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能一眼認出那是劉榮, 葉嬌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這才沒有開口,卻也沒有上前,怕擾了那邊的兩個人。
因為離得遠, 只能看到劉榮在和石氏說話,並不能聽到在說什麼。
葉嬌也不好奇, 只是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們。
劉榮其人葉嬌是認得的,他一直跟在葉平戎身邊,葉平戎也常常提起劉榮為人端方,說他在皇上面前也是得意人,品行想來是好的。
只是葉嬌並不記得他和石氏之間有什麼關聯……
是在葉嬌的心裡, 石氏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分外不樂意和旁人接觸的, 之前有不少人看著石天瑞一飛衝天,就想要故技重施,迎娶石氏來討好石天瑞,弄得石氏煩不勝煩。
當時石氏甚至說過要終身不嫁去做姑子的話。
現在看來,石氏應該是改了主意, 具體如何葉嬌還不清楚,不過小人參想著, 映秀堅強聰慧, 從來都有自己的主意, 想來無論做什麼她都是會考慮清楚的。
既然如此, 葉嬌也不覺得自己需要為她擔心什麼, 若是石氏有什麼想讓她知道自然會主動說,葉嬌便拽了拽小素道:「走,我們先回吧。」
小素格外乖巧,不會去隨便打探主子的事情,她也知道這事兒不能宣揚,便一直是低垂著腦袋不敢多看,聞言便應了一聲,準備跟著葉嬌離開。
不過在離開時,葉嬌不小心踩了一下地上的細碎樹枝,弄出了些聲響,身子也歪了歪。
小素趕忙扶住了葉嬌道:「少奶奶小心。」
小人參頓住了步子,左右瞧了瞧,見那邊劉榮和石氏沒有回頭便鬆了口氣,又朝一旁看去,發覺只有掛在樹上的鸚鵡歪著腦袋看了看她。
這鸚鵡有著綠色尾羽,胸前卻是緋色,長得圓頭圓腦,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盯著葉嬌瞧,嘴巴還張了張。
葉嬌生怕鸚鵡出什麼動靜,縱然心裡想要多瞧瞧它,但現在時候不對,便順手從一旁的瓷罐裡抓了兩個瓜子給它,堵住了鸚鵡的小嘴,趁著鸚鵡嗑瓜子的時候趕忙拉著小素離開。
而在遠處,劉榮是聽到動靜的,卻沒有輕舉妄動。
他是習武之人,雖說武功不如葉平戎那般厲害,卻是耳聰目明,隔得遠也能聽到葉嬌和小素說了什麼。
劉榮是知道葉嬌和石氏的親近關係的,既然人家不打算撞破,自然也不會多說是非,劉榮也就故作不知,只管對著石氏道:「我上次送你的珠釵為何不戴,可是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再去買一個你中意的。」
石氏一聽這話,抬頭就瞪了他一眼。
她不同於尋常女子,哪怕現在對劉榮有好感,也不會因為一門心思撲在這人身上而丟了腦子。
分明之前劉榮還跟她說的好好的,送出去的東西隨她處置,現在卻是得寸進尺,其中意味不言自明,擺明瞭是想要和石氏更拉近些關係。
若是以前,石氏定然會把籃子扔他一臉,轟他出去。
可是現如今石氏卻只是瞪他,旁的並沒多說。
畢竟現在的石氏看待劉榮,早就不似之前的陌生疏離,就算是生氣,也不捨得真的打他。
只不過石氏的話還是沒什麼好聲氣:「不想戴就不戴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劉榮便露出了個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腦袋,道:「你是知道我的,笨得很,不知道女人都喜歡什麼,就隨便找我喜歡的送給你,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可一定得跟我說。」
石氏卻瞧了瞧他,慢悠悠道:「你可不笨,你聰明著呢。」
這段時間劉榮上趕著給她做事,雖說不太送物件,但是沒少往石氏的果園裡跑,因著上次說不會打擾她,故而劉榮只是遠遠地站著,或者是給她幫幫忙,每次都是故意讓石氏知道他在做事,卻次次都不會出現在石氏面前。
這一來二去的,石氏不心動才是難事。
她早就過了一見鍾情的年紀,更相信感情要時日沉澱,慢慢來才能長久。
只是石氏看重的卻不是他的這點小心眼兒,而是因為劉榮進退卻極有分寸,又對她很上心,石氏又不是真的是個石頭心,暖都暖熱了。
在石氏看來,劉榮絕對不笨,還很聰明,只是這份聰明並不摻雜歪門邪道,便是極好的。
要是他真的是個蠢笨的,石氏也瞧不上眼。
劉榮卻不介意自己的小心思被石氏看穿,只管笑了笑,道:「那你樂意教教我麼?」
石氏也翹了翹嘴角,明知故問:「教你什麼?」
「自然是要怎麼讓你高興啊。」
「合著你想讓我教你怎麼追求我?想得倒美。」
劉榮一愣,顯然沒想到這事兒,以為惹了石氏生氣,但是看過去又瞧見石氏臉上帶著笑,便知道這人是都自己玩兒呢,這才放了心,聲音裡帶著如釋重負,也不再提,只是道:「今天能偶然遇到你,我也是高興的,真巧。」
石氏卻是歪了歪頭看他,道:「我不信,你說實話。」
劉榮立刻坦白:「我每天來,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在。」
這般態度讓石氏滿意了些,臉上的笑也真切不少。
劉榮卻是盯著她瞧,過了會兒道:「你和之前相比,變了很多。」
以前總是冷淡矜持,瞧著像是高山上的冰雪,可現在卻開朗不少,在劉榮心裡依然是雪一般美好的人,但這雪卻不再是高山之巔那樣遙不可及,而是落在了花朵上,活生生的。
石氏慢悠悠的問道:「怎麼,嫌棄了?」
劉榮則是笑道:「不,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好,看著讓人高興,好得很。」
石氏沒說,她原本就是這樣的,只是過去在溫家的那段日子磨光了她的歡喜,耗盡了她的精神,若不是遇到了葉嬌,知道了還能有指望,只怕連命都要熬乾淨。
這會兒日子過得舒坦,縱然她已經磨練成了千般盤算,可是脾性卻找回不少。
但這些石氏不會讓劉榮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把傷疤掀開給別人看的癖好,石氏也不是那種將悲慘過去告訴給別人知道借此博取同情的女子。
這會兒她只管笑著道:「你也變了,滑頭得很。」
劉榮又摸摸頭,只笑卻不說話。
石氏則是將手上提著的籃子遞給了劉榮,道:「這個你拿回去吃,都是新摘下來的,最是甜的時候。」
劉榮忙接過來,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誒」了一聲後就盯著籃子樂,眼睛都要笑沒了。
石氏見狀便叮囑他:「一定記得吃,莫要像上次似的放爛了都沒入口,不是浪費麼。」
劉榮緊緊地拿著籃子,嘟囔道:「我那不是捨不得……」
石氏聽不大清,走近兩步問道:「你說什麼?」
劉榮趕忙回答:「我說我吃,一定好好吃,不辜負秀兒的美意……」說到這裡,劉榮臉色一變,緊緊的閉了嘴巴。
石氏也是腳步一頓,剛剛往前走的兩步馬上又退了回去。
見她這樣,劉榮在心裡罵自己蠢笨。
「秀兒」這稱呼他以前隻敢在心裡念叨的,從不曾說出口,怕唐突佳人,現在一不小心順嘴說出來,怕是又要惹石氏不喜了。
左右是他不小心,挨駡也認了。
但劉榮等了半天,都沒見石氏惱火,便看過去,就瞧見石氏抿著嘴唇站在那裡,四目相對時,石氏才開口道:「你……你回去吧,離開這麼久,怕是葉將軍也有事找你呢。」
劉榮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高興的點頭,他最是能順杆爬的,聲音都大了不少:「好,秀兒,我一定好好吃東西。」
石氏抿住嘴角,沒有說話,直到劉榮轉身的時候石氏才輕聲道:「我喜歡木雕。」
劉榮聽得清楚,便轉過身,用力地對著石氏點點頭,又給了個大大的笑容,這才拎著籃子離開。
本是個穩重的人,可現在走起路來卻一蹦一跳的,像是個小孩子。
石氏不由得笑,用帕子擋住了微紅面頰,低聲道:「呆子。」
在不遠處站著的婆子一直沒有走近,一直到劉榮離開後才過來,剛一站定就聽到了石氏的這麼一聲。
婆子一直跟在石氏身邊,對於石氏的事情自然清楚,聞言只是在心裡為了石氏高興,但是話卻不會多說一句,只管道:「夫人,可要回去?」
石氏這會兒心情好,臉上也有著笑,道:「去瞧瞧那隻大緋胸鸚鵡吧,教它說說話,華寧最近食欲不佳,若是能讓它說些吉祥話讓華甯高興些也是好的。」
而後石氏便帶著婆子朝著鸚鵡那裡去,從一旁撂著的瓷罐子裡拿了瓜子出來喂給它,哄它說話。
這種緋胸鸚鵡是很會學話的,格外聰明,學舌學得極好,尤其這只是楚承允送給華甯的,自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伶俐鳥兒。
剛剛在劉榮沒來的時候,石氏便教了他幾句,哪怕這鸚鵡隻記住了一句都難得。
現在石氏又想教,結果這鸚鵡用爪子抓著瓜子,小舌頭帶出來了瓜子仁兒,吃了以後就脆脆的說了句:「少奶奶小心,少奶奶小心。」
此話一出,婆子沒當回事兒,但扭頭就看到石氏臉色微變。
接著便聽石氏道:「嬌娘來過了。」
婆子一愣,而後就意識到能進這裡還能被喊少奶奶的大約就是祁家二少奶奶,這鸚鵡該是學了話這才說出來。
很快,婆子的臉就白了,道:「夫人,剛才……不會被說出去吧?」
雖說如今石氏孤身一人,劉榮也是自己一個,兩個人都沒有婚約在身,就算見面也不礙著什麼,只是人言可畏,對於和離女子更是苛刻,要是傳出去定然會有礙石氏的名聲。
不過石氏卻很平靜:「不妨事,嬌娘看著單純,其實心裡有分寸的緊,」聲音微頓,「我們是朋友,我信她會護著我。」
婆子卻還是有些忐忑,陪著石氏回去找華甯長公主的時候,婆子守在門外,豎起耳朵想聽聽裡面說了什麼。
聽到的便是一堆尋常事兒。
葉嬌確實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看到石氏進來都沒想起來提,只管笑著坐在華寧身邊,先招呼著石氏到自己身邊坐,而後葉嬌就伸手捂著華寧的小腹,念叨道:「還有四五個月就能看到姑母了,開心嗎?」正巧感覺到胎動,葉嬌笑起來道,「開心啊,真好。」
華甯瞧著葉嬌自說自話,也跟著笑起來,伸手附在葉嬌的手背上,輕聲道:「待我生孩子的時候,你也要來。」
小人參聞言看向了華寧,有些不解:「慧娘是因為身子不好要人守著,華甯你身子康健,一定能順順利利的,該陪著你的是大哥,你若是不好意思說,回頭我去告訴他讓他守著你。」
華寧摸了摸她的手,回道:「我不用他,有你就好。」
若是其他的事情,這話是能讓葉嬌相信的,可葉嬌是知道華甯對葉平戎的癡心一片,這懷胎之事是很緊要的,她不信華甯不讓葉平戎陪著。
見葉嬌眼睛裡有些茫然,華寧便抿了抿嘴唇,低聲道:「最近幾日,平戎就要被皇兄派去邊關,具體是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可他大約是沒辦法在我兒出生的時候趕回來了。」
此話一出,葉嬌和石氏面面相覷。
華寧也不用她們開解,作為公主,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要為了朝廷妥協,沒有誰能平白無故的享受錦衣玉食,如今國富民強,不再需要用犧牲女子幸福的方式去換取和平,只是讓葉平戎去履行職責,華甯自然不會攔著。
她靠著方枕,緩緩道:「為官一日造福一方,他是將軍,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
葉嬌一聽這話便知道華寧已經自己把自己安撫好了,也就不說什麼,石氏則是道:「放心,到時候我們都會來的。」
華寧笑著點點頭,幾個人就把這事略過不提。
待到了華甯午睡的時辰,葉嬌和石氏便告辭離開,走出門時,葉嬌才想起來拉著石氏問了句:「映秀,你要有喜事了?」
石氏左右瞧了瞧,發覺兩個人正站在院子當中,身邊除了婆子和小素外並無旁人,其他的葉府僕從站得遠,想來也聽不見,石氏才笑著道:「是不是喜事還不好說,要看他的本事了。」
葉嬌是個心思清明的,為人也直率,看了看石氏道:「我瞧著你挺樂意的啊。」
石氏耳朵一紅,伸手挽著葉嬌的胳膊,小聲道:「你看錯了。」
葉嬌眨眨眼,並不多問,見石氏心裡有章程就徹底安了心,笑著同石氏出門,而後各自坐了馬車回家。
就在三日後,葉平戎就得了要去剿匪的差事。
朝廷養著的皆是精兵良將,葉平戎對邊關附近也很熟悉,此去危險不大,讓葉平戎擔心的只有華寧。
偏偏就是華寧推著讓他去,半點猶豫都沒有,在葉平戎依依不捨時華寧還嫌棄他婆媽,讓葉平戎感慨,自家娘子到底是長公主殿下,這心胸就是不似常人。
可是作為夫君,該有的準備還是要有的。
離開前,葉平戎專門到宮中,懇求皇上能多看顧華寧,還找孟皇后借了兩個有經驗的宮人來伺候,而後葉平戎就去了祁府,希望妹妹和妹夫多照顧些。
等都安排妥帖,葉平戎才領了軍令離開京城。
又過了陣子,便到了桃花盛開的時候。
今年天冷,桃花開得比往年略晚了些,之前葉嬌在院子裡栽了不少桃花樹,如今桃花爛漫,灼灼芬華,葉嬌就讓人在桃花園裡搭了個棚子,常帶著孩子們來玩耍。
而這嬌豔桃花也被葉嬌讓人摘下來了些,送去做了桃花酥,越是新鮮的時候就越好吃。
這天宮裡有人傳話來,孟皇后請葉嬌入宮,還專門說了想見見三個孩子,葉嬌便去讓婆子們幫著孩子們準備,自己則是回了房間,瞧見祁昀後就拉上他,笑著道:「相公來給我畫個眉。」
因著今日本打算就留在家裡看看花吃吃餅,葉嬌就偷了懶,沒有精心上妝,如今要入宮自然不能這麼素著就去了。
祁昀便起身過去給葉嬌畫眉,拿螺子黛的時候,眼睛看到了盒子裡頭的花鈿。
如今祁二郎已經不是那個畫眉畫不對稱的新手了,哪怕只會給自家娘子畫眉,但這一天天的經驗累積下來,祁昀已經可以做到搭配著花鈿來描眉了。
這會兒祁昀捧著葉嬌的臉看了看,問道:「要哪種花鈿?我幫你貼好再畫。」
大抵是因為祁昀看的太專注,湊的緊了些,葉嬌只是抬抬頭就親在了男人的嘴角上。
祁昀一愣,並沒有鬆開葉嬌,而是準備抱她。
葉嬌卻伸手推了推,笑著道:「別弄亂髮髻,亂了還要重新梳,耽誤時候的,」而後葉嬌又抬起臉,一雙眼睛笑的眉眼彎彎,「不貼花鈿了,要帶孩子們去,這花鈿萬一被他們揭下來吃了就不好了。」
此話一出,祁昀便沉默下來,跟著點頭。
其實他們的三個孩子都很好哄的,雖然年紀小,卻很講道理,無論是旭寶還是龍鳳胎都很能聽得進去。
只是龍鳳胎都很愛吃,如意什麼都想咬一口嘗嘗,寧寶平常安靜,但是只要有吃的東西就格外積極,說他們會偷偷揭花鈿塞嘴裡還是很有可能的。
小孩子,總是不能以常理揣測。
不用花鈿,祁昀便給葉嬌畫了遠山黛眉,瞧著格外好看,又拿了胭脂幫她薄薄的塗了,旁的什麼都沒用。
葉嬌則是選了釵子簪在發間,走的時候對祁昀道:「石頭還在書院裡,尋常他回來都是跟旭寶讀書的,若是找不到人,你記得幫旭寶和他說一聲。」
祁昀點了點頭,送葉嬌上馬車後這才返回書房看賬。
過了約一個時辰,祁昀想著石頭該回來了,便對著鐵子問道:「石頭呢?」
鐵子回道:「石頭少爺剛回來就去找了馮先生,這會兒該是在裡面做著功課。」
祁昀點點頭,又問道:「就他自己嗎?」
「吳家那個姑娘跟著一道回來的,這會兒都在馮先生那裡,因著石頭少爺沒說,我也不好多問,隻讓人送了些茶點進去。」
祁昀還記著吳家那個小姑娘吳妙兒,長什麼模樣祁昀記不清了,卻記著是個很有主意也很聰慧的姑娘,便點點頭道:「他們能玩到一處是好事,書院裡有個伴也是好的,不用去打擾了,由他們去吧。」
鐵子應了一聲,又站到祁昀身邊,陪他一起看賬。
而在馮先生的書捨裡,兩個孩子坐在桌前,一人面前攤著一本書,看的認真。
馮秀才並不是那種會讓孩子死背書的,平常他教導旭寶便是讓旭寶先自己讀讀看看,把不認識的字都挑出來照著模樣寫下,他會先教字,觀其行知其音懂其意,而後才會讓旭寶通讀,接著再講文章。
對待石頭也是如此,這會兒他們便是要先看書找字。
馮秀才並沒有一直坐在這裡,瞧著外頭日頭好,馮秀才就拿著自己的小茶壺走到了書捨外,找了個竹椅坐下,瞧著不遠處的桃花樹,喝著香茗,神情格外自在。
而在屋子裡,石頭抄完了自己不認識的字,扭頭就看到吳妙兒已經早早做完,在看第二頁了。
石頭不由得道:「吳兄弟你看書真快,以後定然有大前途。」
換個女兒家,聽了這話定然是要難過的。
懷有錦繡之才,卻不能參加科舉考試,難免讓人傷懷。
吳妙兒卻不同,她從一開始的目的就很明確,那就是要重新復興自家招牌,把吳家瓷器發揚光大,這讀書識字只是她為了以後能更好的營生而做的準備。
科舉之事吳妙兒從沒想過,這會兒也就說的漫不經心:「前途我早就選好了,按著走下去就是,倒是石頭哥哥,要努力些才好,回頭考個功名也能讓爹娘安心。」
石頭點頭應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這讓吳妙兒有些奇怪,便不在看書,而是扭頭看他,問道:「你看我做什麼?」說著吳妙兒以為是臉上有東西,便伸手拿了帕子擦了擦臉。
她用的帕子是男子喜歡的深藍色,只是動作還是看得出女孩的嬌俏,看在石頭的眼中就覺得自家吳兄弟有點娘娘腔。
不過石頭是不會因為這個嫌棄的,反倒覺得可愛。
又想起之前回老家時,吳妙兒給他箱子裡塞的雲片糕,石頭便道:「吳兄弟,我想過了,你我投緣得很。」
吳妙兒一聽這話,便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石頭這麼鄭重其事是要做什麼。
而後就聽石頭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你我結拜為異性兄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