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都借完了氣運,還要獻祭我女兒,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蘇顏無力的依偎在他懷裡,“追根究底都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紫歧撫摸她的臉龐,感覺到有淡淡的濕痕,想來是哭過,抱緊了她,“小貝兒會好的。”
“盡人事聽天命吧。但如果終將失去,我也能認。”
“顏顏,不要因為小貝兒,冷待了小豐寧,孩子是咱們身邊長大的,沒有任何過錯。”
“我知道。而且他姓蘇,是我的孩子,和溫瑾沒有關系。”蘇顏躺在他的懷中,累極睡了過去。
紫歧抱緊她,她若真認了,也會永不原諒那個讓她失去孩子的人。
溫瑾終究是動了最不能動的,紫歧暗暗喟歎,抱著她朝寢殿走了。
一張符籙悄悄從殿角飛離,最後落在了一隻雪白精巧的小手裡。
……
修羅王城。
空中暗淡的日月,映亮了寬闊的街道。與以往的熱鬧不同,此刻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冰冷和寂靜籠罩了這裡。
溫瑾坐在一家商鋪的屋脊上,手裡拿著一小壇酒,慢慢喝著。
“現在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滿意了?”溫瑾出聲。
很快另一道聲音從他的口中吐出,“她就是個變數。”
“隨便你怎麽找借口。我準備去投胎轉世,你好自為之吧。”溫瑾把酒一口氣喝完,一道白色幾乎透明的身影從身體內飄逸而出。
毫無留戀的飛向造化九淵。
蹇看著溫瑾的靈魂,抬手本想擊散,但終是放了下來。
……
*******
時間如白駒過隙。
世事如白雲蒼狗。
一千年過去。
蘇顏的肚子如一個巨大的球,已經到了臨盆階段。
她站在鏡子前,撩開衣服,看到肚皮上密密麻麻的青紫色血管紋路,還有妊娠紋,她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一隻半黑半白的小鼠,從外面跑了進來,“娘——娘——”
她的後面還跟著一隻半大的黑色小豹子,只是這隻豹子的頭頂上,還有一溜金色的毛,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又有點兒好玩兒。
“妹妹別跑。”小昊一爪子摁住了小鼠。
蘇顏整理好衣服,衝著小昊道:“讓妹妹過來。”
一千年間,她給裴玄生了一個女兒,是隻小鼠,聖階雷火雙系。
裴玄特別寵愛這個女兒,看得比自己的老命都重,半夜醒來都要檢查檢查她的呼吸,然後小心翼翼的蓋上被子,連小昊都不曾有過這般待遇。
原本還有些冷厲的脾氣,現在比水都溫柔,變了個人一樣,當然僅限於對自己的女兒。對小昊還是嚴父,而且越來越嚴……
至於小女兒的天賦奧義,裴玄半點都不在意。
蘇顏知道,因為肚子裡蹇的這個孩子,太過霸道掠奪營養,才導致小女兒的天賦發育低了一階。
不過裴玄現在的修為,也才聖階後期,因為早年的折損,注定很難飛升成神,所以這個天賦聖階的女兒,反而正合適在仙界陪著他。而小昊已經是準神階,隨時會降臨神格去神界,和大多數的兄弟姐妹們團聚。
“娘,爹說魔族開始退兵了。”小昊對蘇顏道。
蘇顏點頭,“一千年過去了,浩劫也該結束了。”
“聽說是魔界出現了一個魔道人修,雷霆手段佔據了一半魔界,他的名字叫溫瑾,和小豐寧弟弟的父獸一個名字,會不會就是他啊?”
“溫瑾?”蘇顏詫異,小豐寧千年前無意中得知,自己的父親殺了小貝兒,就封印了自己,陷入了沉睡。
蘇顏用盡了所有的方法,想要叫醒他,都沒有用。
小豐寧的決絕,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他以封印自己,替父贖罪。
裴玄回來了,一身甲胄的他,神色間帶著慌張,“顏顏,小鈴鐺在這裡嗎?”“在啊。”蘇顏看向衣櫃的方向。
裴玄收了身上的甲胄,一身常服走過去,拉開了櫃門。
先是小昊,然後是半黑半白的小鼠,齊齊衝出衣櫃,又朝外面跑去。
裴玄當即要追,但又停下,轉腳走向了蘇顏,低身摸了摸她的肚子,“怎麽樣了?”
蘇顏如實回道:“很辛苦,但應該快結束了。”
“嗯。”裴玄抓起她的手腕,把自己精純的魂力輸送給蘇顏。
“不用。”蘇顏拍拍他的手,“這個孩子應該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已經不怎麽需要營養。”
“讓他快些出來,你好早點兒解脫。”
蘇顏沒有再拒絕,摸了摸他英俊的臉龐,“玄,跟你說個事。”
“你說。”裴玄回道。
“我想去其他世界生這個孩子。”
“為什麽?”裴玄不解。
蘇顏,“小美還在升級,生小鈴鐺都是我自己生的。而這個,我覺得有些搞不定。所以,我想是不是離開這個世界,小美就能正常。”
“陛下那邊知道嗎?”
“還沒說。”
“我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還是要先和陛下商量一下。”
“嗯,我有點兒困了,你把我抱床上去吧。”
“好。”裴玄抱起她,猶如抱著一個無上珍寶。
蘇顏睡過去後沒多久,便從床上消失了。
枕頭上留下了一張紙——小美:宿主生子,前往其他世界。
……
蘇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大片的落地窗外,能看到藍天白雲和大海沙灘。
【小美?】
【宿主,小美幫你無痛了,還有二十分鍾就要開始分娩。】
【果然要在其他世界生這個孩子。】
【是的宿主。獸世界已經重新建立新的天道秩序,主系統曾經留下的數據脈絡,都已經被清理乾淨。
主系統曾經跟小美說過,等獸世界的規則穩定了,再觀察一下,是否重新啟動入侵……不是,是構建計劃。】
【……一不小心說了實話吧。果然主系統是入侵的獸世界。】
【宿主生小鈴鐺時也發現了吧,沒有系統的世界,宿主也無法再得到生子獎勵。這一胎肯定獎勵豐厚,所以還是不要錯過的好。】
【那小鈴鐺的獎勵呢?能不能補發給我。】
【小美可以幫宿主申請。】
【一個積分不嫌少,一億積分也不嫌多,有一個算一個。】
【好的宿主。】
一股劇烈的陣痛襲來,蘇顏所有的思緒,瞬間擊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