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對這顆新發現的原始星球似乎非常重視,這是此次事件中帝國那邊的相關的資料,你先看看。」
費格斯將這些天收集到的資料放到克羅斯特面前讓他自己查看,然後興致勃勃地跑過去,和塞斯幾兄弟一起查看這次的收穫,作為一個骨子裡天生吝嗇的奸商,他最喜歡收藏各種寶物,然後以高價賣出。
「哎喲,不錯,竟然還有冰凝石,一共得到了多少?」費格斯看到冰凝石時,心裡非常滿意,好歹是七級能源,能用一陣日子了。
「一整條礦脈,共有十噸,都挖了。」維斯回答道,「我們還發現了幾種五級、六級的能源礦,可惜時間不夠,所以沒能多挖一些。」他面露可惜之色,覺得帝國的軍隊來得太快了。
費格斯心有戚戚,同樣覺得帝國的軍隊來得太不是時候了,而且別以為他不知道帝星那群人的德行,平時沒事時就愛拿喬、擺架子,出了事情喜歡推諉,有利益時,跑得比誰都快,真是一群讓人討厭的老傢伙。
等費格斯將裝東西的所有空間鈕都查看完,面上露出了幾分滿意之色,回頭見克羅斯特已經將資料看完了,正思索著什麼,手指無意識地擱在大腿上輕輕地拍打著,這是他思考的習慣,想必這份資料讓他看出了什麼。
「怎麼樣?」費格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位置問道。
「賀蘭德家和杜瓦爾家鬧崩了,這兩個帝星的老牌世家鬧崩後需要尋找合作人,賀蘭德家現在正拉攏德普森家,所以這次威廉·德普森出事後,賀蘭德家出力不少,那群帝國科學院的人也是賀蘭家族特地去科學院請來的,倒是挺積極的。」克羅斯特淡淡地說,問道:「皇室那邊如何?」
「你是說奧布萊恩陛下?沒什麼特殊的反應,不過從亞伯特那裡知道這次出任何的人是你後,暗地裡也關注了下。」
克羅斯特不說話了。
費格斯凝視他因為思索而顯得冷凝的眉眼,回想起初次遇見時那個囂張到極致的幼崽,讓人氣得想要暴揍,一轉眼間就長這麼大了,這麼多年的流浪及歷練,性情收斂了不少,甚至已經具備了成年的雛形,以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不過以他們的種族來說,縱使是未成年期,也教人不敢小窺。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和塔琪姆坐在一起的那個純人類少女,不禁淡淡一哂,又說道:「對了,帝星的奧布萊恩陛下發來信息,讓你有空回帝星一趟,他挺想你的。」
克羅斯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再說吧。對了,你的藥劑學得怎麼樣?」
「我拿到了六級藥劑師證。」費格斯得意地道,六級的藥劑師證,是中級藥劑師級別了。
「行,你抽點時間,教桐桐藥劑吧,她想學。」
費格斯挑眉,看向坐在塔琪姆身邊顯得格外嬌小的純人類少女,有些遲疑地道:「她行麼?學習藥劑可不容易,不僅需要精神力,還要有必備的體能,她的精神力自然是無可挑剔,但是體能才f級,這也太……」
「她的體能等級我會將之想辦法將之提上去的。」克羅斯特從未覺得這是個問題,「而且就算她沒有s級的體能,她照樣能成為最優秀的藥劑師。」說著,他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
費格斯覺得自己快要被閃瞎眼了,這副以人家妹子男朋友身份自居驕傲的樣子算毛啊,而且他未免也太自信了吧?連他也不能肯定歷史上那些脆弱短命的純人類能做到哪種程度。
克羅斯特掃了他一眼,繼續道:「這次我們在那顆星球找到了生命樹,而且是正在結果的生命樹。」
「哦~」費格斯露出驚歎的神色,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你們摘生命果了麼?在哪裡?給我瞧瞧?」
維斯聽到這話,馬上興奮了,跑過來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讚歎道:「生命樹不僅自動送了桐桐兩顆生命果,還贈給她一截樹枝,如今桐桐好不容易將它養活了,等它成長起來,以後咱們想吃生命果,找她要就行了。」
「種活?」費格斯明顯有些不相信,覺得維斯這小子又說大話了,「生命樹那麼任性的異植,怎麼可能種得活?別亂說。」
維斯沒反駁他的話,而是跑過去將原桐身邊的那盆生命樹抱過來,放到桌上,說道:「呐,騙你我就不是狼,是狗!」
費格斯:「……」
仔細地端詳這盆只有半英寸高的小樹苗,費格斯又對比了下光腦上搜索的生命樹的圖片,終於發現自己看走眼了。先前他們回來時,看到原桐抱著這小盆栽,他還以為這是純人類少女無聊時養的盆栽——畢竟很多雌性都是喜歡養些花花草草的東西嘛,所以沒有仔細看,卻不想會是星際中最難對付、藥用價值最高的生命樹。
費格斯圍繞著生命樹轉了下,雙眼都呈現了星幣的符號,一抹嘴角,抹去臉上的垂涎之色,正色對原桐道:「妹子你放心,你想學什麼就跟我說,我來教你。」然後又厚著臉皮道,「這棵生命樹將來結果了,送我幾個行不行?」
「好啊。」原桐倒是大方,想到在那顆原始星球得到的生命果,拿出一顆遞給他,「這是塞斯他們摘的,大家都有份,我將你的留出來了。」
費格斯捧著那顆生命果,看到純人類少女乖巧純良的模樣,還朝他笑著露頰邊的小酒窩,不禁感慨萬分,拍拍克羅斯特的肩膀,說道:「你這傢伙囂張又黑心,不知道星際中多少人詛咒你不得好死,卻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讓你撿到了這麼個寶,也對得起你那對父母了。」
克羅斯特微抬起臉,一副與有榮蔫的模樣,耳朵動了動,想讓他繼續多誇兩句,他愛聽。
費格斯抽抽嘴角,沒再理會他,將生命果收起來,決定哪天有空就掛到星空網裡拍賣了,一定能賣到很多錢。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眾人便紛紛回房休息,畢竟回來時消耗了那麼多精神力,必須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好了再討論其他。
費格斯見克羅斯特拉著人家小姑娘走了,從走道的視屏中看到他直接將人拽進了自己的房時,又震驚了,扭頭看向還沒有離開的塔琪姆,問道:「克羅……難道將人家女孩子吃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自然地將人叼進自己房間?
塔琪姆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他,「他還沒成年,沒有繁衍能力,怎麼吃?」
「你看視屏!」費格斯指著視屏上的一幕。
「這有什麼?你不知道我們剛到那顆原始星時的環境有多惡劣,她是純人類,體能又低,如果克羅不多照顧她一點,早就像那些嬌花一樣凋零了。」作為沒有什麼道德節操可言的植物科人,特別繁衍的方式還比較沒有節制的一種,塔琪姆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事兒,兩個不能繁衍的未成年人抱在一起純睡覺,能有啥事?
費格斯覺得自己問錯人了,他們物種不同,觀念也不同,根本沒法溝通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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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桐被克羅斯特拉進他的房間時,整個人都呆滯了。
萊奇聽到主人的命令,邊將原桐的行李搬到他的房間,邊嘮叨著:「主人,你們在那顆原始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晚上睡覺的方式變成了要抱著人家妹子睡覺?難道你不用抱著你的蛋殼了?你還沒成年,睡在一起也沒用……」
「閉嘴!」克羅斯特打斷它,「蛋給她了。」
萊奇的機械眼睛紅光閃啊閃的,啊了一聲,「主人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睡覺的方式改為抱人睡了?然後你的蛋殼給桐桐抱著。」
「對。」
「主人,這不好吧……」
克羅斯特沒理它,將原桐推進浴室,一手扶在門框上,說道:「你先洗澡,明天開始和費格斯學藥劑。」
這個姿勢格外的帥氣,配上那張精緻到完美的臉孔,簡直就是犯規,原桐迷迷糊糊地就聽話去洗澡了,等她將自己泡到水裡,恨不得整個人都蹲到水裡醒醒腦。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步步地淪陷了,根本堅持不了本心。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那樣對她好,這次原始星之行,他用行動將她所有的抗拒軟化,甚至讓人生不起丁點的抗拒之心,就算是石頭,也要被捂熱了。
等原桐洗澡出來,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萊奇已經將她的行李放好,抬頭望去,能從房間的擺設中看出了改變,以前只放克羅斯特的東西,如今多了一些屬於她的東西,看起來挺和諧的。
萊奇見她的頭髮濕嗒嗒的,手中掛著一條吸水毛巾走過去正要給她擦頭髮,克羅斯特已經先一步接過,細心地給她擦試頭髮了,他做得極為自然,原桐也乖乖地坐在那兒。已經被機器人清洗乾淨的阿黃見到她,馬上跳到原桐的膝蓋上坐著。
「主人,你幾時學會照顧雌性啦?」明明以前這種工作都是它來幹的,萊奇有一種自己的工作要被它主人搶走的預感,讓一個機器人保姆不去照顧幼崽,簡直要了機器人保姆的命。
「囉嗦。」克羅斯特瞪了一眼在他們身邊團團轉的機器人保姆,未避免它囉囉嗦嗦,說道:「她是我的責任,我自然要學習如何照顧自己的雌性。」
萊奇:「……主人你還未成年,你想得太遠了。」
原桐:「……」喂,你們不要無視我的存在啊!我都聽得懂好不好?
顯然這次的原始星之行,克羅斯特最大的收穫便是學習如何照顧自己的雌性,如果不是有這趟任務,他還沒機會學習,特別是在那樣惡劣又危險的環境中,他首先要保證她的安全,預防只有f級體能的她會出什麼事情,一心兩用,這樣的情況下,逼得他飛快地成長,使得他如今已經大有不同。
等克羅斯特進浴室洗澡後,萊奇對原桐說道:「桐桐,主人就快要成年了。」
原桐:「?」然後呢?
「主人的種族和其他智慧生命的種族不同,他們的成年是能自我控制的,需要一個契機來刺激他的成年,如果找不到,需要要星際中流浪很久,一直尋找到能讓他們成年的機會,主人已經找了半個多世紀了……我已經感覺到他正在慢慢地成長,他的資訊素也在改變,想必很快就會成年了。」
「所以?」原桐仍是聽得糊裡糊塗的。
萊奇湊近她,小聲地說,「當然是因為你啦。」
「啊?」
「你刺激了他成長,想到主人終於找到成年的契機了,窩心裡真是高興。」萊奇拿著帕子擦擦眼睛,硬是逼出幾滴機器防護油作眼淚,一副笑中帶淚的模樣。
原桐被它這副作秀的模樣刺激得不行,就算它說得感性,但他的模樣也是個機器人,讓她總想笑場,不過看它那麼認真,也只能憋著,在心裡慢慢地琢磨著它的話,等終於理解了它話裡的意思時,原桐頓時只能=口=臉。
難道克羅斯特他們一族不僅有戀蛋癖,甚至有照顧弱小的癖好,豐富他們的責任心,就能讓他們成年了?(萊奇:窩絕逼沒有這麼說!妹子你的理解能力呢?)
萊奇嘮叨了一些有的沒的,然後拎著阿黃的尾巴對原桐道:「桐桐,這只卡洛香鼠放你房間麼?」
阿黃捨不得主人,特別是這裡那麼多兇殘貨,它絕逼不能離開主人的身邊,不禁朝原桐伸爪子吱吱叫著。
原桐也習慣了阿黃的陪伴,將它接抱到懷裡,說道:「算了,留它在這裡吧,阿黃挺乖的。」
萊奇的機器眼閃了閃,看向那只往妹子胸口直鑽的卡洛香鼠,沒再說什麼。
等克羅斯特穿著浴袍從浴室裡帶著一身水汽出來,衣襟半敞,原桐目光飄了飄,差點有種想要噴鼻血的衝動,覺得自己還是回房睡吧,反正這裡也不是那顆危險的原始星球了……
克羅斯特將她懷裡的香鼠拎起丟到一旁,拿出那顆金紅色的蛋殼塞到她懷裡,說道:「夜深了,該睡覺了。」
在宇宙中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不過星艦裡卻能根據帝星時間類比出白天與黑暗的光線,作息也是遵從這種。
阿黃想重新跳回主人懷裡,但在這只可怕的凶獸的眼神中,只能委屈地團在床尾的角落裡咬尾巴。
原桐下意識地扒拉住懷裡的金紅色的蛋,望著少年的面容,欲言又止。
「怎麼了?」
原桐張了張口,良久才低聲道:「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克羅斯特坐在她身邊,聲音放柔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