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襄起身踱步,順著她的話分析下去,“第一個去探望她的人是三老爺,前日問話的時候便已問過府內人,劉家大老爺當官,算是劉家家主,二老爺則統總著劉氏的生意,可因他喜好酒色,行事狂悖不夠周全,三老爺便在旁協助他,三老爺行事有度,對待下人也頗為和氣,在商道之上,比帳房先生還要精明,他去探望劉瑤,只是因為對小侄女的關切,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薄若幽沉思著,吳襄又道:“第二個是二公子劉詡,他說自己作為家裡排行最前的兄長去的,第三個則是劉希,不知為何,我倒是不如何懷疑劉希,相比其他人,劉希的情緒都在臉上,且他是去看劉瑤次數最多的,若他是劉瑤有私情之人,又怎會那般光明正大的去見她?”
薄若幽不知在想什麽,一時並未答話,吳襄想了想道:“還是要把每個人的底細摸查的更清楚些,劉瑤不說是誰與她有私情,若是為了保護誰,會不會是劉詡?他已經和尚書家的小姐定了親,若說出來,只怕要影響這門好親事,而今日劉詡和劉恆都表現得對此事一無所知,可我倒是覺得不可盡信。”
薄若幽也覺如此,“那捕頭便繼續查下去,我想想凶手是如何脫身的。”
二人達成共識,見天色已晚,薄若幽便當先歸家,案子撲朔迷離,而那案發現場的密室仍未破解,薄若幽莫名覺得,若是能想通為何凶手死在密閉的屋子裡,這案子的凶手也將呼之欲出。
待晚膳時分,薄若幽將在劉家所得告訴程蘊之,程蘊之蹙眉,“若是如此,那嫌疑最大的的確便是當先去探望的三人,尤其這位三老爺,從前對這個小侄女不甚關懷,此番倒是頭次去探望,且他還是第一個去的。”
薄若幽苦歎了口氣,“眼下還無別的證據,吳捕頭還要繼續摸查,只怕要調查幾日。”
見她一副苦思冥想之狀,程蘊之隻好安撫,待用完晚膳,薄若幽回房沐浴躺下,因心中焦灼,一時了無睡意,然而此刻的她未曾想案子,她在想霍危樓。
西南與京城相隔千裡,想到霍危樓身處險境毫無音訊,她便覺心口窒痛,夜色已深,她輾轉良久方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夢裡又是那片迷霧繚繞的幻境,她好似迷途的盲女,看不清腳下之路,辨不清前行方向,只有不絕於耳的鈴鐺聲叮鈴叮鈴傳來,一時似入了盡是黑暗的狹路盡頭,一時又仿佛聽見了陌生而熟悉的哭喊聲,那聲音稚氣而驚恐,瞬間引得薄若幽悲從中來,一時眼前又有金光簇閃,隔著薄紗似的霧靄,她又仿佛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霍危樓。
……
薄若幽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猝然睜開眸子,幾息之後才聽到門外傳來良嬸的聲音。
“小姐?小姐還未醒嗎”
薄若幽轉頭去看窗外天色,只見天光已然大亮,她有些意外,披衣起身,先去開門,良嬸站在門外,有些擔憂的望著薄若幽,“小姐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今日她起晚了,這令程蘊之有些擔心,方才令良嬸來看看。
薄若幽揉了揉眉心,分明覺得身上疲憊,額角隱疼,卻一時想不起昨夜夢見了什麽,“沒有,只是昨夜有些難眠,睡得晚了些。”
良嬸上下打量她片刻,“那便好,小姐可要再睡會兒?”
薄若幽搖了搖頭,良嬸令她梳洗後來用早膳便離開了,她人怔怔站在門前,又清醒了片刻,可仍然記不清昨夜夢中光景。
待和程蘊之用了早膳,父女二人又往武昭侯府去,薄若幽如今是定要先去武昭侯府的,她想知道西南是否傳回消息來。
馬車停在侯府門前,薄若幽剛見到福公公便忍不住問,福公公歎了口氣,“沒有消息,什麽消息都沒有……”
薄若幽攏在身前的指節攥的泛白,腦海中白光一閃,竟猝然間看到了霍危樓滿身是血的一幕,她心口抽疼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請假了,但是好像很多人沒看到書頁界面的請假條,如果有玩微博的話可以關注作者君“薄月棲煙”,請假之類的也會發在那裡。
最近進入了疲憊期,這幾天少更新一點調整一下。
☆、七娘子11
見薄若幽面色不對, 福公公安撫道:“莫怕,消息來的沒有那般快的,咱們安心等著便可。”
薄若幽呼出口氣, 這才將腦海中出現的古怪畫面揮開去,目光往府內一看, 卻見門房內坐著兩個面生侍從, 薄若幽蹙眉, “府上有客?”
“是忠義伯府的二公子。”福公公歎了口氣,“當初世子的黃金膏便是忠義伯二公子送的,忠義伯府已經派人來送了好幾回禮了, 只是侯爺在的時候他們不敢登門, 今日二公子方才來探望世子,如今二人正在院內說話。”
福公公說完,請她二人入府, 待到了客院,果然看到馮燁和霍輕鴻二人正站在廊下看那鳥雀兒, 聽見腳步聲, 二人齊齊朝她們看過來,馮燁眉頭高高一揚, 低聲道:“怎麽是這位姑娘,你不是說在等看病的大夫嗎?”
霍輕鴻便道:“程先生是幽幽的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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