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是一個眼光非常毒辣的女人, 但凡被她用心調-教過的女人,沒一個是不成功的。
但現在, 梅姑發現自己好像遇到難題, 少主最近交給她一個任務,她以為又像以往那般, 只需要花點時間點撥一下, 再糙的女人也能變成一個千嬌百媚、充滿女人味的完美女人。
但是——她沒見過像眼前這位一般, 明明有一張拿得出手的臉, 卻屢教不改。
是的, 楚灼在梅姑眼裡, 除了容貌外一無是處。
好不容易稍稍打扮後, 能拿得出手, 但笑容太作,眼神太正,動作太僵硬, 一身正氣, 毫無女性的優點,再好的容貌和氣質,也壓不住。
梅姑只能拿更多心思來調-教這個屢教不改的女人。
楚灼雖然被梅姑調-教得十分心累, 但她每天仍是一臉乖巧地跟著梅姑學, 學如何做一個女人。
學著學著,她總是忍不住小小地抗議一下。
“梅姑,其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做到完美的,我覺得自己這樣已經挺好。”說著, 她還特地擺了一個梅姑教她的優雅姿勢。
可惜這在梅姑眼裡,騷首弄姿,一無是處。
“其他女人我不知道,但你是少主指定要的,必須要符合我們南野鳳穀的標準。”梅姑一臉嚴厲。
這南野鳳穀的標準也太苛刻。
楚灼:“南野鳳穀的標準是怎麼樣的?”
梅姑對南野鳳穀非常推崇,很快就說了數十個成功的典型例子。
只是楚灼越聽,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這南野鳳穀,聽起來不像正常人,反倒像是……
“梅姑,我聽說,南野鳳谷的穀主,是個坐擁三千後宮的女人,她也十分完美麼?”楚灼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
這個聽說,自然是聽船上侍女無意間透露的。
梅姑嚴厲的臉龐露出些許笑容,說道:“我們鳳主不是其他女人能及的。”她似是知道楚灼想問什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當一個人的實力足以碾壓一切,讓規則也為之讓步時,世間種種,已經無法束縛她。”
總的來說,便是實力。
實力主宰一切。
因為現在她沒有實力,所以她只能憋屈地接受所謂的調-教,成為他人心中合格的女人。因為南野鳳穀的鳳主實力強大,足以傲視世間所有人,所以她可以無視規則,是個強大完美的女人,不管做什麼,都是被允許的,坐擁三千後宮,瀟灑世間。
楚灼面上作出一臉嚮往之色,心裡卻無比平靜。
她很早就清楚實力代表什麼。
所以現在方才能平靜地接受一切,待在這條船上。
從牢裡出來後,楚灼的自由雖然被限制,但也比待在牢裡得到的消息多。
除了她外,商氏兄妹倆並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被關在其他地方,還是已經遭遇不測,楚灼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也沒有花心思去尋找他們。
除了梅姑是個嚴厲的外,船上的侍女看起來還算活潑,楚灼從她們口中得知,南野鳳穀少主此次來荒澤,是為給南野鳳谷的穀主——鳳主尋找一件賀壽之禮。
他看中這湖下由水棲蛟蛇守護的離水珠,大老遠跑到荒澤。
楚灼當日就發現這條船竟然能無視湖下的水怪的攻擊,便知它極為不凡,如今從侍女口中知道,這船是南野鳳谷的穀主親手煉製,送給唯一的兒子的成年禮物,十分不凡,已經超越凡品,趨近半神之品。
這個世界果然是拼爹拼娘的世界。
楚灼一點也不羡慕,雖然她有個愛搞事的爹,但她拿不出手。
楚灼再次疲憊地回到休息船艙時,等在船艙裡的小蘿莉和小松鼠迎過來。
一隻跳到她肩膀上用大尾巴盤著她,一隻鑽進她懷裡,摸摸她的臉,小聲地說:“主人辛苦了,我們一定會平安離開的。”
楚灼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說道:“沒事,雖然現在沒有自由,但那位少主身邊能者輩出,荒澤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就當是搭順風船吧。”
聽她說得輕鬆,一直憂心忡忡的小蘿莉忍不住露出笑容。
楚灼將離水珠的消息同她說了,問她:“幻虞,你能感覺到離水珠的所在位置麼?”
幻虞搖頭,咬著手指道:“主人,我不敢下水。”
她一直躲在裂縫裡,對這湖的瞭解不多,甚至不知道這些水怪原來是水棲蛟蛇。
楚灼也不意外,離水珠的作用聽得讓水屬性的修煉者十分心動,不過她也只是心動,並未生出非得到不可的執念,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和船上的那些高手比。
不說她沒見過的其他人,就是天天調-教她的梅姑修為也不下於化神境,卻只算是個下人,可見南野鳳穀的實力之強悍,方才有如此囂張地跑來荒澤尋找離水珠。
船平靜地在湖面上前行,偶爾會停下來,探測離水珠所在之地。
湖下的水怪雖然多,對這艘船上的修煉者而言,卻不算什麼,水棲蛟蛇雖厲害,但他們不下水,也不會有什麼。
船上的日子看起來非常悠閒。
當然,這種悠閒是像楚灼這般沒啥事的人,其他探尋離水珠的人十分忙碌。
楚灼在梅姑不注意時,也會找船上的侍女打聽燕雅正的來歷。
“你說燕公子啊,你是不是對燕公子有非份之想?”侍女一臉警惕地看她。
楚灼趕緊搖頭,這種男人送她墊腳都不要,怎麼可能會對他有非份之想?她只可惜當年自己實力弱,沒能弄死他,現在想弄死他,發現他的實力猶在自己之上,心情也是有些鬱悶的。
這燕雅正的運氣也太好了。
侍女狐疑地看她半晌,估且相信她,方才說起燕雅正的來歷。
燕雅正是西境火烈島之人,頗得北冥幽河看重,幾年前在西境附近與南野少穀主鳳留聲相識,兩人引為知交,後得知鳳留聲欲要來荒澤尋找離水珠,便自告奮勇與之走一趟。
燕雅正的來歷及事蹟並不多,但侍女卻用極大的篇幅盛讚他。
楚灼心裡猜測,燕雅正估計也是上次鴻蒙之境開啟之時進來的,雖不知道為何成為鴻蒙之地的本地人士,卻知他現在來歷不凡,和她這個在荒澤之地苦苦掙扎的、無根人士完全不同。
燕雅正果然機遇不凡,若要對付他,得從長計議。
楚灼一邊在心裡分析燕雅正,一邊聽著侍女一些無意義的話,看出燕雅正在這船上的鳳谷侍女心裡頗有地位,是個修為與涵養皆讓人有好感的男修,很多侍女對他芳心暗許。
“原來燕公子是西境火烈島之人啊。”楚灼一臉敬佩地說。
侍女瞥她一眼,警告道:“你可別對他有非份之想,你是我們少主指定要的人,別做出什麼讓少主難堪的事,少主平時看著好說話,發起火來,唯有鳳主才能讓他息怒。”
楚灼一臉誠懇地應了幾聲,轉頭就將它丟開。
接下來的日子,楚灼仍過著被調-教的苦逼日子。
她覺得苦逼,梅姑卻有一種朽木難雕的無奈感,卻不肯承認自己無能,竟然連個粗糙的女人也沒辦法改造成符合鳳穀的標準。
鳳留聲身邊美女如雲,個個識情識趣,並不是一定想要新看上的女修過來伺候,不過初見之時,楚灼站在竹筏上,明明一身簡單的青色裙裳,卻依然美得四野黯淡,唯有她是最明亮的風景,教人無法忘懷。
那一幕總讓他時不時地記起,心動之餘,都忍不住向燕雅正討要,哪裡會真棄之不理?便召來梅姑詢問調-教的情況。
梅姑:“……請少主再給屬下一些時日。”
鳳留聲大為驚訝,“難不成她身上有什麼不妥?”否則以梅姑的能力,早就將人調-教好送過來。
梅姑實在不承認楚灼是個糙得已經難調-教的,面上一派嚴肅,“少主請放心,她沒問題,再過些時日就好。”
鳳留聲聽罷,點點頭,說道:“那還是儘快罷,等找到離水珠,我也該回去給母親賀壽,順便帶她一同回去。”
梅姑吃了一驚,哪裡沒看出鳳留聲對楚灼的重視,心裡略略一沉。
不管楚灼如何貌美漂亮,但她的身份哪裡配得上鳳穀的少主?
因為鳳留聲的態度,梅姑不由得花更大心思來教導楚灼。
楚灼:“……梅姑,不用這麼嚴厲吧?我不是只伺候人的麼?”
梅姑冷冷地看她一眼,挑剔道:“就算是伺候人的,也要有伺候人的樣子。今日你要學的是,如何擁有最完美的站姿和坐姿,若是不合格,你船艙裡的那只狐狸就代你受罰。”
楚灼:“…………”
為了哭唧唧的小狐狸,楚灼只好改變學習態度,認真幾分。
就在楚灼仍在船上跟梅姑學習如何當一個完美的女人時,聽到船上有人說,已經找到離水珠所在位置,正派人下水去打撈。
船上的人都跑出去湊熱鬧。
楚灼詢問了看守她的侍女,得到同意後,混在一群侍女間,跟著出去。
剛出船艙,楚灼還未來得及察看周圍,船就一陣晃動,被束縛靈力後,她現在儼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差點被撞飛出去,整個人骨碌碌地往前滑,撞到一個人背上。
那人回頭,一身玉色錦袍,一張極俊的臉蛋,鳳眸瀲灩地看她一眼,伸手將她攬到懷裡,沉聲道:“可是北冥幽河的兄弟?南野鳳穀在此執行任務,還望北冥幽河的兄弟莫要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