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的大門前聚集了很多官吏,其中既有文官,也有武將。
他們聽聞郡守大人暴斃的消息,大驚之下,結伴前來郡守府求證真相。
此時大門被這些官吏們堵住,郡守府的護衛們不敢對他們動手,只能手持盾牌守在門前,防止這些官吏情急之下強闖郡守府。
這裡的異動吸引到了城中百姓們的注意,越來越多的百姓匯聚過來。
他們也想知道郡守大人到底有沒有死?
伴隨時間的流逝,郡守大人卻一直沒有露面,郡守府的大門也一直緊閉著,沒有人出來給個說法,這種回避的態度讓官吏們的心迅速往下沉。
他們原本還只是懷疑郡守大人出事了,現在看來,他們的懷疑很可能是真的。
郡守大人作為三品大員,主管一郡之地,真正的封疆大吏,他的生死關系到了整個鹿安郡的格局。
尤其是那些追隨簡書傑的地方官吏。
他們幾乎是把自己的未來前程都系在簡書傑身上,一旦簡書傑沒了,他們的前程也就跟著堪憂了。
畢竟誰知道下一個被派來的新郡守會是什麽人?
萬一新任郡守跟簡書傑有仇,那他們這些前任官員留下的心腹肯定就成了眼中釘。
倘若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們就必須提前做好準備,至少要在新任郡守到來之前,先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現在,郡守大人的死活就成了他們最為關心的事情。
官吏們的情緒漸漸變得激動起來。
有些性情急躁的官吏甚至想直接衝進郡守府一探究竟,卻被守在門口的護衛給攔了下來。
武將們立即讓人往回送口信,很快就有大批的兵馬被調了過來。
圍觀的百姓們看得咂舌,這麽多的兵馬,怕是把整個扶風城的官兵都調過來了吧,真是大手筆啊!
郡守府被軍隊圍得密不透風。
守門的護衛們被面前這陣仗嚇得臉色發白,舉著盾牌的手臂都有些顫抖。
雙方僵持不下,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郡守府大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們齊刷刷扭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卻見披著深色大氅的郡守大人邁步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手持刀劍、一看就身手不凡的護衛。
事實上,這兩個護衛都是天門中人。
鬱九特意安排他們跟著簡書傑,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簡書傑的安全,事實上卻是為了監視簡書傑的言行。
一旦簡書傑有任何異樣舉動,這兩個偽裝成護衛的天門中人就會立即動手阻止簡書傑。
簡書傑在門前的台階上站定,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官吏,沉聲問道。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郡守府門前,豈容你們這般放肆?”
官吏們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此時乍一看到郡守大人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面前,原本沉入谷底的心情又猛地飛升起來。
這一下一上的,實在是太考驗人的承受能力了。
在經過短暫的怔愣過後,官吏們終於回過神來,他們慌忙向郡守大人見禮,作揖的作揖,抱拳的抱拳,動作一點都不整齊,甚至還有些亂糟糟。
一位文官走出隊列,高聲說道。
“下官聽聞郡守大人出了意外,心中無比擔憂,這才貿然前來打攪,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郡守大人看在往日裡下官還算盡職盡責的份上,不要跟下官一般見識。”
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口求饒,希望郡守大人不要因為他們的唐突而不滿。
簡書傑:“我只是身體不適而已,你們不要聽信外面那些謠言。”
眾人見郡守大人確實比之前清瘦了許多,臉色看起來也頗為蒼白,氣色很不好,顯然是病了的緣故,想必剛才郡守大人一直不露面,也是因為生病了吧。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官吏們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
不見天日的地牢裡,依舊還是那麽昏暗。
溫舊城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堅硬的牆壁,胸口處傳來陣陣劇痛。
他不敢去碰,也不敢亂動,怕加重傷勢。
為了忽略傷處傳來的疼痛,溫舊城試圖用說話來轉移注意力。
他喊了聲大師兄。
被關在對面牢房裡的方無酒回了一聲:“何事?”
溫舊城:“簡書傑真的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嗎?”
方無酒:“嗯,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溫舊城:“可他的夫人還在天門手裡,他若是突然叛變,天門肯定會殺了他的夫人,他狠得下這個心嗎?”
方無酒:“倘若郡守夫人還活著的話,簡書傑的確狠不下這個心。”
這個回答讓溫舊城一愣。
他詫異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郡守夫人已經死了?可你是怎麽知道的?”
方無酒不疾不徐地說道。
“在你來這裡之前,我曾跟簡書傑有過一些接觸……”
半個月前,仍舊是這個牢房。
方無酒靠在牆上,對隔壁牢房裡的人說道。
“你身為一方郡守,三品大員,手底下應該有不少能人異士,怎麽會輕而易舉就被天門的人給控制住了?”
良久才聽到簡書傑的回答。
“他們先是控制住了我的夫人,我怕他們傷到夫人,才會被他們給製住。”
方無酒何其聰明?一瞬間就想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又問:“你被關起來後,可曾見過尊夫人?”
簡書傑:“見過兩次。”
方無酒:“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
簡書傑大概是在回憶,隔了很久才道。
“不記得了,反正是很久以前。”
他被關了太久,牢房中分不清日夜變化,他早就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方無酒:“最近他們沒讓你見尊夫人嗎?”
簡書傑:“他們說我的夫人生病了,不便出門,每隔幾天會帶一封夫人寫的信給我。”
方無酒的語氣變得有些幽深:“你確定那些信是尊夫人寫的嗎?”
簡書傑的聲音忽然變得急躁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方無酒的情緒始終平靜從容。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懷疑那些信是別人模仿尊夫人的筆跡寫出來的,真正的郡守夫人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