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趴在松香木的浴桶裡,讓丫鬟給她搓背,水面上飄浮著新鮮的花瓣,水裡滴了精油,散發著一種淡雅的花香。
「小姐,可以起來了,再泡下去皮膚就要皺了。」艾草提醒道。
霍七姑娘一聽,忙不迭地起身,今晚無論如何,才不要將皮膚泡皺了,不然等會兒……她怎麼好意思給聶屹看?
想到這裡,她的臉紅撲撲的,既羞澀又激動。
艾草等丫鬟以為她終於懂得害羞了,忍不住掩嘴笑,心裡鬆了口氣,看來她們家姑娘其實還是個很平常的小姑娘,臉皮沒那麼厚的。
霍姝見艾草捧來一罐東西,吶吶地道:「今天,就不用擦了吧?」
艾草笑道:「這不是雪膚霜,而是……」附在她耳朵悄聲說了一句。
霍姝:「……」
霍七姑娘為這喪病的東西而有些呆滯,然後就被丫鬟推到淨房的美人榻上,開始給她抹上那散發著淡淡蘭香的東西,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艾草和櫻草等人無視她的神色,盡職地給她擦身子,接著穿上一件粉紅色的綢緞繡雲紋的寢衣,腰間鬆鬆地打了個活結,讓人可以一拉就開的那種。
「小姐,可以了。」艾草柔聲提醒道。
霍姝哦了一聲,瞅瞅幾個丫鬟,然後袖子一甩,就抬腳出了淨房。
鄔嬤嬤守在淨房門口,見她出來,趕緊過來,小聲地道:「姑娘,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奴婢在這裡恭喜您了。」
霍姝笑瞇瞇地應下了。
鄔嬤嬤看她一臉喜悅的模樣,完全沒有一絲對將要到來的洞房花燭夜的羞澀,心頭發懸,隱晦地提點道:「小姐,姑娘家都要經歷一回,可能有些痛,忍忍就過了。屆時會流點血,卻無大礙的……」
霍姝眨了下眼睛,彷彿在思考鄔嬤嬤的話,眼裡有幾分茫然。
鄔嬤嬤見狀,心裡更擔心,卻不好說得太明白,只好憂心忡忡地退下。
回到到處都是大紅色的新房,霍姝一眼就看到坐靠在床邊的青年,發現他此時長髮披散而下,烏黑的髮絲有幾綹垂落到白玉般的面頰邊,身上穿著一襲暗紅色的綢緞寢衣,顯得十分隨意自在,與白天時的模樣極然不同。
此時他微微垂首,似在看什麼,等霍姝走近了,才發現他正在看的是那兩隻團在床上的狐狸,白色的毛髮在大紅喜被中無比的清晰,就像兩個白糰子,十分漂亮。
但再漂亮,也不能否認這兩隻狐狸又重新跑回新房的事情。
隨她進來的艾草等丫鬟看清楚那兩隻狐狸時,也有些啞然,明明她們先前已經抱出去了,怎麼又跑回來了?然後忍不住看向霍姝,希望她別犯渾,今晚要將兩隻狐狸留下來。
偏偏不希望什麼就來什麼,只見她們那位姑娘眼巴巴地看著,一臉渴望地道:「聶世子,今晚讓它們留下吧,它們很乖的,一點也不吵人。」
聶屹:「……你叫我什麼?」
霍姝眨了下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聶屹見忤在一旁的幾個丫鬟,對她們道:「你們下去吧。」
艾草等人聽罷,忍不住再瞅了一眼那兩隻狐狸,不好說什麼,將新房的東西收拾一下,朝他們兩人屈曲行禮後,躬身退下,順手將新房的門掩上。
聶屹這才朝站在床前不遠處的小姑娘招招手。
霍七姑娘一臉高興地過去,就坐到他身邊,兩人只隔了一臂的距離。雖然她想再坐近一些,到底沒好意思這麼猴急,決定先端著,等會兒再撲過去。
「叫我世謹吧,這是舅舅給我取的字。」聶屹對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道。
「好的,世謹。」霍姝答得飛快。
聶屹的眼睛裡多了些笑意,又朝她招招手。
這回霍七姑娘直接撲過去,撲到他懷裡,雙手摟著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覺得十分舒服。
她老早就想這麼幹了。
聶屹沒想到她這麼熱情,一點也不矜持,不過只是愣了下,就將懷裡的姑娘摟住了。
彼此的體溫從單薄的寢衣傳透過來,感覺十分美好。
「素素……」他輕輕地呢喃一聲,偏首吻了下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拂過,讓她的身體輕輕地顫了下。
霍姝的臉更紅了,有點想要掩住耳朵的衝動,但又很不捨,只好害羞地蹭蹭他,方才抬起頭道:「我們就寢吧。」
聶屹:「……好。」
得了他的允許,霍姝起身去將大紅色繡祥雲的帳幔放下,層層帳幔垂落,將外面的光線擋住,瞬間光線變得迷離而昏暗,小小的空間裡,只有兩人和兩隻狐狸。
聶屹的目光落到那兩隻狐狸身上,轉頭就見那姑娘在拉她寢衣的帶子似是要脫衣服,頓了下,忙伸手過去按住她的手,聲音沙啞地道:「素素,還是將它們送出去吧。」
霍姝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為什麼送它們出去?它們很乖啊。然後想到什麼,臉有些紅,這才發現兩隻狐狸在這裡其實並不妥,只好道:「那將它們放到炕上的籃子裡吧,這是它們的窩。」
聶屹聽了,起身將兩隻裝乖的狐狸拎起,絲毫不溫柔地將它們丟到籃子裡,在它們想要爬起身繼續往床上撲時,意味不明地看了它們一眼。
被人類調教過的狐狸能感覺到面前這個人類的危險,只好可憐兮兮地重新趴回籃子裡,不敢再往床上撲了。
聶世子這才滿意地回床。
霍姝見他進來,忸怩了下,伸手脫衣服。
聶屹:「……」
聶屹看她脫得只剩下一條裹著胸前渾圓的大紅色繡牡丹花的肚兜,下身一條薄薄的褻褲,將少女妙曼的身段、晶瑩剔透的肌膚展露無遺,臉也紅了,一時間覺得有什麼不對。
「世謹,我脫好了。」霍姝脫完後,臉紅撲撲地鑽進被子裡,用被子蓋住身體,只露出半張臉,眼巴巴地看著他。
聶世子再次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慢吞吞地脫衣服,一邊脫一邊想著哪裡不對,直到脫得只剩下一條褻褲後,才明白哪裡不對。
見他脫完衣服了,被窩裡的姑娘伸手將他拉進來,然後滾到他懷裡,手腳纏在他身上,沒有衣服的阻擋,更能清楚地感覺到男女之間的不同,以及肌膚相親時的美妙滋味。
一時間,兩人都震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
聶屹躺在床上,再次有點兒懵,覺得好像不是這樣的,小姑娘的反應也是怪怪的。
沉默了下,就聽到她用微顫的聲音說:「好了,我們睡吧。」
聶屹:「……」
聶屹感覺到懷裡的姑娘真的閉上眼睛準備睡了,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或者是昨晚看的那些東西錯了,可是溫香軟玉在懷,清幽的甜香味道一直刺激著他的知覺感官,回想先前所見的美色,身體都有些緊繃,渾身發熱,身上的某個地方也慢慢地硬得生疼。
「素素……」他握著懷裡人的腰肢,沙啞地開口。
霍姝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聶屹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彼此的身體密密地相疊在一起。
霍姝驚訝地睜開眼睛,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到壓在她身上的人幽幽的眼睛,醞釀著她不懂的可怕芒色,不由得有些想退縮,卻不明白自己在退縮什麼。
「怎、怎麼了?你睡不著?」
聶屹低頭,吻了吻她漂亮的眼睛,吻落到她的眼皮上,能感覺到她輕顫的睫宇,又長又翹,像兩把小扇子,可愛極了。
聶屹此時已經明白這姑娘以為兩人脫了衣服挨在一起睡就是洞房花燭夜了,雖然他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身體的變化太明顯,加上昨晚舅舅讓人送給他看的東西都讓他明白洞房花燭夜還能做其他事……
想到這裡,他垂下眼睛,掩住眼裡湧動的激烈的眸芒。
「素素,我們還沒洞房。」聶屹將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彷彿害怕嚇到她。
「現在不是了麼?」霍姝有些羞澀地道。
「……不是。」
這下子,霍姝有些傻眼了,怎麼還不是?明明他們脫衣服睡在一起了呀。
聶屹對她的性子已經瞭解得差不多,明白她的很多想法和思維模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麼了,不禁失笑。失笑過後,心裡又湧起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懷,特別是身下硬起來的那東西,都讓他躁熱不已。
「素素,不是這樣的,我來教你……」
他的聲音消失在彼此相碰的唇間。
…………
………………
霍姝攀著他汗濕的身體,腦子裡一片糊塗,直到撕裂一樣的刺痛傳來,終於清醒了幾分,痛得眼中含淚,哽咽地道:「洞、洞房……要這麼痛的麼?」
聶屹:「……很痛?」
「很痛!」
在她叫痛後的瞬間,好像他的身體僵硬了下,然後就沒有了。
半晌,聶屹爬起身,沾著汗水的長髮披散而下,垂落在**的胸膛上,掩住他晦澀不明的神色,渾身的氣息都有些壓抑。
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明明昨天看的東西不是這樣子的,這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到,難道他的身體有病?
雖然覺得不對,不過看小姑娘難受的模樣,聶屹還是體貼地將她扶起來,摟到懷裡親了親,柔聲道:「對不起,素素,我們不做了。」
霍姝應了一聲,有些不安地將雙腿合擾起來,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瞄來瞄去,想看看他剛才用什麼東西來捅她。
大紅色的喜被蓋到他的腰腹之中,堅硬結實的胸膛和腹肌,明明穿衣服時那般斯文俊美的人,脫了衣服後,卻有一副極好的身材。自小在邊城長大,霍七姑娘看過很多男人上半身打赤膊,不過也僅是如此,下面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聶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的事情,十分親密,雖然結束得太快,但已經讓他初嘗到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了。他雖然仍想再試一試,卻怕又弄痛她,只好忍下。
要是每次都這麼痛的話……那就算了,雖然他覺得很舒服,卻不想讓她痛。
見她眉宇沒有痛苦之色後,聶屹就要下床去叫水。
霍姝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結結巴巴地說,「不用叫了,隨便絞個帕子擦擦就好……」要是去叫水,不是讓人知道他們剛才在做什麼了麼?
因為所謂的洞房花燭夜和自己以前想的很不同,所以霍姝十分不好意思。
聶屹好不容易將人娶回來,剛才還將她弄得這麼疼,自然不願意拂了她的意思,隨意披了件衣服,就親自去絞了塊帕子過來。
「我自己擦。」霍姝縮在被子裡,探出一條胳膊接過,然後又像只躲人的倉鼠似的,窩在被窩裡將自己打理乾淨,只是在拎起那條沾著血的帕子時,臉色有些發白,弱弱地道:「世謹,我流血了……」
聶屹:「……」
聶屹結結巴巴地問,「要不要緊?還流血麼?要不要找大夫?」
霍七姑娘直覺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不然會發生什麼不能想像的事情,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用……」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先前嬤嬤說過,會有點痛,也會流血,但是無大礙的。」
聶屹知道她說的嬤嬤應該是照顧她長大的鄔嬤嬤,這位鄔嬤嬤是個忠心的,不會害她,那應該就是這樣了。
聶屹鬆了口氣,不過上床後,仍是問道:「要不要擦點藥?」
「應該不用吧,等它結疤了就好了。」霍姝不太肯定地說,覺得這麼一點小傷,應該沒事的。
聶屹也不勉強,打算等她睡了再給她看看,姑娘家身上要是留了疤可不好看,特別是那個地方……
想罷,他俯首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柔聲道:「那我們歇息罷。」
霍姝聽了,打了個哈欠,很歡快地再次窩到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松香味,有些害羞地說:「世謹,其實剛才的事……也沒什麼的,我並不是那麼痛,你不用擔心。」
聶屹嗯了一聲,覺得懷裡的小姑娘真是讓人心頭發軟,明明自己痛成那樣,還來安慰他,怕他擔心。
他心頭軟軟的,又吻了她一下,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深吻,吸吮著她的氣息,直到將她吻得氣喘吁吁時,他的身體又開始緊繃得要爆炸,這一次比剛才更兇猛,差點讓他把持不住地想要宣洩。
不過,他還是壓抑住那股**,摟著她閉上眼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