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竹從來就不善喝酒,也不愛喝酒,這一口酒吞下肚,舌尖火辣辣,顧青竹眉頭蹙起,勉強咽下,只覺得從喉嚨燒到了腹部,酒氣沖上來,兩隻眼睛裡似乎都能冒出火星兒。
祁暄將顧青竹手裡的杯子拿走放到桌上,目光灼灼盯著她,顧青竹與他對上一眼,便不敢再看,調轉目光從他身邊穿過,指著外間的軟塌,說道:
“我晚上睡這兒,你睡裡面。”
顧青竹覺得還是有必要先把這件事說清楚,免得祁暄還有所期待,雖說兩人成親了,可這是祁暄一廂情願的想法,顧青竹並沒有心甘情願,所以,要她像普通妻子那樣與祁暄同床共枕,她可做不到。
祁暄走到她指著的軟塌前,左右看了兩眼,旋身坐下,兩手撐著榻沿,醉眼迷離的對顧青竹露出一抹魅惑的笑:“你打算一直跟我分床了?咱們拜過堂,就是正經夫妻了,總是分床睡,我多可憐。”
喝醉酒的祁暄和平日裡的樣子很不相同,平日裡他是俊逸出塵的,高潔的仿佛不近女色,可醉酒之後,無論是說話動作,全都偏離了平日形象,舉手投足帶出一些風流公子的模樣,讓人覺得他雖然在跟自己說話,可是眼神卻很不老實,到處流連。
顧青竹被他這種目光注視的不舒服,冷聲回道:“你若覺得自己可憐,明日便可納妾,納誰,納多少都隨你。”
祁暄緩緩坐直了身體,似乎稍微清醒了點,自嘲般笑了一下:“納妾……你是真心的,還是說話氣我?”
“沒有比這句更真的了。”顧青竹攤手錶達自己的立場。
祁暄站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氣:“我更願意相信,你是在氣我從前納妾。放心吧,我這輩子身邊有你就夠了,不會再要其他女人。”
顧青竹雙手抱胸,冷笑一聲:
“是嗎?這樣的話,你多可憐?”
祁暄被顧青竹用自己的話給懟了一下,挫敗的摸了摸鼻頭,作勢垂頭喪氣要回裡屋的樣子,在顧青竹放鬆警惕的時候,祁暄忽然出手,一把將顧青竹給扛上了肩膀,一路扛到了內間,將她甩在鋪了一層紅棗花生桂圓的床上,顧青竹的背給硌著了,發出驚呼,祁暄爬上床,將兩邊帳慢放下,一回頭就差點被顧青竹一腳踢中面門,驚險的閃過一邊,順勢把顧青竹的腳抓在手中,迅速脫下她的鞋襪,拋到帳慢外頭,顧青竹光潔白皙的小腳就此到了祁暄的手中,祁暄抬著她的腳,跪在她身前,故意挑釁她般,在她腳踝處咬了一口。
顧青竹吃痛喊了一聲,另一隻腳也過去踢他,下場完全一樣,鞋襪被除下拋到帳慢外頭,祁暄將顧青竹的兩條腿夾在腋下,身子緩緩靠近顧青竹,顧青竹伸手打他,卻像是打在石頭上,沒把人打跑,自己的手倒是打的生疼,悄悄將袖子裡的銀針拿出來,可祁暄知道她的底,顧青竹一出手,銀針就到了祁暄手中,他個子高,拿了銀針,就直接插在床鋪上方的承塵上面,跨座到顧青竹半腰處,兩條腿正好壓著顧青竹的,讓她下半身難以動彈。
祁暄兀自解著衣襟,動作很慢,仿佛故意緩慢給顧青竹看的,顧青竹黑髮如瀑,早就在身下鋪散開來,兩隻眼睛瞪的老大,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現在祁暄身上早已千瘡百孔了。將自己的外衫除下,拋出帳慢,祁暄便伸手要來脫顧青竹的。
顧青竹死命抓著衣領和繩結,側過身子,不讓祁暄得逞,祁暄上面解不了,就開始解顧青竹的腰帶,顧青竹上下失守,沒辦法,從被子裡掏出一把棗兒和花生就砸祁暄,祁暄伸手擋住臉,顧青竹發現這個方法還挺有效,越發從被褥裡抓出來砸他,祁暄將手擋在面前,一動不動的任由顧青竹砸,等過了一會兒後,顧青竹能夠抓到的棗兒和花生全都砸在了祁暄身側,被褥那一塊再逃不出一顆,祁暄放下手,顧青竹才覺大難臨頭,支起上身要跑,被祁暄一下子就給鎮壓下來。
在顧青竹吱哇亂叫,上下躲避的情況下,祁暄攻城掠地,滿頭大汗,一把將顧青竹的衣襟拉開,腰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解,顧青竹的外衫給麻溜的就除掉了,顧青竹抱著雙臂,簡直要哭出來了,惡狠狠的對祁暄道:
“你,你混蛋!就算你奪了我的身子,我的心也不會給你的。”
顧青竹也知道,這時候說這些委實沒什麼用,可是她沒辦法,親已經成了,祁暄現在對她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除了這樣沒什麼作用的威脅,顧青竹真的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祁暄將她快要扭斷腰的上半身擺正,將顧青竹的兩隻手抓在掌心,讓她放在自己兩條大腿上,感覺他腿部肌肉的噴張,祁暄興致勃勃舔了舔唇瓣,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就要你的身子,要你的心做什麼?”
說完之後,便緩緩靠近顧青竹,顧青竹視死如歸的別過腦袋,咬著下唇,讓自己堅強一點不要哭出來,告訴自己,祁暄本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根本指望不了他什麼。今夜之後,她就更加能肯定祁暄的為人。
緊閉著雙眼,心跳快的幾乎都要挑出嗓子眼兒,顧青竹等待著刑罰的到來,可她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預料中的肢體接觸,帳慢之中想起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顧青竹緩緩張開雙眼,就對上一雙饒有興致的目光,祁暄居高臨下看著顧青竹,不知什麼時候,將被褥給翻了過來,開始一顆一顆的將被褥裡面的棗子花生撿出來,拋到帳慢外面去,先前顧青竹閉著眼睛時聽見的奇怪聲音,就是這些東西掉到外面去的聲音。
顧青竹眨巴兩下大眼睛,祁暄勾唇一笑:
“千萬別鬆懈,等我把這些東西都挑出去,我就來奪你的身子。”
語調極其輕快,鬼也知道不是真的。
顧青竹的一顆緊張的心稍稍松了松,祁暄從她身上離開,將整條被子都展開抖了抖,從被子裡掉出好些個東西,祁暄乾脆把那些東西都收集在床面上,然後床面兒卷卷,將之全都拋到帳慢外頭去。
收拾了好一會兒,才把床上收拾乾淨,顧青竹一會兒被他搬到左邊,一會兒被他搬到右邊,除了下床之外,她可以待在任何地方。
被褥重新鋪好之後,祁暄坐到外床,掀開裡面的被子一角,對顧青竹拍了拍,意思很明顯,顧青竹期期艾艾並不願過去,祁暄也不生氣,勾起一抹笑,溫柔似水的對顧青竹道:
“我可是在等霸王硬上弓的機會,你要給我那個機會嗎?”
顧青竹眉頭一蹙,暗自啐了他一口,倔強的就是不想動,指著外面的軟塌,堅定道:“我覺得我還是誰在外面比較好。”
祁暄連連的點頭:“我也覺得還是今晚辦了你比較好。”
說著就佯裝起身爬向顧青竹,顧青竹與他對峙片刻,在祁暄的手快要摟到她的前一刻,兔子般動身,從床沿那兒鑽到了裡床的被子裡面,她身子單薄,只蓋了一點點,臉沖著裡面的帳慢,背對祁暄,那模樣看著,說不去的憋屈。
祁暄看著她那樣子,掀開帳慢,撿起一顆花生從手中彈出,將喜房中的燭火打滅。
顧青竹察覺出燭火沒了,眼睛瞪的老大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凝神靜氣的感受身後的一舉一動,腦中轉的飛快,要祁暄還敢亂來,她非要一腳廢了他的命根子不可。
等了好一會兒,身後都挺安靜的,顧青竹正以為祁暄今天晚上終於消停的時候,忽然一條長臂環過她的腰腹,不等她反應過來,手臂就一股力量將她整個人都往後脫去,拖到床中心,後背貼上了一團火熱的胸膛才停住,顧青竹繃緊了身子,感覺出自己整個人都被拽到了祁暄懷中,祁暄的胳膊始終環著她的腰,並不打算放開的樣子。幸好,只是抱著,並沒有其他過分舉動。
顧青竹覺得這樣的姿勢太親密了,掙扎著想稍微離開他一些,頭頂便傳來一聲危險的聲音:“再動一下,我可動你了。”
聲音充滿了威脅性,讓顧青竹立刻停止了動作,兩具身體貼在一起,身上還蓋著被子,顧青竹覺得太熱了,又稍微動了動,身後就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了。
在她的大腿根部,仿佛有什麼東西硌著她,意識到那是什麼,顧青竹嚇得連呼吸都不敢了。緩緩的挪動自己的大腿,想離那危險物稍微遠一些。
“你是不想睡了,是不是?”祁暄的聲音再次響起,燭火滅掉的黑暗期已經過去,現在顧青竹的眼睛已經可以借著月光看見一些模糊的影子,房間裡靜的很,祁暄的聲音近在耳旁,特別能震懾她。
顧青竹知道不能和他硬碰,便試著嘀咕一句:
“我,我熱。”
好一會兒祁暄都說話,可是身後的某物卻越來越具威脅,到後來,顧青竹嚇得想踢他一腳逃跑的時候,祁暄打發慈悲,稍稍鬆開了些她的腰腹,以為他放開她了,可誰知道,祁暄只是騰出手將他們身上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子掀開一些,掀完了之後,胳膊就回到原處,並且將顧青竹好不容易挪開的一小段距離再次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