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霸 第5535章 一念，卻讓你走了一生

  眼前這個女子，轉過身來，看著李七夜，一瞬間，看呆了，她那如一泓清泉的雙目，一瞬間泛起了漣漪，看著李七夜的時候，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李七夜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徐徐地說道：“你找到了。”

  “公子——”看著李七夜，日思夜想的人，眼前這個女子淚水在眼中滾動著，不知覺之間，兩滴淚水也是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如同是兩顆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又相見了。”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張開了手臂。

  在這個時候，這個女子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下子撲了過來，撲入了李七夜懷中，不管她曾經是道心如何堅定，不管她曾經是大道如何獨行，千百萬年以來，她獨自一人，孜孜求道，從九界，到八荒，再到六天洲，她都一路前行，孜孜不倦，悟得大道之時，隻想追隨著他的腳步前行，隻想追逐著他的身影而去。

  千百萬年以來，她登臨巔峰，問盡世間，從九界到八荒，從八荒到六天洲，她攬天地，見十方，但是，最終卻未能追逐上他的腳步，最終卻未能追逐上他的身影。

  在漫漫的大道之中，她最終還是未能與之相遇，哪怕是窮盡一生，最終還是沒有見到他，在生命盡頭，覽閱無盡之妙後，她也坐化於人世間，但是，心依然有一念，依然想再一見，留有一念，以作永恆，或許，未來人世間，能再一見。

  “公子——”在這個時候，女子不由緊緊地抱著李七夜，在這刹那之間，漫漫的大道，孜孜不倦，一切的努力，一切的辛苦，那都已經值得。

  心有所願，心有所歸，一路走來，今日，也是走到了永恆，心無所愧也。

  “心所願。”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抱緊著她，說道：“人生又有何難呢。”

  “有公子，人世間，皆不難。”女子不由破涕而笑，在這一刻，人世間沒有什麽比這更美妙了。

  大道之妙，萬世之玄，都比不上這一刻，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妙，又有著說不盡的甜密，萬古大道，只求一刻，此刻此時，人世間的一切，都已經滿足也。

  不覺之間，淚水慢慢地滑下，但是，卻是那麽的開心，卻是那麽的快樂。

  這樣擁抱，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最終，彼此之間這才放開，女子不由仰面，望著李七夜。

  李七夜伸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龐，最終，輕輕地點頭說道：“你很出色也，道心堅定不動也。”

  “公子一言，我銘記一生。”女子不由露出笑容，雖然臉帶淚痕，此時此刻的她，卻是那麽的美麗，是那麽的吸引人。

  李七夜挽她手，扣著手指，女子看著李七夜，說道：“公子陪我走一程。”

  李七夜輕輕地點了點頭，舉步而行，兩個人緩緩地漫步於這藍天綠地之中，緩緩而行，微風輕輕地吹拂著。

  微風輕輕地吹過，青草味在鼻端縈繞著，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美麗，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似乎，連青草味都變得甜了，甜甜的味道。

  天空上的白雲本來是飄呀飄呀，隨著微鳳而飄蕩，在這個時候，天空上的那一朵白雲，也不飄蕩了，似乎也要躲了起來，不要去打擾兩個人的時光了。

  “我入仙城，見得奧妙之盡，如可再跨一世。”兩個人靜靜地走著，時光是那麽的緩慢，似乎，一刻如同千萬年之久，女子不由側首，看著李七夜，輕輕地說道。

  “你卻堅守了自己，所以，你才能闖得過去。”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女子輕輕地說道：“我曾一度認為，若是跨一世，或許能再見公子，能追得上公子步伐。”女子輕輕說這話的時候，是那麽的溫柔，是那麽的期待，又是那麽的甜蜜。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在這其中，有一個悖論。一步邁入，就看你道心有多堅，若是堅定，那必定能守之，必定能抵達彼岸，必定能走在前面；若是道心不堅，那必定是墜入魔道，一念成魔，必是萬劫不複。但是，有這個前提之下，道心堅定，是不會邁出這一步，所以，一步邁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一念成魔，萬劫不複。”

  “一念成魔，哪怕走在前面，只怕也是見不得公子。”女子輕輕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淡淡一笑，沒有回答，最終，不由看了看遠方，輕輕地說道：“仙道城呀。”

  “你呀，殫精竭力，已耗盡自己壽元。”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仙道城一行，此乃是讓你損壽啊。”

  女子入仙道城，最終闖出仙境，還走一仙奧，但是，為了參悟這仙奧，她已經是耗盡了壽元，不得不坐化於人世間，若是她不為仙奧耗盡壽元，只怕她也能封存於世。

  “能再見公子，心已足矣。”女子燦然一笑，說道：“人世間，哪有十全十美。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能走到今日，僅僅是公子給我一念。”

  “一念，卻讓你走了一生。”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不見得更好。”

  “若是沒有公子一念，我又焉有今生？”女子不由輕輕地說道：“我一生，那也只不過是普羅大眾罷了，在芸芸眾生一員而已，終其一生，只不過是老死赤夜國，湮沒於人世間。”

  女子緊緊地扣著李七夜的手扣，仰著臉，說道：“此一生，我足矣，九界到八荒，再登臨六天洲，今日還能見到公子，我足矣。我本是螻蟻，公子一念，讓我跨越了天地萬界，跨越了億萬年時間長河。”

  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摩挲了她的臉龐，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一個人，行走了天地萬界，跨越了時間長河，最終，僅僅是想見那個人一面而已，想再見到他，但是，直至坐化之前，都未曾見到，最後也僅僅是以獨特的方式相見罷了。

  縱觀其一生，那麽，值得嗎？一路前行，億萬年之久，萬界之長，最終，未能如願意，這是何等的孤獨，大道漫漫，唯有獨行。

  但，若是再逆轉時光，若不是心存一念，若未能有大道遠行，僅僅是限於一囿之中，那麽，她也只不過是普羅大眾罷了，就算是稍有成就，那也僅僅是限於一方，最終也是止步於一國一疆，最終也將會是老死於芸芸眾生之中，僅僅是赤夜國芸芸眾生一員罷了，並不能跨得萬界，並不能見證億萬年，也不可能踏入天洲之地。

  相比之下，哪一個更好呢？只怕是沒有標準答案，但是，當心有一念，心的所求之時，一路前行，孜孜不倦，最終心如所願之時，那麽，一切都為之值得。

  微風，輕輕地吹著，青草味在鼻端縈繞，似乎，這樣的味道，有點青澀，但是，卻又是那麽的甜蜜。

  慢慢而行，在這畫中，一刻如千萬年，一直走下去，千萬年如同永恆一樣，人世間，又有誰能永恆呢？但是，在這畫中，若是能永恆，那也是一種完美的結局。

  執子之手，一走千萬年，哪怕是畫墨之中，那也值得，一切都是完美落幕。

  “公子，我心已足，若有來生，我願意。”最終，千萬年過去，在畫變得永恆了，女子看著李七夜，輕輕地說道，她說得是那麽的唯美，是那麽的甜蜜，人世間的一切，都值得人去向往，值得人去留戀。

  “願有來生。”李七夜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龐。

  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輕輕地吹拂而過，聽到“嗡”的一聲響起，光芒浮現，隨著，化作了無數的光粒子，隨著微風輕輕地飄起之時，無數的光粒子也飄散而去，灑落於天地之間，灑落於永恆之世。

  看著這藍天綠地，看著這天地之間，猶如是成了永恆，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一聲。

  “別了——”最終，李七夜輕輕地歎息，心裡面不由為之悵然，一切都隨風而去，一切最終都留在了這裡，不管是多少的情愁，不管是多少的愛意，不管是多少的等待，最終，都留在這天地之間，隨著這天地而永恆。

  李七夜輕輕地灑落了光芒，萬古不變，永世不滅，一切都隨之永恆在這片天地之間，願一切萬世皆為安好。

  最終，在院庭之中，不論是晚霞神女，還是秦百鳳，又或者是在場的所有晚霞谷的弟子，都在看著眼前這屏風，看到屏風裡的那一個人消失了，有光芒灑落，似乎，整幅畫都定格在了那裡，永恆不滅。

  就在這刹那之間，不論是秦百鳳，還是晚霞神女，她們都有一種錯覺，哪怕萬古過去，哪怕是天崩地裂，哪怕天地毀滅，一切都煙消雲散，一切都不複存在之時，或許，這一幅壁畫，都將會永恆不滅。

  人世間，或許沒有什麽永恆不滅，但是，看著這一幅畫之時，卻又讓人感覺，這就是永恆不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