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狼聖母派出去的五路人馬陸續回到月影峰,五個主要負責的人在山腳下竊竊私語,並不敢冒然上山,因白狼聖母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回去肯定要受到懲罰。
房玄林年紀最輕,心思也最活泛,他說道:“依我看,姥姥十分在意這次行動,咱們卻是無功而返,說不定會讓她大發雷霆,咱們還是商量待會兒如何辯解,再回山上。”
宋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姥姥不至於因此對我們五個痛下殺手吧?大不了挨頓臭罵罷了!”
銀霄殿第九護法戴青娥雙眉緊鎖,思量片刻後,說道:“姥姥向來心狠手辣,對待我們這些弟子從來不講情面。我看玄林說得對,應該要想理由才對。”
宋慈半信半疑,又說道:“姥姥也不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啊!前些日子,寧師姐失手打碎姥姥的‘龍海玉鏡瓶’,而且那裡面裝的可是姥姥專用的淨面水,結果姥姥不也只罰寧師姐到思過崖面壁三日嗎?”
戴青娥“哼”了一聲,道:“宋慈,你太天真了!你我怎麼能跟寧師姐比?她有的是奇珍異術能哄姥姥開心,而且也只有她能在星宿海顛倒乾坤,那威震天下的四象神功也只有她可以繼承啊!”
宋慈聞言,若有所思,便不再出聲。
這時,祝星辰由山上匆匆下來,叫住戴青娥,並催促其他人快上山交令。
待宋慈四人走後,祝星辰黯然道:“九妹,銀霄殿恐怕你不能再去了!”
“此話怎講?”
戴青娥看著祝星辰那憂慮的眼睛,問道。
“你們沒有完成任務,姥姥已經雷霆大怒,她責令司法長老砍下你們的雙手,並關入黑水牢。青娥,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我們只能逃離銀霄殿,才能平安。”
戴青娥難過地搖了搖頭,道:“想不到姥姥真的不講半點情面,枉費我們跟她這麼多年。二哥,你的情意小妹心領了,可我不能連累你,姥姥她法力無邊,連你都說,她是當今修神界中最接近明神的高手,所以我們根本逃不掉,與其如此,到不如讓他們斬下雙手算了。”
說著,戴青娥幾乎要哭出來。
祝星辰拍了拍戴青娥的肩膀,道:“我不會讓你失去雙手!青娥,我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姥姥沒有那麼容易找到我們,快跟我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大吼,就見一條黑影由山上飄忽而下,來人正是銀霄殿執法長老元葵。
祝星辰暗叫不好,便連忙拉著戴青娥逃跑,但元葵輕功極佳,眨眼間就追上他們。
元葵發出一陣陰冷的嘲笑,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叛姥姥,還不快跟我回去請罪。”
戴青娥頓時心中一涼,她很清楚元葵的武功,看來今日在劫難逃。
祝星辰瞪大眼睛,憤怒道:“元葵,這些年,我們飽受姥姥的壓迫,個個敢怒不敢言。想當年,你也是被迫加入銀霄殿,而姥姥的喜怒無常想必你也清楚,你何必非要對我們斬盡殺絕?”
元葵哼道:“你不要挑唆我和姥姥的關係。實話告訴你,我也十分同情你們的處境,不過姥姥命令我來執法,你們要是逃走了,我就沒有辦法向她交差。這個世界上只有弱者和強者,弱者註定要被強者凌辱,你們要接受現實!跟我回去,你們失去的僅是一雙手,否則就不只一雙手了。”
祝星辰知道事情已經到了不可輓回的地步,他的右手悄悄握住一枝乾坤鏢,同時給戴青娥使個眼色,示意她小心。
元葵不是普通的高手,而是多年前就名震西域的老江湖,所以不等祝星辰動手,他就使出混元奔雷掌,並朝祝星辰拍過來。
祝星辰用左掌接下元葵的攻擊,當兩道掌力相碰在一起時,祝星辰的身體立即向外彈開,祝星辰心知肚明他的內功尚淺,還不是元葵的對手,所以不與元葵硬拼,趁機用乾坤鏢偷襲元葵的面門。
祝星辰的乾坤鏢上面有劇毒,而他們祝家本就是用毒的高手,另外祝星辰的暗器手法與眾不同,他的暗器發出去後,走的路線是弧形,所以對手在誤認為打不中的時候,就會掉以輕心,反卻著了祝星辰的道。
然而元葵不是那種無能小輩,當祝星辰的乾坤鏢在空中鳴著長哨,旋轉兩個來回,都未能傷到元葵,而乾坤標也在此時掉在地上。
元葵再看祝星辰兩人,竟發現他們已經逃出好遠,但他輕功極好,大鵬展翅幾個起落就追上祝星辰兩人。
祝星辰欲要抵抗時,元葵已經抓住戴青娥的粉頸,喝道:“祝星辰,你不要不識時務,你們根本跑不掉,跟我回去向姥姥請罪吧!”
戴青娥含淚對祝星辰說道:“二哥,我本就沒有想逃,因我知道已經逃不掉,所以我們還是回去吧!生也好,死也罷,有你這一番情意,九妹今生知足了!”
祝星辰長嘆一聲,便對元葵投降。
元葵發出一陣陰笑,突然出手點了祝星辰身上的要穴,並將他一掌打暈。
戴青娥見狀大駭,見元葵對她發出不懷好意的陰笑,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戴青娥知道元葵極為好色,曾經多次調戲她未果,現在肯定對她不懷好意,但她也只能忍住悲傷,朝元葵道:“元師叔,看在同門的情分上,請你放過二哥吧!”
元葵道:“祝星辰膽敢教唆你背叛姥姥,這個‘放’字,我可擔當不起啊!要是讓姥姥知道,我的老命還不賠進去?”
戴青娥聞言,看著倒在地上的祝星辰,忍不住傷心落淚,隨即撲通一聲,雙膝著地,對元葵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已經知罪了,願受任何懲罰!”
見戴青娥難過,而且極為在乎祝星辰的安危,元葵走過來,用手托起戴青娥的下巴,道:“當真?”
說著,元葵那狡黠的目光順著戴青娥秀美而白皙的臉龐滑落到她那高聳的胸脯上。
這時,元葵用手撫摸著戴青娥那高聳的胸部,令戴青娥的胸脯不由得劇烈地起伏著,但她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反抗與不反抗並沒有兩樣。命運就是這樣,有時候你明明知道不公平,卻還是要去面對。
戴青娥知道,她只能犧牲自己的身體,來換回愛人的生命,然而這一刻,戴青娥覺得天氣特別陰冷。
任何人在面臨死亡威脅時,面對突然出現的生機,都是那樣的渴望,戴青娥急切想知道元葵想出的方法。
“你先告訴我。”
戴青娥說道。
“要想得到自由,只有殺掉姥姥。”
元葵的話讓戴青娥既驚訝又驚喜,不由得問道:“殺死姥姥?”
說著,戴青娥乾笑一聲,道:“那好象不是我們能做到的事……”
元葵嘿嘿一笑,道:“向來只有人想不到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事。”
戴青娥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好象不是辦法,只是妄想-姥姥是當今修神界唯一一個最接近‘明神’的人,試問誰能殺她?”
說著,戴青娥表情消沉,有點被愚弄的感覺。
這時,元葵一把摟住戴青娥那纖細的腰肢,道:“姥姥在七星壇上殺福王,破神壇,威震天下!而福王歐陽東修死後,姥姥再無敵手,接著她入住星宿海,稱霸銀霄殿!說實話,我們都不服她,但都畏懼她的武功,在她手下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有機會,但還必須要你挺身幫忙,我們才有機會殺死姥姥。”
戴青娥不解地問道:“我能幫什麼忙?”
元葵道:“姥姥一心想收回明神轉世的元神,而現在明神轉世的元神已經出現,如果三天內不能將元神收回,那部分的元神就會轉世投胎,這樣姥姥就必須再等十幾年,但她不可能再等下去!姥姥透過無極知道,明神轉世的元神很有可能與今天上山的幾個人有關,所以才會積極地幫楊六郎療傷,而她讓寧采兒守住銀霄殿,她則要帶楊六郎穿越無極去療傷!但姥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自以為天下無敵,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所以我們就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等她的元神脫體進入無極,她的肉身就任由我們宰割了!”
戴青娥頓時明白元葵的意思,道:“原來你這麼陰險……”
元葵嘿嘿一笑,道:“事後,我接管銀霄殿,你和祝星辰遠走高飛,我們之間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不過,寧采兒負責看守銀霄殿,我們要對付姥姥就必須先除掉這個絆腳石。”
戴青娥秀眉微蹙,道:“一個寧采兒至於要我幫忙嗎?以你的武功,收拾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元葵道:“不然!寧采兒手中拿著姥姥的斬龍劍,這把劍非比尋常,我們必須無聲無息的解決寧采兒,才能順利偷襲姥姥,一旦寧采兒和我們發生爭鬥,我怕姥姥會察覺到動靜,而事先警戒,那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戴青娥疑惑地問道肇,“那我憑什麼能解決寧采兒?”
元葵道:“就憑這個……”
說著,元葵指著戴青娥那豐滿的雙峰,道:“寧采兒不同於尋常女子,她天性孤僻,不與男性為伍,卻獨愛女子的那分溫柔,所以姥姥才如此喜歡她。你只要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求她在姥姥面前為你開脫,她必然會同意,然後你主動與她親熱,她自然不會反對,只要她放下斬龍劍,你就大功告成。”
戴青娥苦笑道:“這算不算美人計?”
元葵哈哈笑道:“這個咱們不管,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今夜,冷風蕭蕭,但真正的寒冷卻似乎才剛開始。
銀霄殿外,寧采兒捧著斬龍劍守在門口。
銀霄殿內,白狼聖母正幫六郎療傷。
六郎已經元神破散,知覺全無,不知為何又突然有感覺,他睜開眼睛,竟見自己飄在空中,身下是浩瀚無際的黃沙,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將軍,你相信嗎?我要你回來,死神就沒有辦法把你帶走。”
六郎環顧著四周,卻不見有人影,耳邊隨後又是呼呼的風聲,也不知道飛行多久,六郎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好象有人把他的身體揉成一團。
在一陣劇痛過後,六郎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夢幻般的海水,碧藍青綠、色彩斑斕的海水直通天際,遠處海天一色,斜陽西墜,餘暉中,一個遍體銀衣,身上泛著霞光的女人,站在海邊的巨石上,對六郎笑道:“終於到了!”
六郎想起療傷前的情景,柔聲問道:“姥姥,我們這是在哪裡?”
白狼聖母回道:“這裡是無極!無極中的景象和人世其實是一樣的,但我們在這裡只有靈性的感覺,並沒有實質的感受,所以也沒有生死的區分。在這裡,我可以幫你修補元神,不會危及到你的生命。”
六郎看著浩瀚的大海,遠處那些展翅翱翔的水鳥,近處金黃燦爛的油菜花,陷入無限的迷茫中……
寧采兒拿著斬龍劍,站在銀霄殿門前,而白狼聖母已經在裡面好幾個時辰,而寧采兒從來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有人會對白狼聖母下手。
月影峰的夜晚有一絲冰涼的感覺,寧采兒不由得抱緊雙肩,正在幻想她有朝一日也能穿越無極,領悟無極中的玄妙,而那是多麼令人神往的事情啊!
“師姐。”
突然一聲輕喚,把寧采兒由對無極的幻想中拉回來。
戴青娥拉著寧采兒的袖子,細聲說道:“師姐莫做聲,我是偷偷來的。”
寧采兒詫異地看著戴青娥,道:“你應該在黑水牢啊?”
戴青娥將身體靠向寧采兒,柔聲說道:“師姐,我不想待在那裡,更不想被斬斷雙手,所以我懇求元葵長老讓我見你一面。我知道姥姥最信賴師姐,想請師姐為我在姥姥面前開脫,我將永遠記住師姐的恩德。”
見戴青娥那楚楚可憐的神態,尤其散髮著幽香的身體傳過來的溫暖,讓寧采兒有一絲心醉,她頓生憐愛,道:“求情的話我可以跟姥姥說,只是沒有把握讓姥姥收回成命。”
戴青娥嬌聲說道:“有師姐的承諾,我就放心了!姥姥答不答應,那是她的事情,至少現在我知道師姐對我的情意。我只恨這些年與師姐的關係生疏,若是早些得到師姐的關愛,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啊!”
此時,戴青娥的身子幾乎要貼到寧采兒的身上,話語間,口中吐出的香氣噴到寧采兒的臉上,引起寧采兒有股衝動,她不由得伸手攬著戴青娥的纖腰。
戴青娥見狀,將嬌艷的紅脣湊向寧采兒,寧采兒隨即深情地吻著戴青娥,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手上開始動作,而斬龍劍也放到一旁。
戴青娥露出酥胸,讓寧采兒吸吮著她的乳峰,戴青娥露出妖嬈而跪異的微笑,然而寧采兒無暇知道戴青娥內心深處的異樣,已經過了雙十年華的她,十分渴望這情況,從戴青娥把紅艷的朱脣湊過來時,寧采兒就知道她與戴青娥之間肯定有事情要發生,而這種在紅塵俗世中隱藏的愛戀塵封在寧采兒心中多年,當那火熱的情慾一旦被喚醒,便有如決堤的洪水般襲來。
寧采兒愛撫著戴青娥的嬌軀,而銀霄殿外群星燦爛,一輪月亮高掛山頭,如此良辰美景,令寧采兒希望時光在此永遠停留。
戴青娥有點無法適應寧采兒熱情,她希望元葵和祝星辰能快點行動,但元葵始終沒有動靜,令戴青娥不免有些著急,心想: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寧采兒會如何對待我?而且二哥也躲在銀霄殿外,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如此失態的樣祝星辰怎麼會不介意戴青娥在他面前與別人談情說愛?但他知道他必須要忍耐,也許只有暫時的忍耐才是唯一的生路,因元葵告訴他時機未到,如果冒然行動,萬一姥姥的元神才離開不久,之後及時趕回來,那就前功盡棄了!
在一陣激情的狂吻後,寧采兒突然想起她的使命,她心中頓時產生恐慌:因如果我和青娥現在這樣子,被姥姥發現,那將會有何等可怕的下場?想到這裡,寧采兒催促道:“九妹,現在這裡不合適,改天你去師姐的房裡……”
戴青娥見寧采兒突然有了戒心,生怕事情會有變化,使他們的計劃功虧一簣,於是將身體靠近寧采兒,含滿柔情的春眸透出的熱情,讓寧采兒無可抵抗。
“師姐,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以後……現在,我只想在你懷裡多待一會兒,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機會……”
寧采兒嘆息道:“不管怎麼樣,我務必要姥姥饒恕你,不過,今天的事情千萬不要讓姥姥知道!”
戴青娥點頭,突然問道:“師姐,你朝夕與姥姥相處在一起,不知道她對你可有這意思?”
寧采兒臉上一紅,道:“姥姥的事情,還是少打聽的好,不過,有些事情你永遠不會明白,姥姥之所以喜歡我,並非是因為……這個……”
戴青娥問道,“那麼究竟是哪個?”
寧采兒道:“姥姥法力無邊,是因為她的元神無比強大,而姥姥因為我是處子之身,又不喜歡男子,故對我疼愛有加,她想借用我的處子之身,用來‘元神雙修’。而在無極中,我和姥姥可以如剛才和你!樣,但那一切只侷限在無極中,雖然彼此都能極大的得到滿足,卻缺少一些真實感。”
“無極?無極中是什麼樣的?”
戴青娥眼神充滿嚮往的憧憬。
寧采兒臉上閃過一絲愛惜之情,她緊緊的摟著戴青娥,道:“姥姥喜歡我,所以她帶我去別人不能去的無極,可在我的心裡,姥姥早晚有一天要仙去,就剩下我獨享孤獨,現在我幻想,將來我能帶你進入無極,而那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戴青娥仰望著殿外的星空,想著不久的將來,在無極中,她與寧采兒都生了翅膀,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在這一刻,戴青娥徹底忘記紅塵俗世、忘記與祝星辰的海誓山盟、忘記她還有任務在身--這就是無極的誘惑,每個修神者對無極的渴望,都遠遠超越來自俗世的任何情感。
戴青娥現在才明白,寧采兒之所以對白狼聖母那般死心塌地,就是因為這“信仰”或許她的信仰比寧采兒還要深,可她在“修神”途中迷失方向,此時戴青娥開始後悔聽信元葵的挑唆,背叛白狼聖母,令她徹底斷送修神的道路,也徹底背叛自己的信仰,於是戴青娥猶豫了。
就在這個時候,元葵動手了!
元葵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讓寧采兒防不勝防,隨即身上的要穴被封。
元葵哈哈笑道:“天助我也!白狼聖母,今天我就讓你元神破散,永遠留在無極中,這天下是我的啦!”
寧采兒頓時慌亂不已,她看著神情冷漠的戴青娥,才明白她中了圈套,而這個圈套是如此的溫柔也如此的可怕。
寧采兒絕望道:“姥姥,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戴青娥,你這個小賤人,我恨你!”
看著元葵三人衝入銀霄殿,寧采兒仰天長嘆:“姥姥若亡,天下再沒有人知道無極的秘密,泱泱塵世從此不再有神。”
寧采兒在悲憤中,口吐鮮血,然後昏倒在地。
此時,在一旁閃出一道青色的身影,那人竟是雲羅,她緩步來到寧采兒面前,拾起地上的斬龍劍,冷眼看了昏死的寧采兒一眼,那冰冷的目光藏著一絲嘲笑。
當白狼聖母發現元葵背叛她的時候,她的元神還遠在千里之外的西海,但白狼聖母並沒有恐慌,只是她萬沒有想到元葵、祝星辰還有戴青娥都會背叛她。
看到戴青娥,白狼聖母面如冷水地問道:“你們把寧采兒怎麼樣了?我知道,你們是因為我對你的懲罰太重而不滿,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殺得了我嗎?”
六郎現在元神離體,元神正和白狼聖母的元神在西海,但六郎尚有知覺,能意識到現在情況危險,可他形同廢人,根本左右不了大局,而此時聽白狼聖母的口氣清高,六郎才稍稍放心。
元葵冷笑道:“姥姥,你可以糊弄這些無知的小輩,但你騙不了我。我們師出同門,我知道你現在元神在無極無法回來,所以你形同一個廢人,只能任由我宰割!呵呵,殺了你,我就稱霸星宿海,還有,你那!心惦記的元神,我會將它們收回慢慢融入我的體內,然後我就是這個世上唯一的神!”
說著,元葵又是一陣狂笑。
白狼聖母冷笑道:“你太無知了!枉你修神修了半輩子,連元神合體的基本法則都不懂,除非我傳給你,否則我的元神根本不會與你同體,還有,你想殺我?哈哈,憑什麼?就憑你五十年功力的混元奔雷掌?簡直是痴心妄想。”
“風火雷霆陣!”
白狼聖母雙手合十,在高喝的同時,身上霞光四射,一道凌厲的赤青氣浪由身上擴散向四周,直到擴散出三丈方圓才停止,並與空氣摩擦,發出一層像火苗般的外殼,將白狼聖母和六郎嚴嚴實實的護在裡面。
元葵見白狼聖母用風火雷霆陣防禦,便連忙要祝星辰和他一起施展混元奔雷3掌強行摧毀白狼聖母的防禦,因元葵知道風火雷霆陣雖然厲害,但只能防禦,不能進攻,憑他半百的功力,並有人幫忙的情況下,必能攻破此陣。
元葵腳下斗轉星移,身若陀螺般飛撲,一時黑光涌出,如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攻向白狼聖母,祝星辰則在元葵身後輔助,他將功力用乾坤**轉給元葵,但風火雷霆陣的確厲害,元葵那滿載真力的黑雲掌氣始終不能攻破白狼聖母的風火雷霆陣。
元葵見白狼聖母在陣中打坐,顯然正在召回元神,知道他若不能盡快破解風火雷霆陣,後果定不堪設想,於是他頭上青筋暴起,使出吃奶的力氣,做最後的搏殺。
眼看黑色掌氣緩慢的前進,就要攻破白狼聖母的防禦,元葵道:“青娥,快來幫忙,我們就要成功了!”
此時,在銀霄殿門口的寧采兒悠然醒過來,當她看到紫月時,就想起元葵等人衝進銀霄殿內,心中頓時懊惱不已,並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更羞得無地自容,可她身上元神和要穴被封,別說動彈,連話也說不出半句。
紫月見狀,連忙幫寧采兒解開被封鎖的元神。
寧采兒紅著臉穿好衣服,急切道:“元葵他們已經進去了,姥姥可能受到威脅,我們……快去救姥姥。”
此時,在無極中,白狼聖母無奈地看了六郎一眼,嘆道:“天不助你啊,將軍,我好不容易幫你修好九道元神,卻沒有想到竟有人搗亂,所以我沒有辦法帶你回去……”
隨著白狼聖母的放棄,六郎感覺到身體失重,便隨風飄向北方。
白狼聖母一臉哀傷,看著六郎的元神消失於視線中後,元神便折返月影峰。
在銀霄殿內,戴青娥手握著斬龍劍,仿佛重有千斤,而元葵頭上汗水涔涔,焦急地大喊道:“青娥!快動手啊!再遲片刻,姥姥的元神就要附體,我們就全完了。”
這時,戴青娥終於舉起寶劍,隨即刺出!
白狼聖母的嘴角溢出鮮血,然而卻帶著笑容。
祝星辰驚訝道,“青娥,為什麼你要這樣?”
元葵捂著受傷的臂膀,怒視著戴青娥,因戴青娥居然拿劍刺向他,他的眼睛充滿著仇恨的火焰,因在最關鍵的時候被人出賣,那就意味著失敗!
元葵大吼一聲,隨即將戴青娥擊倒在地,然後他驚慌地掃視著四周,而他是在尋找幫手,突然元葵的眼睛一亮,只見一道青色的麗影如風般飄進來,那道身影在半途中輕輕一轉,就將一把威力無比的寶劍頂在元葵前面……
雲羅手持斬龍劍,強勢發出一擊,這一劍的威力元葵根本無法抵擋,從他的後背刺穿他的心房,他死亡時絲毫沒有痛苦,只有疑問。
雲羅冷笑著收起斬龍劍,趕緊過來詢問白狼聖母的傷勢。
白狼聖母擺了擺手。
戴青娥咚的一聲跪下,泣道:“姥姥,我後悔聽信元葵的讒言,我不該背叛姥姥,請姥姥降罪給我吧!”
祝星辰搖頭嘆道:“青娥,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樣做,姥姥就會放過我們嗎?”
白狼聖母冷笑道:“星辰,枉我收留你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是要反我,到現在還執迷不改,真是死有餘辜!”
戴青娥哀求道:“姥姥,二哥是被元葵所蠱惑,現在我們都已經知錯了!如果你老人家還是要降罪,就……處罰我一個人好了。”
看到銀霄殿內緊張的氣氛,寧采兒和紫月害怕地不敢進來。
白狼聖母嘆道:“你們都是愚昧的孩子,我真舍不得怪罪你們,只恨你們不理解我的苦衷,我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們偏偏在這時生事,逼我元神附體,放棄今生最不想放棄的東西。現在六將軍的元神已經徹底擴散,我已迴天乏術。本來我想藉助明神轉世的元神,幫助他修煉好損傷的元神,同時也幫我自己完成修神的大業,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也許還要再等上十年、二十年,或許更長,或許永遠都等不到……”
說著,白狼聖母的眼神從遙遠的地方收回來,雙目中發出駭人的光芒,她揮手打碎書案,怒吼道:“我收養你們有什麼用?”
這時,白狼聖母又揮手,掌心閃躍一片幽藍閃電,那駭人的藍色光亮迅速的燃燒,立即形成一道暗藍色的天網,籠罩向祝星辰和戴青娥,他們在驚駭中,被那些藍色的火焰炙烤得透不過氣,躲無處可躲,逃無處可逃,“天電織網”中發出一聲驚雷,隨即祝星辰和戴青娥被震得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般難受,全身筋脈逆轉,血液倒流,眼前的景物盡被黑暗所俺沒,接著仿佛看到成千上萬猙獰個白骨,那空洞的雙眼中爬滿蛆蟲。而戴青娥那花容月貌的笑僵,在電光石火間衰老,雷聲遠去,時光倒流,攜手飛轉三千里紅塵,穿越時空凝固的隧洞!
祝星辰看著白髮飄過額頭的戴青娥,心中一陣悲酸。
白狼聖母再揮手,蒼涼說道:“你們走吧!離開銀霄殿,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祝星辰輓著戴青娥的手,幫她攏著額前飄揚的白髮,道:“青娥,我帶你走。”
說著,祝星辰語戴青娥蹣跚著走出銀霄殿。
雲羅、寧采兒看著剎那間老去的祝星辰和戴青娥,覺得他們一起在銀霄殿多年,卻是那般的熟悉又那樣的陌生。
祝星辰攙扶著戴青娥朝山下走去,無盡的黑夜漫長而寒冷。
剛才,盛怒中的白狼聖母,用滅天神雷震碎祝星辰與戴青娥的元神,而元神的破碎,讓他們流逝了一甲子的時間。
白狼聖母因為怒火中燒,加上元神在無極中來回奔波的勞累,於是她朝雲羅一二人擺了擺手,道:“此事到此為止!所有人不再追加罪行,並將元葵的屍體抬到拜日峰,示眾三日,然後切成千段,祭天!”
說完,白狼聖母閉上眼睛,對六郎說道:“楊將軍,你時運不濟,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日後再想辦法了!”
六郎的元神在無極中破碎,現在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全身肌肉仿佛隨時都會碎裂,隱約有一種輕飄飄要飛走的感覺,心中更是空盪蕩很難受,只能問道:“姥姥,我還能活多久?”
“十天!”
“什麼?”
紫月驚叫著跑進來,跪在地上,懇求道:“姥姥,你能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
白狼聖母嘆道:“我原本想修補好他的元神,以延續他三個月的生命,之後再想其他辦法,但現在他的元神已經全部破碎,即使我能夠修煉出第十一道元神,也不一定能救他。”
六郎沉默二會兒,說道:“姥姥,我想回玉提關,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白狼聖母點頭同意,道:“但你還不能動,最好先休養一、兩日。”
六郎點頭。
白狼聖母又說道:“紫月,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紫月為難地說道:“可楊將軍是因為我才受傷,現在他都這個樣子,我……”
說著,紫月流下眼淚。
雲羅上前說道:“紫月,我會幫你照顧楊將軍,你就留下來侍奉姥姥吧!”
紫月點頭,並囑咐六郎要好好休息。
雲羅帶走六郎後,紫月轉過身,看著白狼聖母那威嚴的眼神,有點邁不動腳步。
白狼聖母微笑道:“不要害怕,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扶我起來。”
紫月跟著白狼聖母來到回春閣。
白狼聖母看著紫月,令紫月心裡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涼意。
白狼聖母嘆道:“剛才無極告訴我,我們本是一家人。”
紫月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白狼聖母,因白狼聖母的話使她如墜雲霧中。
白狼聖母拉著紫月的手走上竹子做成的樓梯,回春閣的頂層無比華麗,大紅的帳幔後是聖母的錦榻,錦榻坐落在鮮花中,對面是寬敞的窗戶,一輪似圓非圓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際,清涼的夜風徐徐吹進來,仿佛進入一個如詩入畫的境界。
白狼聖母遙望著星空,頗有感觸地道:“我本來是一個公主,但和你不一樣的是,我是一個苦命的公主。我記得我的家鄉像夢境般美麗,而我最喜歡家鄉的月亮,因為我們那裡的婚禮都在晚上舉行。新娘子穿著大紅的新娘衣,站在如銀盆般的月亮下,那真的太美了!我參加過無數場這樣的婚禮,所以穿著一身紅衣,站在那如銀盆般的月亮下,就成了我最大的嚮往。然而這麼一個美好的願望,卻成了我一生永遠都實現不了的夢想。就在我父王準備給我完婚的那一天,回鶻的十萬名鐵騎攻陷王城,那破碎的山河,還有那閃耀著鮮血的長刀,在我心中劃上一道永遠不能愈合的傷。”
紫月驚訝得張大嘴巴,喃喃說道:“原來姥姥也是一位公主,那麼……你是哪個國家的公主?”
白狼聖母說道:“我的國家已經滅亡了……”
紫月頓時又驚又喜,突然問道:“姥姥,那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狼聖母嘆了一口氣,說道:“回鶻占有我的國家後,就搶走女人和牛羊,而有一位回鶻的王子看上了我,於是他們將我掠回回鶻,在那裡,我過著非人的生活,終於有一個機會讓我逃出來。我依稀能記得我拼命逃亡時,那回鶻人在我後面拼命的追,我跑啊、跑啊……後來我跑到一處山崖上時,就再也跑不動了,於是我就跳下去……因為我寧可死,也不要再回去受那種折磨。”
紫月的臉龐頓時流下兩行傷心的淚水,顫聲問道:“那後來呢?”
白狼聖母說道:“後來,是明神救了我,於是我就來了銀霄殿。紫月,現在我已經練成絕世武功,而明神在逝世前,將四象神功統統傳授給我,我本來可以找回鶻人復仇,但我沒有,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紫月問道:“為什麼?”
白狼聖母嘆息道:“因為我肩負著振興修神界的大任,而修神界又肩負著維護天下太平的重任。紫月,我是身不由己啊!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讓修神界重現盛世。”
紫月眼中含著淚花,點頭道:“這些我都知道,可銀霄殿現在在武林中如同泰山北斗,堅如磐石不可動搖,如今回鶻又無故犯我疆土,殺我族人,姥姥為何還要忍氣吞聲……”
白狼聖母回道:“你真的以為我的法力可以威震天下?你真的以為修神界可以掌控天下大局嗎?”
說著,白狼聖母搖頭道:“還不行!若不是這些年,我屈服於黑山血妖的麾下,我們修神界早就被修羅界吞併了!你還記得你們上山前遇到的綠邪妖異嗎?還有銀霄殿那首詩,修神難啊,難以上青天!”
紫月愕然無語,神情凝重地看著白狼聖母。
白狼聖母鄭重的對紫月說道:“三天后,是二月二十,也是我修神界祭天的盛典,屆時我修神界三川六嶺海外七十二仙島的首領都要在場,我會當眾宣布一件事情……”
紫月問道:“會和我有關係嗎?”
白狼聖母說道:“當然!我會在那天,親手將斬龍劍交給你,並由你來做修神界的宗主。”
紫月驚愕得睜大眼睛,跪倒在白狼聖母面前,說道:“姥姥,這可使不得啊!我怎麼能夠做這個位置?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白狼聖母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紫月,你或許不知道,修神界馬上就要面臨滅頂之災,我已經沒有輓回局面的能力……”
紫月搖著頭說道:“姥姥法力無邊,修神界怎麼會有災難?若是真有沒頂之災,姥姥尚不能輓救,難道我能嗎?”
白狼聖母堅定地說道:“你能!”
紫月無法相信白狼聖母的話。
白狼聖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來看……”
只見,那漫山遍野紅色的花海中,此時蕭瑟的秋風吹過山頂,帶起一萬片枯葉,就有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少女在風中翩翩起舞,當繁花隨風落滿裙紗時,手捧酒杯的妖王,在花瓣飛舞中接受萬千朝拜,但凄涼的琴聲卻響徹整座山谷,而那掛滿淚痕的絕美臉龐,慢慢清晰起來……
紫月看著無極中的自己,痛楚地搖頭道:“這不是真的……姥姥你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
“無極中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
白狼聖母撫摸著紫月那烏黑的秀髮,道:“紫月,黑山血妖的法旨已經到了,今年被他選中的女子正是你。姥姥也舍不得你啊!我怎麼能忍心將你送給黑山血妖?可我確實沒有辦法對付黑山血妖。紫月,你聰明絕頂,悟性也比我強,我將一身功力還有四象神功傳授給你,今後就全靠你自己掌握一切了,即使你不是黑山血妖的對手,那時再被他抓去,我也就問心無愧了!”
紫月凄然說道:“與其這樣,還不如將我嫁給黑山血妖,或許還能換取眾多姐妹的平安……”
白狼聖母繼續搖頭嘆息。
紫月凄然說道:“與其這樣,還不如將我嫁給黑山血妖,或許還能換取眾多姐妹的平安……”
白狼聖母聞言,眼睛突然閃現一道光芒,因為雖然雲羅是首要人選,但白狼聖母怕雲羅不同意,便決定改讓紫月嫁給黑山血妖,以爭取更多的時間修煉。
紫月繼續說道:“我會在黑山血妖面前以死明志,姥姥你要記住這個仇恨,一定要替我報仇!”
白狼聖母連忙點頭說道:“我早晚會親手殺掉那個妖王,畢竟他殘害我們修神界多少無辜的弟子……”
紫月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希望那一天能晚一點到來。
從回春閣回來後,紫月根本無法打起精神,而看到六郎仍然在昏睡中,紫月便問雲羅,“雲羅師姐,楊將軍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雲羅道:“他元神殯滅,本來應該十天內都不會醒過來,一直到生命走到盡頭的那一刻,元神會徹底消失,那時他才會醒來,不過到時即使醒過來,也已經沒用了!我也想盡力保全他的性命,可卻是無能為力……”
說著,雲羅嘆了一口氣,輕輕搖頭,卻見到紫月神色不對,就問道:“姥姥找你有什麼事?”
紫月神色黯然地道:“姥姥要將我嫁給黑山血妖。”
雲羅聞言心中一陣暗喜,卻不動聲色地道:“怎麼會這樣?紫月,姥姥可是一直都很疼你,把你送給黑山血妖,她怎麼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