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還在反復橫跳, 牧彎彎卻已經有點懵了,她下意識摸了摸昨天濕漉漉的手指, 夢裡溫熱的感覺好像還在, 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的, 現在看了看躺在身邊的大龍先生。
如果龍先生是醒著的,那.......
牧彎彎頓時覺得手指被燙了一下,逃一樣的爬了起來。
她今天也沒有燒熱水, 直接用有點冷的水洗了好幾把臉, 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一顆心跳的很快——
如果龍先生是醒著的話, 如果乾坤袋是龍先生送的話。
他為什麼不和自己說話呢?
牧彎彎看著手腕上沾了水珠, 越發晶瑩透徹的青玉鐲子,心情很複雜。
談不上特別歡喜,甚至在震驚和害羞過後, 彌漫上了一絲迷茫和恐懼——
原劇情裡,他是要三年後才會醒的。
就算自己培育的靈植裡有驅散詛咒的效果,這些天也一直努力養龍, 但現在才過去沒到兩個月,就醒來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而且,她不能保證龍先生到底是怎麼樣一條龍。
書裡說他殘暴,外面的人也說他脾氣很差。就算她見到了他淒慘的一面, 看見了他幼時的經歷, 也不能完全扭轉心裡暗藏的那一絲, 對他的恐懼。
冷風滑過沾著涼水的皮膚, 牧彎彎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顫。
她現在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是也不知道龍先生昏迷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成親了。如果不知道,他又不喜歡有人接近他,再懷疑一下她是敖欽那邊的人,她不就涼了。
如果知道,萬一,萬一他想要履行夫妻義務,或者脾氣太臭家暴,她也涼了啊(╯‵□′)╯︵┻━┻
最好、最好、還是先不要醒了。
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醒來的龍先生,到時候四目相對豈不是很尷尬......
牧彎彎雖然這樣想著,但卻好像忘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讓龍先生早點醒,早日換回自由,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她拍了拍臉,開始思考如果龍是真的醒了她要怎麼辦。
龍先生要是真的醒了,估計上次拂柳的事是他幹的,這次東西也是他送的。
至於他為什麼不和自己說,要嘛是現在醒來的時間不長,來不及說;要嘛就是自己對他可有可無不重要,沒必要告訴自己,之所以會送東西,也是因為他順手為之。
其實牧彎彎心裡清楚,估計這兩個原因都有,她現在不能確定龍先生是不是真的醒著。結合之前兩次夜裡的異常,如果他會醒的話,也就是在夜裡吧。
心裡有點鈍鈍的疼,不知道是因為他醒了沒和自己說,還是因為龍先生並不在意自己的事實。
牧彎彎有點生氣,甚至想要打一桶冷水把這條龍從頭到尾澆醒。
不過她到底沒有直接打冷水把龍搓一頓,去廚房準備了早飯順便燒了熱水,回房間準備給龍先生洗漱。
他和她記憶裡的植物龍的模樣沒有兩樣,只是唇不是第一次見到的那樣乾裂,青紫退去一些,斷角依舊猙獰,俊臉蒼白。
萌萌跳累了,趴在龍先生的毛耳朵邊,看她進來了啾了一聲表示歡迎。
牧彎彎拿著擰乾的帕子,照舊給龍先生擦臉,手指隔著帕子觸碰到他柔軟的面頰,手腕上的青玉鐲子亮的晃眼,她突然就頓住了。
移開帕子,牧彎彎看著龍先生邪異的面容,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
躺在床上的這條龍,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而她手上的這個鐲子,是她的夫君,送給她的。
心裡突兀的產生了一絲不知道如何描述的奇異感覺,牧彎彎想說些什麼,半響卻卡在嗓子眼裡,她又失望又難過又期待又恐懼,簡直一秒都沒辦法在房間裡待下去了。
萌萌察覺到她的異常,幫她出氣一樣的啄著龍先生的毛耳朵,狠狠咬了幾口,才掉了幾根毛。
「好了萌萌。」牧彎彎有點哭笑不得,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她有點狼狽,抱著毛啾,拿著種子,看了眼外面偶爾會露出來的陽光,決定今天就算冷也還是在外面幹活了。
......
牧彎彎拿著丹藥方子,發了一會兒待,才把龍先生從自己的腦袋裡趕了出來。
她思考片刻,決定先煉製一下凝雪丹試試,畢竟價格上來說,凝雪丹比回靈丹高一些。
她想試試看,如果能夠煉製出的話,就先把時間花在煉凝雪丹上,如果失敗了,再試試回靈丹。
盞鈴草和清淤花是必須要有的,然後就是二階靈植凝雪。
盞鈴草是一種淡紫色的看起來和鈴鐺一樣的草,不大,培育起來卻不那麼容易,大約和完整的培育一株一階碧星草到成熟所消耗的靈力差不多。但煉製一枚凝雪丹至少也要三株盞鈴草。
清淤花和盞鈴草的培育難度差不多,雖然有點困難,但牧彎彎花了大約兩個小時,也就將煉製一枚凝雪丹需要的三株盞鈴草和五朵清淤花都培育好了。
而二階凝雪是最關鍵也是難培育的,凝雪的種子是一粒純白色的像是結晶一樣的很奇異的種子,牧彎彎嘗試了好幾次,甚至培育失敗了三四顆凝雪種子,才終於成功培育了一株凝雪幼苗。
從根部到花苞全都是純淨到半透明的白色,不大,卻已經抽乾了她近乎一半的靈力。
牧彎彎有點乏,把這株得來不易的凝雪埋進了裝著靈土的新買的花盆裡。
她忙了一整天,培育種子洗衣做飯洗澡樣養都沒拉下,一直忙到很晚,白天的龍先生沒有任何異樣,餵飯和清理她都硬著頭皮做了。等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又出了院子給靈雞崽們加了幾塊暖石。
牧彎彎才望著點著燈的屋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睡在昏迷的龍先生身邊,她能保證他不會傷害自己,但是睡在已經醒來的他身邊,牧彎彎就不確定了。
不過......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青玉鐲子,眸光閃了閃——
龍先生實力那麼強,就算現在中了詛咒,醒來了也是很強大的,如果他厭惡自己的話,或許早就在昨晚就殺了自己了,沒下手,說明對她應該也不是那樣厭惡的。
要說自己對龍先生沒有任何感情,那純屬自欺欺人。
她想今晚不睡試試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醒著,又會不會對她怎麼樣。
牧彎彎其實很緊張,畢竟她除了夢境外就再也沒見過醒著的龍先生。而小龍先生和現在的他,肯定又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她其實有點害怕的,但還是儘量正常的安撫了毛啾,吹滅了房間的燈,一點點挪到了床上。
也許環境真的會隨著心境改變,她以前只覺得上.床睡覺難道不是日常嗎?現在,卻連脫下外衣都覺得困難。
一點點把自己放進了被窩裡,牧彎彎抖著聲音輕輕說,「龍、龍先生,萌萌,晚安。」
萌萌並不知道自己的告密行為給牧彎彎帶來了多大的困擾,隻熱情又困困的「啾~」了一下,表示毛啾要睡覺了。
屋子裡漸漸安靜了下來,牧彎彎儘量放鬆身體,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下來——
她在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牧彎彎快要睡著的時候,她覺得露在外面的臉上吹來了一股輕微的冷風,嚇得她一下就驚醒了——
龍、龍、龍......是龍醒了麼?
靠近龍先生一邊的身體努力保持不動,牧彎彎另一隻手緊張的抓了抓被單。
她呼吸亂了兩秒,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大約又過一了會兒,久到牧彎彎以為剛剛的涼風是自己的錯覺,就又聽到了衣服摩.擦被子的聲音,輕微的,緩慢的。
接著,一隻略有些溫熱的手,順著她裹好的被子,一點點,帶著熱氣,鑽了進來。
牧彎彎:「.......」
原來他真的是醒著的!
心情一瞬間十分複雜,恐懼又帶著失落,牧彎彎根本不敢動,生怕自己突然醒了會讓這個不知道要幹什麼的龍惱怒。
她只覺得他一點點,拉住了自己的手,強迫打開她的手掌,然後用指腹擦去她掌心的汗水。
觸到她手腕上的青玉鐲子的時候,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沉笑意,在牧彎彎耳邊徑直炸開。
緊接著,牧彎彎就覺得自己的手掌被龍先生反復揉捏,他力道不大,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很溫柔,但捏來捏去,酥麻又讓人害怕。
難道,他餓狠了,剛醒來,想吃肉,所以,在掂量自己的的肉質如何麼?
牧彎彎已經暈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什麼,心跳的厲害,說不清是刺激和還是害怕。
她忐忑的等了一會兒,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漸漸往他那麼拉,整個手都有點顫.抖......
然後她就發現,龍先生和她十指相扣了。
牧彎彎:「......」
她有點懵,又等了好一會兒,那龍卻沒有絲毫要送開的意思,也沒有咬她,就那麼抓著她的手,呼吸漸漸急.促。
牧彎彎:「???」
她被迫和他十指相扣的那隻手,此刻已經完全被一人一龍的汗水打濕了,燙的驚人。
夜色為曖.昧助攻,牧彎彎開始胡思亂想了。
她都沒發現,自己的臉很紅,只是無力的想,這龍怎麼回事,他到底在幹什麼?
滾燙的掌心交握了很久,龍先生才好像終於滿足了一般,送開了她的手。
這個時候牧彎彎已經在腦海裡猜測了無數個龍先生醒來不和她說的理由了,甚至給他找了很多藉口,比如——
自己見到了他狼狽的樣子,他是條愛面子的龍,想要維持自己霸道暴君的形象(從小龍先生的龜毛看出);
或者,他還沒好透,醒來的話怕自己對他不好,虐待他(待驗證);
再或者,他擔心自己是敖欽那邊的人,不敢醒,害怕醒來會被發現被殺(似乎有點道理);
亦或者,他.......
他對自己.......
牧彎彎緊張的很,想到了這個理由後就立刻在心裡反駁了無數次。
他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又是殘忍霸道一龍的,按照旁人對他的描述,他極有可能是一條放縱自我,想幹嘛就幹嘛的渣龍。
如果他對自己真的有那麼心思,為什麼不直接醒來強迫她?
牧彎彎胡思亂想了好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察覺到,龍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她很近了。
怎麼,是、是要吃了她還是要對她做什麼嗎?
如果他真的要傷害她,她、她雖然很弱!但是也會反抗的!
肩膀一重,牧彎彎快要忍不住睜開眼了,就聽到耳邊傳來低啞的酒音,「夫人.......」
「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