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玄幻 >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 第84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第84章

簡繁轉換
作者:紀嬰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3:04 来源:搜书1

裴寂在與駱元明的一戰中受了重傷, 自長老們聞訊而來,便被立刻送往醫館治療。算一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來了。

他們一行人勘破城主府秘辛後, 其間的經歷被說書先生們大肆添油加醋, 生生把天羨子門下所有人都描繪成了臥薪嘗膽、深謀遠慮的大俠士。

這風評逆轉的速度堪稱川劇變臉,比法國投降還快。

前來客棧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 獲救的女孩們亦是一個接一個趕來道謝。

好在身為師尊的天羨子已然清醒, 一代劍道大能化身迎賓小哥, 滿臉懵地聽著旁人講述玄虛劍派如何懲奸除惡, 此次謀略如何出其不意。

小小的腦袋瓜裡全是大大的問號, 他答不出任何問題,只能保持微笑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直接由劍修跳槽成為佛家彌勒雕像,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就很神秘,很淡然,很有不爭不搶、淡泊明志的世外高人氣質。

——畢竟若要問起天羨長老大戰之後的感受,此人只會誠心誠意地說上一句:“九洲春歸真好喝啊!”

寧寧臉上糊了層簡易障眼法,確保不會被鸞城裡修為不夠的百姓看破, 加之身形輕捷, 很快便來到裴寂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屋內先是一陣極為短暫的沉默, 繼而冷冽的少年音低低響起,沒帶任何感情:“進來。”

門沒鎖, 虛掩著。

這不像是裴寂的風格。

寧寧心下疑惑,卻也沒想太多,右手稍稍用力, 便將房門推開。

隨著吱呀一響,屋內的景象徐徐出現在眼前。

寧寧略微一怔。

裴寂雖然恐懼黑暗,卻也並不喜歡太盛的陽光。此時正值正午,他習慣性拉上了窗前的簾帳,讓整個房間都籠罩著一層若有似無的暗光。

而在房內正中央的圓桌前,是少年人瘦削挺拔的影子。

——裴寂正坐在桌前圓凳上,垂眸拆去上身纏繞的層層紗布。

哦,拆紗布的意思,也就是他褪了上衣。

他似是被層層疊疊的繃帶折騰得有些煩心,又或因為拆線粗魯,不慎讓傷口再度裂開,這會兒不耐煩地皺了眉,在聽見推門聲時動作一頓,面色冷淡地轉過頭來。

然後漠然如死水的表情瞬間僵住,雖然神情沒有太大變化,瞳孔卻顯而易見地猛然一縮。

裴寂沒想過敲門的會是寧寧。

他覺得醫館嘈雜,又不愛與旁人打交道,等包完紗布就先行回了客棧房間。恰好素問堂的一名長老閑來無事,見狀與之達成協定,正午時分前來替他換藥。

他將房門虛掩,本以為站在門外的是那名長老,順勢一抬頭,卻猝不及防見到另一張面孔。

裴寂握著紗布的右手一緊。

他……此時沒有穿上衣。

“你在換藥嗎?”

寧寧以前途經籃球場,早就見過無數個脫了上衣狂奔如猴的男學生,加之時常網上衝浪陶冶情操,對眼前景象並未覺得多麽驚訝,反倒被裴寂身上的條條傷疤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心口重重一跳。

然而裴寂卻不這麽想。

他自幼生活在靈力匱乏的村落,身旁的平民百姓不如修真界那般豁達,更不可能像二十一世紀一樣開放。

在居民們約定俗成的習慣裡,同齡男女之間,唯有夫妻可見對方褪去衣物的模樣。

後來踏入玄虛劍派修習劍道,雖然知曉同門間彼此療傷屬於常態,可一來少時記憶根深蒂固,二來裴寂獨來獨往,從未將受傷之後的身體向旁人袒露。

無論如何,第一次被撞見褪去上衣換藥,難免會覺得慌亂無措。

不久前還冷寂疏離的少年耳根一熱,頗有些狼狽地側身傾向床頭,試圖一把拿過擺放在床上的衣物。

奈何他動作匆忙,引得渾身傷口驟然迸裂,鑽心疼痛瞬間侵入五髒六腑,一陣恍惚之下,竟從圓凳上摔了下去。

沒救了沒救了,不但上身被女孩子看了個光,補救措施還一塌糊塗,裴小寂這回算是沒臉見寧寧了。

承影的靈體蜷縮成一個圓滾滾的球,一雙眼睛從圓球的縫隙裡悄悄露出來。

其實以它看來,此時此刻最有效的台詞應當是“看了我的身子,你就要對我負責”。有理有據無法反駁,絕對能生米煮成熟飯,一舉攻破兩人之間的所有隔閡。

可惜裴寂這不成器的臭小子說不得。

裴寂忍著痛,一手捂住泛了紅的臉,另一隻手勉強伸到床頭,把上衣蓋在自己身上。

“你這是做什麽?”

寧寧被他嚇得不輕,眼睜睜看著傷口因為這個動作盡數破裂,溢出猩紅的血。

她心無顧忌,把房門往身後倉促一推,徑直來到裴寂身邊。

他哪怕摔在地上,也要一根筋地用衣服把上身擋好,只不過如今的模樣……似乎比之前更加狼狽。

漆黑長發被一根發帶粗略束起,此時發帶松散,大半黑發慵慵懶懶地傾瀉在冰涼地板上,有的拂過少年人白玉般的面龐與細長眼尾,雖是凌散,卻也平添幾分道不明的曖昧之色。

更無需說他耳根上濃鬱的紅,以及倉惶不定的目光。

鐵鏽腥氣與發絲間的木植清香彼此交融,凌亂衣物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因為裴寂動作匆忙,隻粗略蓋住了胸膛與手臂的大部分皮膚。肩膀上的肌肉與白皙腰側隱約可見,實在有些——

如果他一動不動坐在圓凳上,寧寧一定不會有別的什麽想法。

可現在離得近了,見到裴寂這副模樣,她反而覺得心頭悶悶地發熱。

“傷口全裂開了。你別動,我扶你起來。”

她蹲下正要伸手,卻見裴寂咬牙撐起身子,一隻手仍然按在鎖骨處的衣物上。

他面色陰冷,勉強止住因疼痛帶來的輕顫,淺淺吸了口氣:“……你先出去。”

寧寧掀起眼皮看他。

裴寂刻意避開這道視線,竭力克制重如鼓擂的心跳,沒來得及開口,就很快聽見她的聲音:“出去做什麽?等你穿好衣服,讓傷口裂得更深?”

寧寧似是有些氣惱,語氣很急:“我連你的手都拉過了,現在這樣有什麽不能看的!”

話音剛落,饒是她本人也不由得愣在原地。

現在這樣有什麽不能看的。

——現在這樣怎麽就能讓她大大咧咧地看了啊!

只不過是牽了一次手而已,哪怕四舍五入,也絕不可能變成**坦誠相見的地步吧!更何況這怎麽說也是裴寂的身體,她——

寧寧的思緒一團亂麻,隻想找口棺材,安安靜靜把自己埋好。

她之前從沒有發現過,原來“身體”這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字,也能曖昧得叫人臉色通紅。

裴寂愣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番虎狼之詞嚇了一跳,臉上呆呆地沒什麽表情,倒是耳朵上的紅潮刷啦啦往脖子湧。

“哇。”

承影發自內心地感慨:“寧寧她如此生猛嗎?”

“那個,就是,我的意思是,作為相親相愛的同門師姐弟,咱們關系已經算是不錯了,這種事情不用太在意。”

寧寧拚命組織語言,試圖挽回自己在小師弟眼裡日漸崩壞的形象,只希望不要被當作恬不知恥的女流氓。

想起裴寂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一下,她下意識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輕輕摸上對方後腦杓:“這裡是不是撞疼了?”

她動作笨拙,手掌上溫柔綿軟的觸感卻讓人無比安心。

裴寂第一次被人摸腦袋,之前後腦杓撞在地板上的劇痛得了疏解,如同沉重冰塊慢慢融化,化作水流漸漸散開。一股暖意帶了恰到好處的力道,有些舒服,也有些癢。

他在心底暗罵自己扭捏,本打算將衣物移開,念及薄衫之下的身體,動作卻又是一頓。

如若這具身體毫無瑕疵,裴寂定會欣然地、甚至帶著期待地讓寧寧見到。

可它不是。

他從小被娘親打罵著長大,後者對棄她而去的魔修恨之入骨,心理偏執得幾近癲狂,等裴寂長相與那男人越來越像,報復便也越來越狠。

在他長達十多年的人生裡,所接觸到最多的東西,唯有空蕩狹窄的黑屋、染血的長鞭木棍與女人毫不留情的耳光。

她向來將他當作發泄憤怒的器具,從不曾為自己唯一的孩子療傷,只會偶爾丟下一些便宜的金瘡藥,讓他自行塗抹,不至於死去。

那些粗製濫造的藥自然無法令傷痕完全愈合。

與其他人光滑潔淨的皮膚不同,裴寂身上遍布著猙獰可怖、如同蜈蚣一般的舊痕。而後來拜入玄虛劍派,比武切磋時不少同門聯合起來的刻意針對,更是讓他平添數道劍傷。

就連今日醫館裡的大夫替他擦藥時,也忍不住輕歎著自言自語,從未在一人身上見過如此之多的疤痕。

無論受傷還是留疤,對於裴寂而言皆是家常便飯。

他從不為此感到羞恥,哪怕有大夫見後露出驚訝之色,也不過神色淡淡,並不理會。

可此時此刻,遲疑與恐懼卻從心底迅速蔓延,如同密不透風的藤蔓層層疊疊,桎梏起他的所有動作和思緒。

……他不想讓寧寧看到衣物下那具蒼白醜陋的身體。

任何人都無所謂,唯有她不可以。

“怎麽了?”

寧寧察覺他眸光一黯,伸手拉一拉蓋在裴寂身上的薄衫,卻見他將衣角攥得更緊,蹙眉冷聲道:“你出去。”

承影猜出這孩子的內心所想,少有地語氣正經,遲疑出聲:“裴小寂……”

裴寂的神色本有過刹那緩和,寧寧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摸不著頭腦,思慮無果,又聽見他聲線沙啞地重複一遍:“我可以自己來,不需要——”

然而裴寂來不及把話說完,所有言語就兀地卡在喉嚨裡。

連承影也大吃一驚,發出一聲宛如抽水馬桶的尖嘯。

——寧寧一把攬過他後背沒有受傷的地方,將其摟在懷中,繼而稍一用力,便將高出她許多的少年人順勢抱起。

修行之人的氣力遠遠超出凡俗之輩,寧寧抱得毫不費力、一氣呵成,感受到裴寂的極度僵硬後站起身來,把他放在一旁的床褥之上。

然後趁他發愣,直接掀下那層薄薄的衣衫。

這番操作如狼似虎,饒是承影也被震驚得呆立當場,看見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板了臉,坐在床沿低下腦袋。

“你如果想鬧別扭,等我包好傷口再來。”

那些染了血的舊紗布在他跌倒後盡數散開,寧寧小心翼翼將它們一點點拆開,嘴裡沒停:“如果再不止血,難受的可是你自己。明天就是鸞城的燈會,你還想不想跟我——我們一起出去玩?”

她說得認真,看著紗布一層層落下,蹙了眉沒再講話。

駱元明的邪陣狠戾非常,如同無數帶著千鈞之力的飛刀刺在他身上,所過之處血肉模糊,又因為裴寂方才的動作紛紛迸裂,溢出殷紅血跡。

而除卻這些觸目驚心的血痕,他身上還遍布著許多舊傷。

有些像是鞭痕,有的則是燙傷,毫無章法、深淺不一,耀武揚威般橫亙在蒼白的皮膚上,如同璞玉之上猙獰的裂痕。

寧寧果然變了神色。

裴寂眸色更沉,濃鬱幽暗的自厭徐徐上湧,為整個瞳孔染上檀木黑。他隻覺心底無端煩躁,刻意避開了視線,不再去看她。

也許寧寧會面露同情,將他當作傷痕累累的可憐蟲;也許會被這些醜陋的疤痕嚇一跳,露出厭惡與排斥的目光。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都讓他心口鈍鈍地發悶。

“……而且總說什麽‘自己來自己來’,背上的傷口怎麽辦?”

然而寧寧沒有表現出嫌惡之色,也並未流露憐憫與施舍的神采,只是一本正經靠近他,雙手捧在裴寂臉頰兩側,輕輕往左右搖晃:

“你是背後長了眼睛,還是腦袋能一百八十度轉到後頭?讓我看看——好像都不可以嘛。”

裴寂本就不剩下太多力氣,此刻被女孩捧了臉,唯能任由她的擺布。

而寧寧隻左右搖晃了兩三下,便維持著捧臉的動作,朝他靠近一些。

不止臉龐,他們的眼睛也離得很近。

被捂在兩手之間的臉很熱,被她呼吸灼到的皮膚很熱,與寧寧視線相交的雙眼也在微微發熱。

裴寂怔怔說不出話,耳邊響起女孩清脆如鈴的聲線:“所以,要不要我幫你止血上藥?”

裴寂:……

裴寂:“要。”

妙啊,妙啊。

承影嘖嘖稱奇,裴小寂真是被寧寧吃得夠死,這麽多年過去,終於有人能治治他的臭脾氣。這性格天克,他算是逃不了了。

寧寧把浸滿血跡的紗布拆下,從木桌上拿起裴寂準備好的棉布。

裴寂快成了個血人,得先把這些礙事的血跡擦乾。

如果忽略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這副身體其實很是漂亮。

他身形瘦削高挑,卻並不顯得過分孱弱,因常年練劍,手臂與腹部皆可見到均勻有致的肌肉,既有少年人獨有的纖細之感,又處處蘊藏著力量,有如蟄伏在深夜的野獸。

棉布浸了水,首先落在鎖骨之上,然後帶著惹人心煩意亂的涼氣一點點向下,來到傷勢最為嚴重的胸前。

每一寸皮膚都被她納入眼底、無處可藏,寧寧的視線雖則柔和,卻有如實質,悄悄擴散在他身體隱秘的每處角落,像是溫柔至極的刀。

裴寂屏住呼吸,指尖暗自用力,抓緊皺起的床單。

“如果弄疼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寧寧看著他的傷口,總覺得自己身上相同的位置也在莫名發疼,視線劃過那一道道深褐色的舊傷,大概明白了裴寂為什麽會堅持讓她離開。

他自尊心向來很強,連怕黑那件事都要死鴨子嘴硬,拚命藏著掖著,不讓任何人知道。

這些傷口實在稱不上美觀,裴寂定然不願讓其他人見到這些疤痕,如今被她一覽無遺,心裡肯定很不好受。

寧寧決定誇一誇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鎖骨很漂亮哦。”

她小心翼翼拭去一團汙血,全神貫注地努力不碰到傷口,嘴裡順勢繼續往下說:“手上肌肉的形狀也是,一定每天都在按時練劍吧?還有手指脖子都很好看啊,是我喜歡的類——”

裴寂的身體很明顯地僵住。

寧寧腦袋轟隆隆炸開。

房間裡的空氣有如凝滯。

啊。

她不應該在說這種話時分神的。

——為什麽會突然講出真心話啊!這也太死亡了吧!裴寂聽完會怎麽看她呀!!!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寧寧心亂如麻放棄思考,乾脆自暴自棄地放棄思考。棉布在他心口悠悠一轉,往下來到腰腹的位置。

裴寂腰身精瘦,肌肉流暢地向內收緊,偏生又帶了幾分柔軟與纖細,很是漂亮。

是那種叫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的漂亮。

這處地方傷口尤為嚴重,凝固的血液覆蓋著裂開的傷疤,為了盡量避開傷口,寧寧在擦拭時湊得更近一些。

於是當棉布輕輕擦過,少女柔和的呼吸也在皮膚上無聲散開,仿佛一根溫熱的羽毛,緩緩掃過腰窩。

比電流更為酥麻的觸感,看不見也留不著。

裴寂呼吸僵住,身體一顫。

寧寧抬頭望他,手裡的動作驟然停下:“疼嗎?”

他茫然接下這道視線,沙啞的聲線從喉嚨溢出來:“……癢。”

“你還怕癢啊?”

她滿心擔憂終於少了一些,聞言輕輕勾了嘴角,目光裡帶出幾絲玩味的笑意:“那你在醫館療傷的時候,豈不是很讓大夫頭大?”

才不是這樣。

裴寂在心裡默默反駁她。

旁人給他療傷,無論傷得多重,他都自始至終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哪怕偶爾實在難以忍受,也只會咬牙悶哼。

連素問堂長老都說他不動也不說話的模樣像具死屍,若是實在很疼,叫出聲來其實也無妨。

直到此番撞見她,身體卻變得和往常都不一樣。

……太奇怪了。

這種話自然不可能親口告訴她,裴寂沒再出聲,倉促垂了視線,目光悄悄降落在跟前的小姑娘臉上。

寧寧低著頭,在他的角度看去,只能見到女孩光潔的額頭與秀氣挺直的鼻梁。房內昏沉寂靜,她濃密漆黑的長睫向下悠悠垂落,一張一合之間,好似蝴蝶顫動的翅膀。

她從小到大沒受過苦,皮膚白皙柔軟、沒有絲毫瑕疵,像極了軟綿綿的白玉糕。

也不知道觸碰起來,會是怎樣的感受。

裴寂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略微愣住,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側腰上吹過一陣清清涼涼的風。

那道風來得猝不及防,正好落在他最為敏感、疼痛也最劇烈的地方。

如同久旱大地遇見了久違的雨,深入骨髓的刺痛一絲絲散開,化作抓心撓肺的癢,順著血液在轉瞬之間襲往全身。

裴寂幾乎用盡了殘存的所有意識,才將低呼出聲的衝動壓回喉嚨裡,唯有按在床單上的手指用力更緊,指節泛起蒼白之色。

寧寧往他腰側受傷最重的地方,輕輕吹了口氣。

“裴、裴小寂。”

承影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端詳他此時此刻的反應:“你還能挺住嗎?忍住,千萬要忍住,想想你的劍譜、你的儲物袋、你的理想抱負……你可別衝動啊!”

他有足夠的自製力,定然不會衝動,

體內靈力如流水般潺潺而動,為他消去心口氤氳的濃鬱燥熱。裴寂沒發出任何聲音,凝神看去,望見寧寧又抬了腦袋,仍是笑著瞧他。

“我看你這兒傷口最深,應該挺疼的——這樣吹一吹會不會覺得好些?”

他確實好受了一些。

但從某種方面來說,卻是越來越糟。

這種無心的撩撥最是叫人煎熬,裴寂喉結微動,隔了好一會兒才啞聲應道:“……嗯。多謝。”

“這要謝謝你。”

寧寧笑了,圓潤的杏眼彎起淺淺弧度,聲音像是浸了糖:“其實上回你往我手上渡仙氣兒,也挺舒服的。”

她說的是自己在秘境裡受了傷,裴寂受承影教唆,在傷口上輕輕吹風的事。

那股清涼的氣息仍然回旋在腰腹,牽引出與之截然相反的陣陣燥氣。裴寂連回話的力氣也沒有,把腦袋埋得更低。

寧寧的目光繼續下移,明明沒有實體,明明單純得沒有絲毫雜質,卻讓他的心口忍不住輕輕發顫。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寧寧擦拭得心無旁騖,渾然沒有察覺跟前少年人眼尾泛起的微紅與微微顫抖的呼吸。

她認認真真擦完了半凝固的汙血,正要從桌上拿起傷藥,卻聽見耳邊傳來無比清晰的叮咚響。

寧寧心底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那是久違的系統提示音,這時候突然響起,準沒好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