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個瞬間, 說話,吃飯,低頭, 工作, 戴眼鏡, or不戴眼鏡, 特別是工作疲倦後,抱著我, 枕著我的肩, 伏在我耳邊告訴我,他很累。
每一聲喘息,我都覺得性感極了。
——《小怪獸日記》
周斯越回來的時候。
整個倉庫都洋溢著一種奇怪的氣氛。
丁羨倆眼睛紅紅的坐在沙發上, 陸懷征滿倉庫翻箱倒櫃找東西,噼裡啪啦一通亂扔。
丁羨怕他跟周斯越亂說,兩眼珠子牢牢盯著陸懷征的背影, 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
陸懷征一進門就脫了外套,上身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一米八幾的身高, 後背肌理線條全是男人的味道。
寬鬆的運動褲懶懶地掛在腰口位置,抽緊的腰帶松著,一身姣好的腱子肌, 線條流暢。
陸懷征撈了件白色T恤隨意丟在桌上, 轉身的周斯越說話, “我那件黑色的線衫呢?”
一轉頭, 就看見丁羨瞪著一雙銅陵般的大眼睛怨念深重地盯著他。
陸懷征來了勁兒,人靠上衣櫥櫃子,雙手交叉在胸前,目光盯著她笑,話確實對周斯越說的,故意低頭乾咳了一聲,“周斯越,你知道——”
丁羨急了,忙從沙發上坐起來,瞪他。
你要是敢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她用眼神恐嚇。
當然了,陸懷征也不是怕她,單純覺得這丫頭好玩,靠著櫥櫃懶懶一聲笑,又話鋒一轉,“你知道麼,你們以前高中的教導主任被人搞了。”
周斯越人在廁所,隨口回了句:“嗯?”
丁羨表情鬆了些,人又坐下去——
下一秒,陸懷征又話鋒轉回去:“對了,剛才——”
看她表情鬆懈,他又把話頭重新吊起來。
丁羨蹭一下,又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睛牢牢地盯著他。
陸懷征又是一聲輕笑,慢悠悠地轉身重新去找衣服,“剛才我在地下室看見一隻老鼠,偷偷摸摸的。”
丁羨整個人都僵硬了,忍不住順著他的話,把腳盤到沙發上,縮到角落,緊張兮兮地四處掃了眼,生怕忽然從角落裡躥出一隻老鼠。
“不過已經被我打死了。”
陸懷征回頭故意看了她一眼。
丁羨這顆心吶,就順著他話,被吊得七上八下,跟做雲霄飛車似的,最後受不住這種被人凌遲的感覺,跟人拱手作揖求饒。
陸懷征呵一聲,沒再搭理她,弓著背繼續翻箱倒櫃找東西。
周斯越從廁所出來,丁羨盤腿坐在沙發上,目光赤/裸裸地盯著陸懷征穿著背心的背影。
“好看嗎?”
男人插兜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目露不悅,毫不遮掩,心裡的不爽全都寫在臉上了。他到底是忽略陸懷征的魅力?還是這丫頭真就喜歡這種?
丁羨驀然回神,看他眼神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
“不……不是。”
“不是什麼?”他撇了下頭。
丁羨靜靜看他,撅了撅嘴,一臉委屈。
“別裝可憐。”被他一眼看破。
那邊陸懷徵收了幾件衣服裝進包裡,拉好拉鏈,一邊穿外套,一邊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說:“行了,我就回來收幾件衣服就走,絕不壞你們好事。”
周斯越瞥他。
“什麼時候回來?”
陸懷征挎好包,換下腳上的鞋,跟周斯越那雙併排放在一起,穿好鞋,蹬了幾下,“你們不是快放寒假了,我大概得過完年,那邊給了消息,得陪著過年。”
“今年過年又不回家?”
陸懷征嗯了聲,拉開門出去了,又回頭看了眼丁羨,“走了,小老鼠。”
出門之後。
陸懷征沒急著離去,而是在門口站了會兒,不疾不徐地掏出手機,調出周斯越的號碼,低頭噼裡啪啦摁下一串。
“你這女朋友不行啊,男朋友都能認錯,抱著我哭,死活不撒手,好歹我腰上肌肉也比你多兩塊吧,這都摸不出來,嘖嘖……”
留下意味深長的省略號,重新把手機揣進兜裡,回頭看了眼門,可惜了,這麼精彩的時候居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搖搖頭,表情遺憾的離去。
……
周斯越正低頭看短信,忽然笑了下,那種笑是頗具諷刺的,看得丁羨毛骨悚然。
“你笑……什麼?”
周斯越抬頭看她,收了笑,直接把手機丟給她,那會兒還是板機,重重地砸在她的沙發邊上,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怒氣。
丁羨小心翼翼撿過手機。
又小心翼翼按亮屏幕,極不確定地抬頭看他一眼,滿心疑惑,低頭,看到陸懷征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讓她心下一沉,小心臟又懸到嗓子眼,看完整條短信內容,已經半口氣嗆在喉嚨口,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忽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了,急得眼淚都差點兒嗆出來,斷斷續續地說:“你……聽我解釋啊……”
周斯越沒什麼表情,雖然知道丁羨移情別戀的可能性不大,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身為男人的不爽,抱錯了人,還盯著看?
食色性也,這句話是沒錯,她還沒看過他的,也能理解。
畢竟這個年紀,對異性的身體確實也充滿好奇。
他想,確實有必要振振夫綱了。
周斯越進門脫了外套,身上就單穿著一件灰色線衫。
他忽然直起斜倚著門框的身體,兩手捏住下衣擺,抬手一提,整件線衫被他脫下來了,露出精瘦赤/裸的上身,沒再理她,背對著她走到衣櫃邊上。
確切地說。
丁羨還沒看過他的身體,只一個上半身,看得她莫名心猿意馬起來,他比陸懷征白,肌理線條更清秀,但該有都有,胸肌,背肌,還有腹部微微凸起的幾個小包。
運動褲鬆垮地系在腰間,相比較陸懷征那種炸裂的男性荷爾蒙,他更符合她禁慾的審美。
他背對著她,深凹的脊柱線,透著他完美的身體,隨便從衣櫃裡抽了件T恤出來,捏在手裡,淡聲:“說。”
人就站在矮幾前,拎著件衣服,也不穿,上半身就這麼裸著,視線慢悠悠地落在她身上。
丁羨總覺得他在勾/引自己,不敢多看,撇開頭,跟他解釋:“他有跟你一雙一模一樣的鞋,我當時哭昏了頭,以為是你來了……”
認錯鞋了?可以理解。
“哪雙?”他沒什麼情緒地問。
丁羨抱著腿,指了指門外,“藍色那雙球鞋。”
周斯越偏頭看過去,門口擺著兩雙整齊的藍色球鞋,想想也就那雙,“我就穿了兩次,你也記得?”
丁羨低頭嘀咕:“記得啊,你常穿那雙黑色板鞋,你高中的時候還有一雙紅的,打球時經常穿,你還記得麼,那陣好多男生都學著你買了一雙,莎迪還說男生穿紅的特別悶騷……我看你現在好像也不穿了……”
周斯越很喜歡聽她說這些關於自己的小事兒,就好像所有的空白歲月都被填滿了,他走過去,直接在她身邊坐下,T恤掛在沙發上,俯身去拿煙,“接著說。”
“你高中不抽菸的。”
周斯越滿足她,把煙盒往桌上一丟,不抽了,人往沙發一靠,一隻手搭上沙發背上,剛好將她圈在懷裡,漫不經心地問:“還有呢?”
整個人貼著她的,丁羨能感受到溫熱的體溫,心跳加快,忍不住面紅耳赤,“你你……把衣服穿上。”
他沒理她,拿了瓶水喝。
仰頭灌的時候,有一滴居然順著他的下顎線,慢慢滑到脖子上,順著肩頸落入胸膛上,剛好滾在他胸前的……
他是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下次再隨隨便便亂抱,把你手打斷。”他喝水喝到一半,忽然轉過頭,看了她半晌,說。
丁羨點頭如搗蒜,只想趕緊揭過這一頁,試圖轉移注意力,兩眼珠四處張望,忽然一亮,隨手撈了矮幾上的一個碟片,驚喜地說:“你這有dvd?”
周斯越擰上瓶蓋,瞥了眼,低聲:“嗯,陸懷征租的。”
陸懷征國慶在這邊呆了七天,閒著無聊,就去音像店租了一個dvd,他這人念舊,喜歡看這種老片。
丁羨興沖沖拿了桌上一個外國片去放了。
畫面還沒開。
先有聲音出來,嗯嗯啊啊幾聲,丁羨一開始還狐疑,這什麼聲音啊。
之後畫面一轉,一個赤/裸的女人伏在男人身上。
丁羨瞪大了眼。
下一秒眼前一黑,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摀住她的眼睛,另一隻手“啪——”去關遙控器。
地下室靜謐無比。
許久後,丁羨聽見周斯越微啞的聲音,跟平時清越的聲音完全不一樣,沙啞又低沉。
“你,成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