,燒紅的蝦一樣。
她惱羞成怒,怒極反惡,猛地一下坐起來怒道:“你笑什麽笑!帶狗擅闖我房間,還蹲在我床頭笑,這就是你十院腦外科醫生的修養嗎!”
“十院腦外科醫生也救不了腦殘啊,”周黎安的嘴巴欠得就該毒啞,“畢竟我是人,又不是捉妖師對吧?”
什麽意思?說她是妖怪嗎?!
顧笙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你怎麽上來的?還跑到我房間裡來,沒門卡你怎麽進來的?”
“從電梯走上來的。”
周黎安回頭看著她,濃黑的眼睛像沾染了墨汁,深邃得令人心驚:“笑笑給我發了你的房間號。而且,你的房間門沒關。”
顧笙:“……”這特麽是你不請自來的理由嗎?
顯然,在周大少這裡,是的。
周黎安有條不紊地松開了小比熊的繩子,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將嗷嗷叫的小狗丟到了門外。
低頭掏出手機,慢悠悠地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通,他就一句‘把泡泡糖帶上去照顧一下’,然後不管對面笑笑大聲的拒絕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哢噠一聲鎖了門,將防盜鎖拉上,房門慢悠悠地關了起來。
顧笙梗著脖子不認輸,其實腦子裡在仔細地回想,她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鎖門。
酒店這個樓層住的都是舞團的姑娘,因為要住二十天,打掃的阿姨也不會經常進來。好多姑娘都沒有鎖門的概念。沒辦法反駁,顧笙又丟臉又想不起來,就這麽默默地哽住了。
那人轉過身,修長的身影竟然跟房門齊高。
倏地,他轉身朝顧笙彬彬有禮地笑了一下,然後問顧笙:“上床嗎?”
顧笙:“!!!!!!”
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
那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過來,一邊解開羊絨大衣的扣子,一邊將外套脫了丟到沙發上。他長手長腳,幾步就靠近了。微微彎腰,身上青檸海鹽的香波味道清晰好聞。一隻修長有力的胳膊攬著坐在床上的人的腰。周黎安手臂微微使力,就將人輕輕松松抱起來。
顧笙:“!!!!!!”
AKAGS龍還沒有反應過來,周某人已經喧賓奪主地坐在床上,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周黎安一隻手掐住顧笙的下巴,微微笑了一下。而後低頭微微側臉就吻了下來。
“哎,等等……”
小狗在門外哐哧哐哧地撓門,嗷嗷嗷叫喚。門關的特別嚴實,周黎安壓著身下的漂亮的姑娘,充耳不聞。
笑笑來過了,看到了小比熊沒看到周黎安有些生氣,在外面咣咣砸門。但是沒人理她。敲了好多下沒有回應,她於是又牽著狗罵罵咧咧地走了。
顧笙恍惚的覺得哪裡不對,舌尖被人含在嘴裡,發不出聲音。
呼吸裡全是周黎安身上淡淡的青檸海鹽的味道,還有他不容拒絕的熱吻。糊裡糊塗的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解她的扣子,她才恍惚的想起不對。周黎安這人怎麽敢理所當然地對她乾這事兒?登堂入室就算了,理直氣壯的抱她上床?她又不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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