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飯,沈翕從田地裡爬出來的模樣已經和凌亂沒有什麽分別了,不過累倒也不見多累,也就是外表看著嚇人,中午謝嫮特意給沈翕做了兩份辣菜,原是想讓沈翕多吃點飯的,沒想到洛勤章對辣菜也是情有獨鍾的,兩人就著那兩盤辣菜吃了好些飯,而蟹則是謝嫮幫著他們剝的,倒也不麻煩,兩人吃好了飯,洛勤章就批準沈翕坐在庭院裡休息一刻鍾。
沈翕這樣子,看的謝嫮說不出的心疼,他一坐下,她也顧不上收拾碗筷,就拿著扇子坐到他身旁,把扇子遞給他自己扇,自己則給他捏手捏腳起來,沈翕還沒來得及享受多久,就又被洛勤章喊去了田裡乾活兒。
夫妻倆幾乎是數著數在算時間,終於熬到了傍晚,太陽下山,謝嫮去田岸上喊他們,就見洛勤章的那一片已經躺倒了一大片,而沈翕那一片才最多躺倒了半間屋子那麽大的地方,而且擺放的油菜梗還不如洛勤章擺放的整齊,亂七八糟的。
同樣是幹了一天的活兒,洛勤章從地裡出來時,除了出了一身的汗,其他模樣照舊,而反觀沈翕,衣衫不整,發髻凌亂,身上絲毫不複平日裡的俊逸出塵樣。
洛勤章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就你這本事,還想做那種大事?我看你還是趁早回去歇著吧,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好的過日子就得了。”
沈翕被謝嫮扶著,倒也不是特別累,就是謝嫮看起來感覺他好像很累的樣子,聽見洛勤章說了那話,沈翕正要反駁,卻聽謝嫮首先忍不住說道:
“外祖,您別這麽說夫君,他今兒是第一次乾農活兒,乾成這樣哪裡差了?沒撈著您一句好話兒,反倒受您埋怨,多委屈,您不能把他當騾子使呀。”
聽著謝嫮不留情的埋怨,洛勤章瞪大了眼睛,哼哼道:“喲,這還心疼上了。嫌累嫌麻煩,那明兒別來了。”
沈翕要說話,卻又被謝嫮搶了,只見她挺身到沈翕面前,毫無懼色的與洛勤章對峙:
“外祖,您明知道他不會知難而退,卻偏還要說這話,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嘛,他是我的夫婿,您不心疼,我可心疼呢。我知道您就是想欺負欺負他,可這泥人兒還有三分土性兒呢,您要是把人欺負慘了,那今後可就真沒人來您這兒了。”
“……”
謝嫮這番話說的順嘴,也是真心疼沈翕了,想著她平日裡捧的高高的主子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呀,他是尊貴的,是高潔的,如今低聲下氣來給人種田已經是委屈了,卻還要受這窩囊氣,偏偏那人還是他的外祖,於情於禮他就是想反抗也不能反抗,既然主子不能反抗,那她總要替著說兩句才行的,沒想到說著說著,嘴裡就沒了把門兒,把心裡所想的話全都一股腦兒的說出來了。
猛地回過神,謝嫮這才驚覺自己說的話有多逾距,卻也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