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謝嫮也知道自己長得不賴,從後來她二十歲的‘高齡’還能被選入宮去這一點來看,就能證明一二了,不過,她也知道,所為外貌,也就是相由心生吧,上一世二十歲之前的謝嫮可沒什麽品德,不是說她道德虧損,而是說不出色,過於平庸了。她心底是傲的,可是身份也是沒有的,沒有身份,那就沒有傲的理由,可是偏偏她又放不下那個身段,以至於,讓身邊的人都以為她不好相處,其實天可憐見,她真不是不好相處啊,只是不明白該怎麽與人相處,有的時候她明明幫了人家,可是就因為嘴上功夫不行,還落下了埋怨,有些人明明沒幫過人,甚至在背後還說旁人壞話,暗地裡使絆子,可這些人就仗著自己嘴皮子好,表現和善,卻偏偏混了個好人緣。
當然了,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也是要靠緣分就是了。
就好像誰也沒料到,她這樣一個脾氣孤傲,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性子,竟然能在那樣冷情狠戾的尊上面前平安伺候了十多年。
而她要說的,就是和尊上這份主仆緣分,比她出色的奴婢自然多如牛毛,可是尊上放著她在跟前兒伺候,未曾提起假手他人,這就說明了,她天生就是給尊上做奴婢的,有了這天生的奴緣,謝嫮身邊的人一茬兒一茬兒的換,可就她屹立不倒,看周圍雲卷雲舒,跌破了很多人眼鏡兒。
不過,謝嫮自問對伺候尊上這件事的確盡心就是了。少說話,多做事,做好事,這就是她的秘訣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做奴婢也是有學問的,此刻先按下不表了。
謝莘被玉瑾請入謝嫮閨房的時候,謝嫮也穿戴整齊迎了上來,笑得像是初升朝陽中,枝頭最嬌嫩的那朵沾著露水的花骨朵兒般,粉意盎然,純潔清澈。
“我好了,勞煩姐姐來喊我一道,明兒我去喊姐姐。”
在她剛醒來的時候,謝莘刻意喊了謝衡她們來點醒她,謝嫮就對這個討厭不起來了。
謝莘也是嬌嫩美貌的,聽謝嫮說的客氣,對謝嫮伸出了手,說道:
“咱們還是這樣,誰先起來,誰先來叫,從前你是不願與我一同去學堂,如今願意了,咱們姐妹自當要親近的。”
“嗯。”
謝嫮連連點頭,果真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般摟住了自家姐姐的胳膊,有點嬌嗔,有點撒嬌,總之把謝莘哄得直笑。
兩人一路說笑,就去了侯府東側院的玉瓶齋中,玉瓶齋的齋主叫做顏九卿,她說過,女子當如玉瓶,挺拔不阿,玉質精粹,便以此來命名,顏九卿是我朝少數幾個盛具才名的女傅之一,所謂女傅,雖說也有男子之文采雄略,可是卻因生做女子,命中注定不得入朝堂,而隻空得女傅的名聲,紅過那麽幾年之後,也終究逃不脫嫁人生子的命運,至此,比普通婦人多幾分才氣,有的才高八鬥的女傅婚後能放下身段傲氣,也有過的好的,但像是顏九卿這樣的,從生下來就不知道服軟是什麽意思的女人,即便才氣通天,最終也只能落得被休棄成下堂婦的命運。
輾轉來到謝府做了西席,曾經心比天高的女傅,如今也只能迫於生計,做了勳候府中教授女業的導師。幸好歸義侯對顏九卿這個西席老師還是很客氣的,勒令府中子女皆須靜聽顏九卿的教導,以她做文學榜樣。她是教授府中女子國文詩詞的,還有其他教授儀態,聲樂,蠶桑織布等先生,以顏九卿為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