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十分聽話,連跳帶竄地過去把窗戶合上。他試了兩次,沒扣上,納悶道:“雲厘,你窗戶壞了嗎?”
“好像是,”雲厘說,“合不上,風一吹就開了。”
雲野點點頭,沒太在意。坐到她床上,他欲言又止,沒多久就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又坐下。
又站起來。
坐下。
站起來,再走兩步。
像屁股長了刺。
因他的舉動分心,雲厘關切道:“長痔瘡了?”
雲野炸毛:“不是!”
“不是就行。”雲厘思考了下,安撫般地說,“你這個年齡,成天坐在位置上學習,得這毛病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以後多出去走走,多喝點水,別吃太多熱氣的東西——”
雲野打斷她:“我沒長!!”
“我知道呀。”雲厘笑了下,絲毫不受干擾,繼續說,“你這幾天就正常上廁所,如果實在不行,也別逼迫自己上廁所。”
“……”
“先觀察下情況,不行咱再上醫院。”
很快,雲野鎖上房門,整出一副秘密會談的模樣。
雲厘動作稍頓,默不作聲地把放在最上方的錢包塞到衣服下邊,先聲奪人:“別想了,我沒錢。”
“……”雲野剛做完心理建設,被這話梗了回去,“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哦,是姐姐小人之心了,”雲厘提醒,“你還欠我三百零兩塊五毛錢,記得不?”
“我剛給你發了252……”雲野深吸口氣,抱著有求於人的態度沒跟她吵,甚至一直作為欠錢是大爺的那一方,他還主動掏出手機,給她發了個紅包。
“喏,還你。”
雲厘覺得稀罕,猶疑點開。看到屏幕上的兩塊五,她唇角抽了下,火都來了:“你這叫還了?”
“那我沒錢嘛,只能分期付款。”雲野理直氣壯,“接下來每個月我固定1號還你兩塊五,遲早能還清。”
雲厘算了下:“三百塊你要還五十年?”
雲野正想應下,又怕惹怒了她,隻好勉強地說:“也不一定,等我以後經濟條件寬松了,一次性付清也不是不行。”
“行了,”雲厘想早點收拾好行李,“你有什麽事?”
雲野又開始來回踱步。
雲厘不耐:“快點。”
雲野這才吞吞吐吐開口道:“我想讓你幫我帶個東西給人。”
“給誰?我明天就回南蕪了。”
雲野為難地解釋道:“我同學,她哥哥從南理工畢業後留南蕪工作了,就全家一起搬過去了。”
雲厘覺得麻煩,直接拒絕:“哦,你寄快遞。”
“東西是我粘好的,寄過去怕散架了。”雲野語氣討好,連稱呼都換了,“姐,拜托你了。”
雲厘沒再推脫,反而問道:“男的女的?”
“……”
雲野小聲回答:“是女生。”
雲厘狐疑地瞅他:“你早戀?”
雲野這下說不出話了,憋了好一會兒,勉強說道:“沒有,就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你別跟爸媽說,不然咱爸得打死我。”
雲厘思考了會,依舊拒絕:“那我要和她見面嗎?我不想去。”
“求你了雲厘。”雲野急了,“我熬了好幾個晚上才做好的,她馬上過生日了,我之前答應過要送她禮物的。”
雲野愣頭青的模樣讓雲厘想起了追傅識則的自己,她勉強點頭:“行吧,你把東西給我。”
雲野眉眼彎起,驚喜道:“真的?”而後立刻溜回房間,又快速溜回來,給了雲厘一個已經包好的小盒子,叮囑道:“這面朝上,千萬不要晃壞了。”
雲厘拍了拍桌子:“放這。”
雲野不放心:“你要手把手交給她。”
“……”
雲厘難得覺得雲野這麽墨跡:“好。”
送走雲野,雲厘好奇地端詳著盒子。
盒子用粉色的磨砂紙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看不出裡面是什麽,聽了雲野的絮絮叨叨,她也不敢嘗試晃盒子。
轉了個方向,雲厘看見盒子背面寫著雋秀的四個字——
“給尹雲禕”
-
第二天下午,雲永昌主動提出要送雲厘到機場。雲厘想早點到,兩人便提前出了門。
一路上,倆父女一直沒說話,臨近機場,雲永昌才念叨道:“在南蕪要自己照顧自己,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知道了。”
雲厘心情複雜。下車後,她低聲說了一句“我走了”,便匆匆進了航站樓。
航空公司在航站樓的F排值機,雲厘找了個位置坐下,現在離起飛還有兩個小時,她等了四十多分鍾,見到傅識則拉著行李箱進門,四處搜索了會便朝F排的第一個窗口走去。
雲厘騰地跳起來,快走到第一個窗口的黃線外,傅識則值機後,轉身便見到雲厘不太自然地笑著。
雲厘說出事先編好的理由:“我定的航班取消了,所以我改成了今天的飛機。能等我一下嗎?我也去值機。”
他似乎也不意外,拉著行李到人群外等她。
“剛才那位先生,他叫傅識則,是我朋友。我可以和他坐一塊嗎?”雲厘取出自己的證件。
值機櫃台的工作人員有些懷疑,但也沒說太多:“那位先生乘坐的是商務艙,您的是經濟艙。”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