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吏看著面帶笑容的謝靳,目光有些閃躲,這細微表情,叫謝靳看在眼裡,心中便有了分寸,只聽謝韶倚在門邊,冷哼一聲,不客氣的說道:
“沒有官文?莫不是寧長吏濫用職權做那徇私枉法之事吧?要知道你們大人到底有沒有派兵搜這花樓還不簡單,讓我爹去吏部問問不久知道了,何苦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謝韶的話一針見血,叫那寧長吏面色一陣青白,他今日的確沒有官文在身,因為在路上遇見了個平日裡他放在外頭打探消息的細子,是那細子告訴他,有金主出錢,說只要在這樓裡搜出一個女孩兒,事成之後,就能領到五百兩銀子,他想著橫豎在街上巡邏,何不賺他一筆,這才信了那細子的話,帶著兄弟們搜樓來了,沒想到竟遇上了這對父子。
想著謝靳出身侯府,如今又在吏部坐到了司正,將來指不定還要升遷的,若是此時得罪了他,將來怕也有難過的日子,心一冷,就此打了退堂鼓,謝靳見他有所聳動,便將之叫到了一邊,從袖子裡暗自塞了一張兩百兩的銀票到寧長吏手中,寧長吏訝然的看了看他,只聽謝靳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犬子無意冒犯長吏,還請長吏莫要與他置氣,我父子不過是來圖個享樂,不想擾了長吏的正事,何不就此別過,長吏也好緊要的去追捕逃犯不是?這個就當是謝靳請兄弟們喝酒了。”
寧長吏摸了摸手中銀票的質感,確定必是百兩以上的,這才偷偷的送入袖中,然後對謝靳抱了抱拳,說道:
“那在下就不打擾謝大人,謝公子的雅興了,告辭!”
房間外的雜亂腳步漸漸遠離,花樓裡又恢復了生氣,謝靳讓四個護衛守在門邊,確定沒有外人之後,才對謝韶使了個眼色,謝韶才側身推門而入。
父子倆進了房門之後,就立刻關了起來,謝韶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阿瞳,阿瞳,我是哥哥。你在這裡嗎?”
謝嫮聽見了謝韶的聲音,這才試探著推開了衣櫃的門,謝靳和謝韶看了過去,就見謝嫮從櫃子裡爬了下來,小跑著撲入了謝靳的懷裡。謝靳摟著女兒拍了拍,然後又把她推開,將她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關切的問道:
“沒事吧。”
謝嫮搖頭:“沒事。他們把我綁在櫃子裡,我解了繩索,可是他們又把門鎖了,我跑不出去。幸好爹爹和哥哥來了,要不然……”
謝嫮沒有說下去,謝靳當然能想到他們若是沒有及時趕來的後果,看著這個越發明豔的小女兒,謝靳的心終究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割一般。
謝韶看了看櫃子裡的繩索,氣憤的踢了一腳櫃門,憤然說道:“哼,要不是那兩個丫頭拚命回去報信,阿瞳這輩子就毀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乾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謝靳也沒有阻止謝韶的暴行,而是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還是趕緊帶阿瞳回去吧,留在這裡總不是事兒。”
謝韶點頭,從身後的包袱裡拿出一件黑色鬥篷,鬥篷十分寬大,把謝嫮整個人都罩了進去,嚴絲合縫的。謝靳親自把櫃子裡的繩索全都收拾乾淨,然後謝嫮再由謝韶抱著下樓,立刻就送入了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