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個份上,薄若幽隻覺唇齒澀然,不知如何推拒,這時,吳襄卻從衙門後堂轉出,一眼看到薄若幽便是一喜,“小薄,你怎來了?”
薄若幽松了口氣,忙答話,“我想著你們也是下午才能到衙門,便此時過來看看。”
吳襄失笑,“你也太勤勉了。”說完又看一眼林昭,“林公子說是來找你的?可是有何事不成?”
林昭搖頭,“也無大事,只是若幽家裡與我家乃是世交,從前不知,前幾日才知道的,我今日知道你們查案回來,便來衙門看望她。”
吳襄還不知此事,一時有些驚訝,薄若幽忙問他,“捕頭眼下要做什麽?可有何事要我做的?”
吳襄擺手,“今日無事,你早些歸家才好。”
薄若幽點了點頭,又見林昭望著她,一副當真要送她歸府之意,她便有些作難,正猶豫不決之時,吳襄一眼看向了衙門外的長街,“咦?那可是武昭侯府的車馬?”
三人齊齊朝長街上看去,果然看到一輛朱漆華蓋的馬車緩緩馳來,薄若幽一眼認出,林昭也一訝,“的確是侯府的車馬,侯爺來了?”
來的正是霍危樓,他本還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可禦馬在側的路柯卻輕咦了一聲,而後便朝馬車裡道:“侯爺,是薄姑娘——”
霍危樓猝然睜眸,還未掀開車窗簾絡,路柯又道:“還有林公子也在。”
此言令霍危樓劍眉一簇,他將簾絡一撩,果不其然,看到幾個人站在衙門門口,看到他的刹那,他看到薄若幽眼底生出些意外之色來,再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昭,霍危樓面上不顯,心底已生出些不快之意。
薄若幽見路柯隨行,便知霍危樓來此並非是來尋她的,她本想歸家的,此時卻不著急走了,待霍危樓下了馬車,她便上前行禮。
霍危樓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林昭,“你怎在此?”
林昭笑意朗然,“侯爺,我是來尋二妹妹的,他們離京辦案幾日,聽說今日歸來,我變來看看。”
霍危樓面無表情的點頭,看也未看薄若幽的道:“那你打算帶她做什麽?”
林昭毫無防備,“送她歸家,再去探望程伯伯。”
霍危樓這才有些遺憾的道:“今日你送不得了,本侯來此有要事要辦,她既在此,便留下幫忙。”
林昭一愕,笑意便淡了,看了一眼身後路柯眾人,無奈的道:“侯爺帶著的人不少,怎就要使喚二妹妹?”
“今日要查卷宗,這般多人,也不如她好使喚。”霍危樓說完看著薄若幽,“你可想早些歸家?”
薄若幽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我不想。”
林昭看在眼底,隻覺霍危樓聲勢迫人,嚇得薄若幽不敢反抗,還要幫薄若幽解圍之時,便見霍危樓神色凝重的看向吳襄,“孫釗可在?”
他面色沉凝,一看便是為著重要的正事,這下林昭也不好開口多言,便默然下來,吳襄應了一聲,趕忙進去喊孫釗,林昭便在旁問:“侯爺,可要我幫忙?”
查卷宗這等事,他也頗為擅長,可霍危樓十分善解人意的道:“不必了,今日一時片刻查不完,你早些回去吧,明日早朝,還要提陛下侍筆。”
林昭得建和帝看重,近來給建和帝講文的除了幾位老翰林,又多了個林昭,他聽著隻覺霍危樓所言極有理,隻好應了,這時孫釗出來,還未行禮霍危樓便嚴聲道:“將你內庫打開,本侯要找幾個人這幾年上報的公文文書。”
孫釗看霍危樓神色便知事情非同小可,忙在前帶路,一行人跟著霍危樓往裡走,薄若幽對林昭福了福身,趕忙跟著霍危樓往裡去,很快,門口便只剩下了林昭一人,看著薄若幽跟在一眾男子之間,他直覺薄若幽身不由已頗叫人憐惜。
薄若幽還是頭次來府衙內庫,此處坐落在衙門深處,乃是一處門窗皆為鐵鑄之地,正門上三道重鎖,孫釗令人取了鑰匙,半晌才將門打開,門一開,裡面便是一排排櫃閣,又分門別類的放著京畿之下各路送來的公文卷宗,一眼望去,浩如煙海。
霍危樓道:“你退下吧,留個人在外候著便可。”
孫釗是懂規矩的,見狀便知事情不簡單,眼下還問不得,於是很快帶著吳襄離開。
霍危樓又打了個手勢,路柯立刻帶著身後幾個繡衣使往內庫深處而去,薄若幽望著他們離開不由道:“侯爺,我能做什麽?”
霍危樓沉眸望著她,“你先與我說說林昭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日六。明天新案子~
☆、六花飛01
霍危樓適才還波瀾不驚的, 此刻語氣卻透出不快,鳳眸在昏光中顯得格外幽沉,薄若幽抿了抿唇, “我來衙門,是想看看今日大人他們回來, 可有需要我幫忙之處, 並未想到碰到林公子, 他頗為熱絡,說我不熟悉京城想帶我四處走走,我是回拒了的。”
霍危樓眉峰未動, “如何回拒的?”
“我說不必如此, 亦令他往後不必忙這些。”薄若幽小心的打量他的神色,“再直接的話我卻是說不出了,他說問了林侍郎夫婦, 得知我和義父頗為不易,所以想照顧我們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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