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置上沒坐多久,傅東升拿著個禮盒袋子過來了。他坐到陳今平旁邊,鬢角發白,但看上去神采奕奕。
傅東升面向雲厘問道:“雲厘,你有小名嗎?”講話的語速很慢。
“其他人一般喊我厘厘。”
“厘厘。”傅東升切換得很快,將禮物遞給她,“這次見面得倉促,沒有提前準備禮物,只能剛才開車去買了一個,希望你不要介意。”
兩人沒和雲厘聊太多事情,隻殷切地邀請她下次到家吃飯。
終於有了獨處的機會,傅識則帶雲厘逛了逛住院區,他已經兩宿沒睡,見到雲厘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外婆年紀大了,經常住院,不嚴重。”傅識則簡單和她說明了情況,勾起唇角,“但我挺高興的,你特地過來。”
自己的到來沒糊了事情,雲厘也露出個笑容。
瞎逛的過程中,雲厘正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她在一旁擰巴了半天,身旁的人輕笑了聲,摸摸她耳垂:“等了半天了,還不說。”
“我見了你父母了。”雲厘慢吞吞說道,“我們的關系,應該算是更進一步了吧。”
“嗯。”
“那——”雲厘捏了捏他的衣角,“我對你的了解好像還沒到那個程度。”開了個頭,一切似乎順暢了很多。
“我自己的性格也不太會去問。但是我不太喜歡這種不了解你的感覺。”
“我想當那個最了解你的人。”
傅識則等著她的下文。
說完這兩句話,雲厘改不了本性,又糾結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控制欲很強?”
“不會。不過——”傅識則笑了:“我喜歡被控制。”
“……”
明明是很正常的語氣,雲厘卻莫名其妙想到了別處,她戳戳他:“那你和我說說小時候的事情。”
傅識則嗯了聲。
見他湊近,雲厘用手抵住他,保持了安全距離:“這麽說就行。”
“不行。”他抓住她的手,湊到她臉頰邊,壓低了聲音慢慢地說著自己的事情,說一會兒還要親一下她唇角。
沒有她想象中的複雜,他的父母是西科大教授,因為工作原因近幾年才常回南蕪。他從小和外公外婆住一塊,一個月見父母一次,所以和父母不太親近。
講完這一段,傅識則仍意猶未盡,垂眸說:“繼續問。”
雲厘被他親得思緒全不在正事上,推開他,不打算接著問了。不過好在——看起來是因為她自己不去問,他是願意和她講的。
“我還有個事情想和你說,昨天不想你擔心。”雲厘斷斷續續地把遇到變態的事情說了一遍,肉眼可見的,傅識則眼角噙著的笑意褪去。
雲厘繼續道:“我已經報了警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但就是……我挺害怕的,我給雲野定了明天過來的票,但是,”她的聲音漸漸發顫:“我就是,挺想你在身邊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都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傅識則看著她強逞的笑,沉默許久。
“有沒有受傷?”
雲厘搖搖頭。她當時覺得惡心,遇到林晚音後整個事件又帶了點喜劇色彩,現在她更多的情緒是對再次遇見的恐懼。
他將雲厘攬到懷裡。
“厘厘,搬到我那屋吧。”他看向她,“今晚就過去。”
……
傅識則回病房拿了鑰匙,將陪床的事情交給父母。
想起了雲厘給他打的那一通電話。
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她當時應該很害怕吧。
無以言說的自責感砸到他身上,他捏緊鑰匙,靜默地拉著雲厘到停車場。
啟動車子後,熱氣迅速布滿車廂,傅識則平複不下心情,又熄了火。
“厘厘。”
他側過頭,良久,才輕聲道,“對不起,厘厘。”
對不起,我不在你身邊。
一路上雲厘和傅識則聊了聊之後住一塊的事情,江南苑的房子是大三室的,地處南蕪市老城區中心,旁邊便是市委,治安幾乎全市最佳。
他們分兩個房間住。
全程傅識則都回應得很平靜,雲厘卻覺得他在想別的事情。
“以後遇到什麽事情,”傅識則忽然開口道,“第一時間通知我。”
雲厘嗯了聲。
到公寓拿了套換洗衣物和睡衣,傅識則將她接到了江南苑,給她騰了個空房間。
傅識則不讓她去陽台,其他地方都可以去。
客廳裡一絲不苟,沒有什麽生活的痕跡,甚至桌上連包紙巾都沒有放。
雲厘對其他區域不感興趣,直接跟著他到了房間,書架上全是書和無人機模型,牆角擺著張床,放著深藍色的被褥。
“等搬過來後,我把七裡香都的房租給你吧,原本也是打算拿來租房子用的。”雲厘不太想佔他的便宜。
傅識則瞥她一眼:“不用房租。”
雲厘想了想:“那當做你的生活費。”她盤算了下,“以我現在的收入,應該也是可以養得起一個男人的。”
“……”
“明天雲野來了,我還是要回去住的,年後再正式搬過來。”
很合理的建議,有點困了,傅識則帶著鼻音嗯了聲。
語畢,雲厘回房間稍微收拾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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