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新宅去了兩回,便定下了修葺宅邸之策,而此間衙門出了兩件小案,一是有人跳河而亡,二是有人因家中遭竊將鄰人毆打致死,胡長清如今還在病營內,再小的案子,也要薄若幽前去驗屍,半月之後,霍危樓去往西南的第一封書信到了京城。
霍危樓這封書信和他人一般利落,通篇言辭不過數十字,大半告知她西南黃金膏之況,末了,才有幾言掛念之意,薄若幽看的失笑,倒是洋洋灑灑回了一篇長信。
她本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起初幾日一過,便將心思用在了給霍輕鴻治病和搬家之上,這封信回完,家裡已開始陸陸續續往新宅搬遷,她自然跟著忙碌起來,此時時節進了七月,夏末的暑熱越發炙人,等第一場秋雨落下時,程家新宅布置停當。
程蘊之不願喧鬧,一家人用了桌宴席便算慶賀了喬遷之喜,而在此時,薄景謙罪名落定,薄氏祖宅被抄沒,薄景謙判褫官流放之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日六。你們要的親親~今天有點忙來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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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02
林家正堂之中, 胡氏哭的滿臉是淚,“北邊朔州那樣寒冷之地,景謙年紀大了, 怎麽能去那樣的地方呢?我知道眼下這案子三司會審,林槐一個人更改不得, 這也便罷了, 流放的地方總能改吧?”
楚氏歎息, “不是不幫忙,你也知道是三司會審,此番但凡定罪的朝官皆是重罰, 景謙這罪責, 已經是看在我們老爺面子上從輕處置的,朔州雖是苦寒,可過個兩年, 也不是沒法子調往別處,只是眼下這個關口, 如何敢逆著聖意行事呢?”
胡氏聽著, 神色頓時變了,抹了一把面上眼淚, 眼底寒意簇閃的盯著楚氏,“我算是看出來了, 林槐馬上要升任刑部尚書了,他這是害怕自己受牽連吧, 我們兩家早些年的情誼不必說了, 如今我們還定著親,薄氏面上不好看,你們臉上也無光, 你們如此薄待我們,我如何敢將嫻兒交給你們?”
楚氏見她如此不分青紅皂白,隻氣的眼前一黑,“老爺和昭兒早先已幫著探問打聽多回了,薄景謙他自己手腳不淨,鐵證如山,便是天王老子都救他不得!”說著楚氏一聲冷笑,“我不管你放心不放心,林家為了你們的事,已經飽受詬病,為了早些年的情誼,這才處處幫襯好言安撫,如今你說你不放心將嫻兒交給我們?如何?你是想悔婚?你若想悔婚,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婚期未定,我們不敢耽誤嫻兒大好前程!”
“伯母——”
守在外的薄宜嫻紅著眼睛進門,她先惱怒的看了眼胡氏,連忙道:“伯母莫要生氣,是母親氣的胡言亂語了,林伯伯和昭哥哥已經幫了我們多次,我們都記在心底的,母親適才言辭失禮了,我替母親向伯母致歉。”
楚氏手中絞著帕子,氣仍未消,胡氏卻不滿自家女兒這般伏低做小,“嫻兒,你——”
“母親,您莫要說了。”薄宜嫻轉身,素來乖順的面上竟有厲色。
胡氏被她狠狠一瞪,哪裡還說得出半句話,薄宜嫻又對楚氏福了福身,“今日是我們叨擾了,嫻兒先帶母親歸家,改日登門給伯母賠禮。”
楚氏隻覺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擺擺手,“去吧去吧。”
薄宜嫻又致歉,拉著胡氏朝門外走來,胡氏踉踉蹌蹌,卻對薄宜嫻恨鐵不成鋼,“你這是做什麽!你這便向著林家了是不是?你父親此去朔北只怕連命都沒了!你怎麽這般不孝——”
“母親!你閉嘴!”薄宜嫻斷喝一聲,眼底怒色勃然。
她連拖帶拽的將胡氏拽上馬車,忍不住將胡氏一推,“母親是不是昏了頭了,竟然對著林伯母那般說話!如今父親已是這般境況,母親難道還想將女兒的婚事也鬧沒嗎”
薄宜嫻凶神惡煞的,胡氏怔怔的望著薄宜嫻,不明白自己的乖女兒怎麽變成了這般,她一時淚如雨下,“我這都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你父親,林家與咱們定了親,難道不應該幫咱們?他林槐乃是堂堂刑部侍郎,我不信他沒有法子!”
薄宜嫻的眼神卻愈發冷,“母親,這樣的話您心底想想便好了,再過兩日,你老老實實的上林家致歉,沒了父親,林家便是我們的依仗,我們要牢牢抓住林家才是,怎能惹得他們不快?還有,我和昭哥哥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如果被您給鬧沒了,可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母親!”
薄宜嫻眼神決絕,震的胡氏面露畏色,她也覺得不能與林家交惡,可想到林家能幫卻不幫,仍然恨的牙癢癢,而以後她的夫君乃是罪臣,她沒了薄家大夫人的尊榮,只會距離楚氏越來越遠,思及此,胡氏捂著心口,又哇的一聲嚎哭起來。
薄宜嫻見狀眼淚亦簌簌而落,心底畏怕恐懼尤甚,這婚事本就是搶佔而來,如今薄家大房落得這般田地,林家若想悔婚,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之事,而若連與林昭婚事都失去,那她還剩下何物?
林府內,楚氏撫著心口躺在榻上,面色十分難看,不多時林槐和林昭歸來,聽聞今日胡氏母女又來府上,皆是面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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