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樓被選中的病人都在戒斷病房裡,他們只有白天可以外出,我帶你去找他們。」老人現在極度沒有安全感,需要其他病人幫助自己分擔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驚恐。
「你最好快點。」在黑樓里呆的越久就越危險,想要從這裡離開又必須要獻祭病人,所以韓非現在只能靠老人當導遊,儘快找到一些真正的精神變態,把他們殺死或者獻祭。
砸開一扇扇隔間的門,韓非發現很多病室門板上刻印著文字,有的是詛咒,有的是推理公式,還有的類似日記,甚至有人在病房門上表白。
「戒斷中心的隔間和宿舍沒有名字,藏在這裡的病人為了方便區分,會給自己所在的房間做上一些記號。」老人砸開了好幾扇門,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病人,他有點慌了,生怕韓非耐心耗盡,直接治死自己。
在走到第七扇門前的時候,老人聽見了屋內低語,他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趕緊給韓非匯報:「這個屋有人!很可能是不輸於你的變態!伱可要做好準備!」
「不會說話,你就少說幾句。」韓非也聽到了屋內的動靜,他盯著長滿苔蘚的房門,猛地一腳將門踹開。
又髒又亂的房間裡散發著臭味,一個穿著破爛病號服的男人,單腳支撐,雙手、臉部和身體緊緊貼著牆皮。
房門被暴力打開,那男人也嚇了一條,他瘋狂在牆壁上劃動雙手,好像是準備順著光滑的牆壁往上爬。
「沒有屍臭和血腥味,這人應該只是普通病人。」韓非眼中有些失望。
「你聞過屍臭和血腥味?」老人小聲嘀咕。
韓非也懶得跟老人解釋,大步進入屋內,伸手按住了病人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帶你一起離開。」
那男人十分恐懼的看著韓非,單腳支撐著身體,朝著牆壁另一邊爬去,他好像離開了牆壁就無法正常走路一樣。
「你為什麼一直趴在牆上?」韓非一把將其抓住,準備開始強制治療。
星光照進腦海,那男人的靈魂一片空白,他瞳孔不斷翻動,最後朝著韓非吐了吐舌頭:「不要殺我,我只是一隻壁虎。」
「壁虎?」男人對自己的認知有些混亂。
「是的,我知道自己和其他壁虎長相不同,那是因為我的尾巴被醫生割掉了,等我重新長出尾巴,你就知道我沒有欺騙你了。」男人無比認真的看著韓非,他語氣堅定。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發現特殊病人——壁虎。」
韓非不敢想像這是被自己治癒過的病人,看來治癒型人格也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在面對一些本身沒有威脅,單純簡單的病人時。
「那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不,壁虎不能離開牆壁。」
韓非沒有下殺手,這位病人跟變態殺人魔之間還相差著十個沈洛的距離。
「打擾了。」韓非關上房門,瞪了老人一眼:「這就是你說的精神病態?」
「壁虎啊!還不夠變態嗎?」老人趕緊又領著韓非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門口,這病房的門上寫滿了各種公式和理論。
推門進入,病房牆壁上刻著各種推理和猜測,地上散落著大量稿紙,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就坐在那上面。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發現擁有預知人格的特殊患者——先知。」
「預知人格?」韓非走到中年男人身邊,低頭看去,對方在紙上勾畫著各種複雜的圖案,還標註了很多韓非根本看不懂的文字:「你這是在研究什麼?」
「證明鬼的存在。」中年男人頭也沒抬,全身心的推導著。
「災難已經發生,到處都是鬼怪,這還需要證明嗎?」
「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A加A不能等於B?」中年男人依舊沒有抬頭:「數學是數學家構造的世界,現在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構造的?」
「你這是想要用科學去解釋鬼?」韓非已經有點聽不懂了,他只是一位兼職醫生和老師的屠夫。
「沒有宗教的科學是跛子,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瞎子。」中年男人將自己畫的圖案撕毀:「你聽說過柏拉圖的洞穴比喻嗎?絕大多數人永遠生活在無知的洞穴中,他們看到的只是洞穴外的一點點投影。我們平時所看到的只是現象,事實的真相在另一個世界;要想認識事實的真相,必需靈魂的轉向——從現象轉向理念。」
「額……」韓非扭頭看了一眼老人,對方正準備偷偷溜走,根本沒聽中年人在說什麼。
「我們原本就生活在黑暗之中,為了尋找家園,我們點亮了蠟燭,追逐光明,但越來越執著於光明,會忘了我們的家在黑暗之中。結果,我們在光明中迷失了自己。」中年男人講述的是一些很基本的話語,他引用了著名哲學家的名言,但給人的感覺又有些瘋癲。
「那你思考的結論是什麼?」
「也許我們並不存在,也許鬼就是你和我,也許這裡還藏著一個看不見的世界。」他躺倒在地,枕著一張張詭異的圖畫:「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該離開的人是你。」
「那你還是繼續在這裡思考吧。」韓非放棄了對中年男人的治療,他怕自己影響到對方的大腦:「想找幾個能夠直接血祭的病人就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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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先知所在的房間,韓非掃視戒斷中心所有病房,有間病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木門上印著一個個血手印,探視玻璃被砸碎,門板中心還歪歪斜斜寫著一個很兇殘的宿舍名——常威和戚家十三口。
「終於要遇見殺人魔了嗎?」韓非讓血色紙人護在身後,他握著硬幣,踹開了那間病房的門。
門板撞擊在牆壁上,一根根電線被扯斷,這是一間單人病室,屋內沒有病床,只有一個宛如棺材般放滿束縛帶的強制治療設備和一把用作電刑的椅子。
「沒有禮貌。」壞掉的電椅緩緩轉動,上面坐著一個光從外形看就知道是個不正常的人。
他頭戴著一頂巨大針織瓜皮帽,胸前掛著一個計算器,腰間藏著兩個手電筒,病人能夠接觸到的所有「電子設備」都被他藏在了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常接受電擊治療的緣故,他頭部存在大量猙獰的傷口,身體肌肉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一般來說,具有強烈自傷、自殺企圖行為者;極度興奮躁動傷人者;精神藥物治療無效或對藥物治療不能耐受者才會需要電擊治療,看來我這次找對了人。」
韓非將喪女放下,他拋起硬幣,進入屋內:「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
若隱若現的黑霧從深淵中逸散而出,韓非臉上露出了醫生關愛病人的溫暖笑容。
「我,名牌大學計算器專業高材生,大二開始自主創業,來到新滬第三精神病院任職網癮戒斷病房舍長。」瓜皮帽患者一身的傲骨,說話很拽,有種一般人很難理解的桀驁不馴:「你別管我叫什麼,整個網癮戒斷中心,誰看見了這頂針織瓜皮帽,都要低頭喊我一聲瓜爺。」
「感覺你有點特別。」韓非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他在靠近之後,繼續詢問:「瓜爺,那你殺過人嗎?那種無辜的,沒有做過任何錯事,只是單純會讓你精神愉悅的人?」
門口的老人已經看呆了,哪有醫生會問病人這樣的問題,屋內那兩個到底誰病的更加嚴重啊!
「很多。」瓜皮帽病人表情變得恐怖,眼中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我每晚都要殺!有時候殺幾十個,有時候殺幾百個!不殺我就渾身難受!」
他越說越激動,黑色的血管在額頭凸起,他伸手扯下了頭頂的帽子,露出了滿頭被電擊留下的恐怖傷疤。
「殺幾百個?」韓非確實在瓜皮帽身上感受到了殺意,但說實話,不仔細感受根本察覺不到。
「你呢?」瓜皮帽本來的樣子還算清秀,但在這裡接受過治療後,他變得有些嚇人了:「你殺過多少?」
「我最多只有十幾個吧?」韓非已經走到了瓜皮帽面前,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瓜皮帽聽見韓非的回答後,不僅沒有害怕,眼中還更加的興奮:「好!那你以後跟我一起吧!不行!我現在已經忍不住了!」
他扯下了掛在胸口的計算器:「來一手本命英雄,讓你瞧瞧我的上棺婉兒。」
話音未落,他就蹭的一下跳到了宛如棺材的強制戒斷儀上,接著手指狂點,計算器里不斷傳出歸零的聲音。
考慮到這是網癮戒斷中心,韓非微微皺眉:「你說的殺幾百個是在遊戲裡?」
瓜皮帽沒有任何反應,但他這話可把門口的老人嚇壞了,顫抖著問道:「莫非你說的不是遊戲?」
瓜皮帽沒有任何反應,但他這話可把門口的老人嚇壞了,顫抖著問道:「莫非你說的不是遊戲?」
「我也是在遊戲裡殺的。」韓非微笑著回頭掃了一眼老人,接著拋起硬幣,按住了瓜皮的腦袋。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發現混亂人格患者——院長挑選的祭品。」
「混亂人格:無序、失衡,鬼怪最喜歡的稀有人格。」
人性的星光照進腦海,韓非發現瓜皮帽內心的負面情緒很少,他本來似乎就是貼近鬼一方的人。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治癒五位人格缺陷病人,完成神龕隨機任務——治癒型人格。獲得大量經驗獎勵,治癒型人格得到加強,獲得一次打開物品欄的機會。」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觸發神龕隱藏任務——治癒存在的理由。」
「任務要求:治癒一百位存在人格缺陷的病人,該任務完成後將獲得神龕隱藏獎勵,有概率幫你帶出神龕中被治癒的靈魂和鬼怪。」
系統的提示給了韓非很大的幫助,他一直在找合適的祭品,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是院長親自挑選的祭品。
「時間有些來不及了,我先借你骨血一用,日後我一定會好好救治你。」韓非使用剛剛獲得的機會,打開物品欄取出了往生屠刀:「喪女,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女護士長沙啞的聲音在韓非腦中響起:「用祭品的血來引路,按照血霧擴散的方向跑!」
「好的。」韓非盯著瓜皮男人的血管,手起刀落。
839 怪物們到齊了
慘叫聲在戒斷病房中響起,那個戴著瓜皮帽的患者沒有喊痛,反而是在擔心自己的操作變形,無法快速按出計算器上的數字。
他是一個真正的病人,混亂、孤僻、隨心所欲,被社會孤立,卻在大災中被鬼怪珍惜。
「不愧是被院長選中的祭品,他的血液好像能夠融合進黑樓的負面情緒當中。」
血霧飄散,仿佛流向江河的溪流,在牆壁上浸染出血色脈絡,韓非這才看到黑樓當中存在著蛛網般的恨意氣息,那些扭曲變態的情緒交織在建築內部,讓人無法逃出。
「這就是恨意掌控黑樓的原因?」
老人不願意離開,韓非也沒有強求,他抱起擁有沉默人格的小鈴鐺,跟隨著血霧飄散的軌跡狂奔。等霧氣暗淡到無法看見的時候,他就繼續放血。
「只有在用病人的血活祭時,才能看到大樓本來的樣子,這些被恨意占據的建築已經和深層世界嵌合在了一起。」
從外面看副樓只有七層,但實際上樓層中間還有數不清楚的長廊,它們延伸進無邊的黑暗當中,也不知道會通往什麼地方。
韓非現在沒有探查的心思,院長的祭品被他提前放血,副樓內的鬼怪和病人全部被驚動,一扇扇隱藏在黑暗後面的房門被打開,各種各樣的患者從中走出。
院長針對每位病人的病情,為它們設計了最恐怖的成長方向,把它們的人格當成構造黑樓的石磚,將它們完全融入第三精神病院當中。
貪慾黑霧席捲,韓非幸好拿出了往生屠刀,有這把利刃開路,他打了很多鬼怪一個措手不及。
黑樓當中,沒有任何鬼怪能夠阻攔住他的刀鋒。
看見自己害怕的鬼怪被殺死,一直沉默的小鈴鐺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他的人生就好像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噩夢,只不過現在那噩夢當中出現了一位拿著屠刀的騎士。
「大災發生了多久?這黑樓里死過多少人?怎麼感覺鬼怪永遠都殺不完?」韓非進入的是副樓,但他已經感到十分吃力。
咬緊牙關,韓非開始拼命,他使用言靈的能力不斷讓自己加速。
和拼死一搏的韓非不同,貪慾深淵裡的鬼怪就跟過年了一樣,黑霧把韓非斬傷的病患和冤魂全部拉入深淵,讓屬於韓非的鬼怪瘋狂吞食。
為了在恨意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韓非最後不得已又喚出了刑夫,這個大型怨念為韓非打開了最後的生路,也徹底將主樓當中的恨意給驚醒。
「把祭品丟下!不要回頭!」
喪女的尖叫在耳邊迴響,韓非已經衝到了血線盡頭,他撞碎了面前的窗戶,從高處一躍而下。
漫天玻璃碎片劃破了皮膚,割裂了夜色,韓非好像打破了鏡面,又好像是從深水中游出。
血色紙人托住了韓非的身體,他扭頭強制收回發狂的刑夫,用最快的速度朝遠離精神病院的方向衝刺。
氣溫一直沒有恢復正常,冰寒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韓非足足跑出了上百米才敢查看身後的情況。
原本一片死寂的精神病院,現在人頭攢動,漆黑的窗戶後面站立著一道道身影,主樓所有病室的門都在顫動,好像有大量病人正在錘擊病房,想要出來。
「這些鬼怪根本殺不完,太多了!人世間怎麼會變成這樣?」看到這一幕,韓非根本不知道人們要如何改變這座城市,僅僅是一座黑樓就足以孽殺學校據點所有的活人。
一口氣往外跑了幾百米,韓非等體溫恢復正常後,隨便找了一間廢棄的房子躲了進去。
「精神汙染指數上升的太快,治癒人格還無法完全抵消。」韓非拿著小瓶子坐在了血色紙人和喪女旁邊,剛才逃命的時候,紙人一直背著喪女:「鬼血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產生的?為何有些鬼怪就沒有鬼血和怨念之心?」
韓非一臉疑惑的……抿了抿嘴唇。
「每個人對鬼血的定義都不相同,在我看來鬼血就是鬼最純粹的執念,是鬼渾濁汙穢靈魂當中僅剩下的純淨記憶。」喪女一點要流血淚的感覺都沒有,她的聲音顯得冰冷,不近人情。
韓非拿著小瓶子點了點頭,又跟喪女對視了一會,然後略有些尷尬的回到了原位。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貪慾深淵囚禁的厲鬼——病核,已成功蛻變為中型怨念!」
「新增特殊能力——心理汙染:能夠製造出一個精神汙染源頭,感染所有和汙染源接觸過的活人,摧毀一個群體的意志。」
吃掉大量病患後,病核順利突破,它的成長速度遠超韓非預期,這個世界似乎對鬼怪的限制非常少,恨意之下的鬼怪突破十分容易。吞食其他厲鬼,獻祭,融合同類都能夠快速增強。
「等我把貪慾深淵裡裝滿大型怨念,我應該就相當於一座黑樓了吧?」韓非簡單的為瓜皮帽包紮了一下後,就沒有再去管他,開始全身心的藉助治癒人格清除自己腦海中的精神汙染。
在這個深層世界和現實融合的未來,韓非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他似乎就是為了應對這最糟糕的未來而生的。
安穩和平的時代,韓非只能成為一個演員,但在這樣一個崩壞混亂的時代當中,他的野心可以無限放大,直到平視神明。
精神汙染指數慢慢降低,韓非心情也稍微好了一點,他朝周圍看了看。
血色紙人在蠶食喪女身上的詛咒,小鈴鐺獨自坐在地上,沉默不語,那個戴著瓜皮帽的病人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總算是消停了。」韓非拍了拍病人的肩膀,可誰知道對方直接栽倒,他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
「壞了!」韓非趕緊將人扛起:「你可不能死啊!下次進黑樓還需要你的血引路,你要是死了,血就不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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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來一輛小車,韓非把男病人和鈴鐺送到了陰商那裡。
安康藥店有各類藥物可以治療他們身上的傷,更主要的是韓非知道學校和黑樓有聯繫,帶病人回去太危險。
以一個惡人的靈魂為籌碼,陰商答應暫時照顧男病人和小鈴鐺,其實陰商也很眼饞這兩個擁有特殊人格的病人,他們都是上等的祭品。
處理完所有事情後,韓非在喪女的主動配合下,也將其收入貪慾深淵,帶著她一起回到了學校據點。
忙碌了一個晚上,韓非無比的疲憊,他悄悄溜進食堂,瘋狂進食肉類。對他來說,吃肉是一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放鬆。
「第三天了……」
天邊有了蒙蒙光亮,韓非一副病情又加重的樣子,從教職工宿舍走出。
他扶著牆壁,不時還會劇烈咳嗽,好像身體都快要散架一般。
嘈雜的聲浪從學校正門傳來,人們再次聚集,他們眼中被憤怒和恐懼支配。
昨晚又死人了,數量還很多!
這些居民不知道兇手是誰,他們只能把自己的壓力發泄到學校身上,因為他們把一切都給了學校,但學校卻沒有兌現承諾。
人群中關於校長的種種傳言越來越離譜,據點居民和學校之間脆弱的信任徹底被摧毀。
「校長失去了民心,學校的地位也被動搖,沒有誰會信任老師和校長了。」韓非默默注視著憤怒的人們:「所有人都覺得校長有問題,如果這時候校長被殺了,那很多東西都可以想辦法栽贓到他的身上。」
據點管理層很多人知曉校長和黑樓的聯繫,也清楚考核的真相,但他們一直為了自己的利益沒有點破。
現在被殺的全是管理層,這些決策者被恐懼支配後,才開始考慮校長究竟是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據點大量普通人還不清楚真相,他們想要更換一個能帶給大家希望,甚至奪回那些建築的領袖。
管理層則想要重新找一個能夠和黑樓做交易,並且可以保證自己安全的傀儡。
雙方很微妙的達成了一致,於是便有了學校門口的爭吵,這是示威,也是一種試探。
「校長應該也快要查到兇手是誰了,不過今晚就是考核,他肯定不會去殺死那些給鬼怪準備的『優秀』祭品。」
校長估計想要等考核之後再清算,但那些孩子應該會選擇在考核之前做個了斷,今天就是韓非和那三十個孩子進入神龕記憶世界後,要度過的第一道坎。
校長估計想要等考核之後再清算,但那些孩子應該會選擇在考核之前做個了斷,今天就是韓非和那三十個孩子進入神龕記憶世界後,要度過的第一道坎。
進入教學樓,韓非推開七班房門時,大家已經坐好了。
看到一個人都沒少時,他長長的鬆了口氣,這個小細節被班長和二號看在了眼中。
「老師,伱很擔心我們嗎?」五號班長將「虛弱」的韓非攙扶到了椅子旁邊。
「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的。」韓非還沒說話就被一聲冷笑打斷,他看向講台下面,四號趴在桌上,眼中死意沸騰,有壓抑不住的跡象:「我說的話很可笑嗎?」
「高誠,大災發生時意外恢復視力,後因涉嫌謀殺被關押在新滬監獄,等災難徹底爆發後,血祭監獄所有囚犯;後為躲避鬼怪,又活祭一整棟樓的倖存者。其性格扭曲,為人陰險狡詐,是個卑鄙無恥、瘋狂可怕的混蛋。」四號背誦著高誠的資料:「老師,你就不要再戴著面具生活了,我能看到你身上恐怖的死意,你殺過的人都趴在你的靈魂上,他們並未走遠。」
「如果你真能看到,那應該會清楚,所有被我殺死的人都有該死的理由。」韓非發現四號受了傷,精神狀態有點不穩定,所以他決定幫幫這孩子:「你昨晚似乎超負荷使用了自己的人格?」
「我昨晚一直呆在宿舍里,哪也沒去。」四號根本不接話。
「馬上考核就要開始了,我們最好多一些坦誠,既然你這孩子不願意敞開心扉,那我就主動走進你的心裡吧。」韓非走下講台,當著全班人的面握住了四號的手:「我既是老師,也是醫生,這兩份崇高的職業就是我一生的詮釋。」
「我看你更像是一個怪物!」四號想要抽回手,可韓非已經使用了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曾經的夥伴少了一個?完整的隊伍里怎麼可能沒有治癒的力量?」
比起治癒別人,韓非更擅長的是強行打開患者的心扉。
四號的靈魂站立在無數墓碑之上,和死意融為一體,他眼中的世界就和他的人格一樣,支離破碎,骯髒醜陋,充滿了自我毀滅的傾向。
「你們怎麼能忘記他呢?」
星光和希望落入被死意占據的墓地,韓非沒有想要去改變四號,他只是操控治癒人格,用那最溫柔的力量修補四號靈魂上的創傷。
最開始四號還在激烈反抗,但慢慢的,原本最敵視韓非的四號,看向他的目光變得不同了。
從震驚到疑惑,最後沉默不語。
這一切也都被二號看在眼中,他扣上了衣領的最後一枚紐扣,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現在才算是人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