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見聶戎英武不凡的背影,說道:“他呀,沈兄的保鏢吧。從前沒見過他,是新跟在沈兄身邊的,好像就是沈兄中了狀元之後這個保鏢才出現的,許是定國公特意尋來保護沈兄的吧,畢竟是狀元啊,縱觀整個天下,總共有幾個狀元之才?保護起來是應該的。”
謝嫮斂下眸子,對謝韶這個推測很是不以為然,也對他把將來的禦前侍衛統領說成一介保鏢嗤之以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猛地抬頭對上了謝韶,猶嫌不夠,還抬手推了推他,冷聲問道:“你怎麽回事。怎麽和沈公子一起來的?這鋪子的事也是你告訴他的?”
謝韶被推了一把,也不介意,爽朗一笑:“哦,我和沈兄是在半道遇見的。我來揚州找你們,他來揚州辦貨,一問之下竟然同路,就一起來了。路上和他聊起了生意,我就把你寫的那些給他看了,然後……我就喊他一起來看看鋪子唄。”
見自家妹子一臉無奈,謝韶又說道:“嗨,你就別糾結了。沈兄說得對,咱們雖然有一個很好的想法,可是要做起來真不容易,各種關節咱們都沒經歷過,這裡又是揚州,不是咱的地盤,京城的話我熟,可揚州我可不熟,有沈兄加入,咱們是最省心,最放心不過的了。難得他青眼有加,看上咱們的鋪子,你是不知道他的生意做的有多大,手底下的人脈遍布天南海北,真不知道他那腦子怎麽長得,同樣是人,怎麽差別那樣大呢。”
謝韶一邊說,一邊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明顯某人正自我傷懷在那句‘同樣是人’中,同樣是人,沈翕十六歲中解元,十七歲中狀元,生意遍布天南海北,出身頂級勳貴世家,手裡又有金山銀山,再看看他謝韶,出身不行,讀書不行,做生意還晚了……真是雲泥之別呀!
不想再理會這個自怨自艾的哥哥,謝嫮轉身去鎖門,謝韶還在那裡繼續嘀咕:“你說他好端端一個安國公府嫡長子的身份,怎麽會想不開做生意的呢?他又不像咱們缺錢,安國公府要什麽沒什麽呀!他又是嫡長子,安國公這個爵位今後都跑不了他的,他費這心幹嘛地!!”
謝嫮不理他,兀自鑽入了轎子,謝韶見妹子不待見自己,也沒個自覺,翻身上馬,然後跟著她的轎子,繼續在她旁邊嘀嘀咕咕。
謝嫮這個時候可沒心思去聽他哥哥的話,她正在為明天的約定而犯愁,原本想著這一世自己好好經營,斷不會讓謝家二房慘敗收場,只要謝靳和謝韶立住了,那麽將來她也不必再入走投無路,入宮伺候了。
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主子有任何交集,見了面最多行個禮,可是依照如今的情形來看,她和主子的‘奴緣’不淺,難道她最終還是逃不過入宮伺候,給人當牛做馬,成日戰戰兢兢的命運?
那可真不是什麽高興事兒。要不是家裡真沒轍了,她一個好好被人伺候慣了的姑娘,又如何會入宮去做那朝不保夕伺候人的事呢,又不是真的犯賤!
越想越頹然,謝嫮靠在轎子邊緣,無聲的歎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