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彎彎抬頭去望龍先生的面頰,試圖從他那雙如墨的鳳眸下找到一絲屬於沒睡好的青黑。
然後她睜著眼睛看了半天, 把龍的臉都看紅了→_→都沒看到他眼睛下面有什麼黑眼圈。
反倒是白白嫩.嫩的, 皮膚好的很。
「夫人.......」
她的視線有點紮龍, 眉眼微彎著,目光澄澈又專注, 好像、好像真的很喜歡他的樣子。
想多了龍有點害羞了,抬著鳳眸望她,「是不是、想親親?」
牧彎彎:「.......」
她哪裡有想親親,只是有點心疼他,結果發現某龍的盛世美顏並不會因為長久的不休息而受到任何折損有點點的驚歎而已。
這麼想著, 身體很誠實的彎總慢慢走到龍先生面前, 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來。」
龍先生抖了抖耳朵,彎下了腰。
這次沒有丹藥做藉口,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之前的經驗, 龍先生比之前要主動一些,深吻算不上, 但也不是之前那種幼稚園水準的吻了。
小小的親.吻燃燒著曖.昧, 結束後龍有點顫, 眉弓下是被微光打出來的陰影,他伸出大掌,扯著她的衣角, 「睡覺。」
牧彎彎知道他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但還是有點想多, 一顆心跳的很不規律,甚至有點不敢去看龍先生還帶著一點兒零星詛咒紋路的俊臉。
她緩了下,才堅定的搖了搖頭,「這次我守夜。」
「你稍微休息一下。」害怕某龍想多,牧彎彎補了一句,「我雖然實力不強,但是只是稍微守個一晚.......」
「還是可以的」這幾個字還沒說完,頭上就落下一個輕輕的重量,龍先生大手按在她的腦袋上,小心的揉了揉。
「我來。」他的話語難得充滿了霸道的意味,只在後面補了一句,「乖。」
牧彎彎這下真的耳尖都紅了,但還是想讓他休息一下,「那我就守一個時辰,剩下你來,不然我就和你一起,一直煉丹。」
龍先生動作頓了頓,語氣裡頗有些無奈,又帶著一絲被寵愛的雀躍,「好。」
他的夫人很好,有的時候也有些小倔強。
他也知道,牧彎彎只是想要讓他能休息一下,雖然吃了丹藥後的龍已經恢復了精神。但在以往逃亡的日子裡,他一直都只是獨自前行,他的疲累,他的倦怠,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也不會有任何人關心。
現在夫人關心他,龍當然要寵著。
但睡是不可能真的睡的,只能假裝休息安撫她一下這樣子。
他在牧彎彎的視線中脫了外衣,老老實實的躺在了貝殼床上,蓋著被子,閉上眼睛,像一條安靜的睡美龍。
唇邊帶起笑意,牧彎彎走到一邊,把夜明珠罩上,自己捧了一顆被罩著的小一點的夜明珠,搬了一個小板凳準備到洞穴口看看。
之前幾天她在裡面煉丹準備之後出發可能用到的東西,龍先生一般就會待在簾子外面。
海底的溫度很低,儘管龍先生把外面的海水和低溫一併阻隔了,牧彎彎還是覺得有點點冷。
她順著石壁一點點往外走,手裡的夜明珠散發著點點光亮,只能勉強照亮地上的路。
守夜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如果神識能用就好了。
再一次差點被崎嶇不平的地面絆倒的時候,牧彎彎想,她頓了頓,搖了搖頭,又摸了一會兒,才來到了龍先生之前經常待著的地方。
牧彎彎把夜明珠懸浮著,柔和的光亮暈來——
他之前待的地方空空落落的,連個小板凳都沒有。
明明芥子空間裡的傢俱一大堆,這龍之前為什麼不讓自己舒服一些?
牧彎彎歎了口氣,把小板凳放在一處略略平緩一些的靠牆的地方,餘光瞥見懸浮著的夜明珠好像印到了什麼東西。
她有點好奇,轉過身,在微弱的光亮下,看見石壁上似乎刻著一些東西。
光線很暗,她看不清。
踮著腳尖,牧彎彎伸手去摸。
指腹是擦到灰塵的觸感,落下大團脆弱的灰塵,牧彎彎眼疾手快的用靈力全都彈開了——
在脫落下灰塵的石壁上,是很多很多很深刻的紋路,雜亂的很。
但卻給人一種,這個字跡的主人是在很認真的記錄東西的感覺。
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摸了摸,坑坑窪窪的,這次從頭到尾,她只看懂了兩個字。
「混、」
「沌?」
混沌?
牧彎彎不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是這個洞穴以前的主人麼?
如果這兩個字是一個人的名字,那麼這個字周圍那些東西都是什麼意思?
牧彎彎有點好奇,又借著光,分析了好幾遍,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她不認識=_=!
「這裡為什麼刻了一個圈?」
她把這十幾個字元全部都記在了腦子裡,然後看著最後一個字元後面那個像一個圈圈的東西,十分不能理解。
結果看了一會兒,就只得到了「混沌」兩個字和一個意味不明的圓圈。
牧彎彎拍了拍手,覺得看了半天似是而非的字跡的自己真的是有毒。
她本來準備好好守夜了,結果就覺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牧彎彎被嚇了一跳,朝著黑乎乎的洞穴內望去,聲音有點抖,「龍、龍先生?」
「是我。」
某龍的聲音響起。
牧彎彎鬆了一口氣,「不是讓你休息........」
她話音落下,龍先生就已經到了她面前,表情在微弱的光下顯得有點冷,視線像是摻著冰渣子。
「別回頭。」
他的聲音噙著刺骨的殺意,讓牧彎彎有點害怕。
是因為外面突然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所以龍先生才會突然出來的嗎?讓她別回頭,是不是因為會做噩夢?那麼醜的深海魚她都看到了,到底是什麼?
牧彎彎有點控制不住想要回頭,手臂上傳來不小的拉力,下一刻,鼻尖就滿是他身上的味道。
他大手輕輕按著她的脊背,聲音軟了點,「別看。」
牧彎彎微微安心,應了一聲,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龍先生身體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牧彎彎只覺得耳邊傳來一陣破開空氣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淒慘的尖叫聲,刺耳又讓人心底發麻,即便隔著厚重的海水,她還是覺得那個聲音讓她心底發寒。
「噗嗤」、「噗呲」
寒意滲了進來,又很快被隔絕,過了許久,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沒事了。」龍先生緩下聲音,帶著點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尋求誇獎的意思。
牧彎彎鬆開了他,和他分開了半步,「是什麼?」
龍先生沉默了片刻,似是而非的道,「海妖。」
「海妖?」牧彎彎揉了揉眉心,「是不是長得很難看?」
龍先生一怔,失笑一聲,心裡輕鬆了一些,「嗯,不好看。」
靠近深淵的海妖,不僅是那些原本醜陋的陰暗的生物,還有很多,是從陸地上墮.落下來的生物,他們被馭海妖的魔物蠱惑,心裡不夠堅強的生物會被污染,成為魔物手下新的海妖。
這些後來成為海妖的生物,相貌維持著之前的樣子,喜光,夜間活動。
他們像是魔物的爪牙,遊蕩著尋找新的獵物。
而他現在和夫人待的地方,是他逃亡過的臨時住處,也是人魚國最頭疼的和深淵交接的邊界。
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會顯得很安全。
而之所以不願意讓她看見,只是因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殺生的畫面。
只是食物的話無所謂,但剛剛那隻海妖,生著一副人類的樣子。
「原來晚上還會這麼危險。」牧彎彎有點擔心的看他,「剛剛那個海妖是不是不強,你消耗的多嗎?把這幾瓶丹藥吃了。」
她緩了過來,說了許多話。
「很弱。」龍先生其實不想炫耀自己武力值的,但是總是口不由心,求誇獎的態度很明顯,「再來一百個也打不過我。」
牧彎彎:「.......」
「我知道.....」她誇獎了一下,「我夫、夫君很厲害。」
「......嗯>/
牧彎彎又問了一些海妖的事情,然後指著剛剛發現的石壁上刻著的東西,懷著一絲「說不定龍先生知道呢」的心情問他,「龍先生,你能看懂這上面刻著的東西嗎?」
她說完,就看見龍先生輕輕鬆鬆的摸到了她需要踮著腳才能摸到的石壁。
牧彎彎沒忍住朝他癟了癟嘴。
「怎麼了?」龍先生夜間視物不受影響,直龍以為她不舒服,「哪裡難受?」
牧彎彎:「.......」
她覺得臉有點紅,「沒有,你快看。」
「好。」向來聽話的龍先生這次也很乖,鳳眸掃了一遍石壁上的字,陷入了沉默。
糟糕!
這些印記,
龍、龍一個都不認識。
龍先生高冷的抿著唇,假裝在細細琢磨,慢吞吞的伸出手,一個字一個字的摸。
「怎麼樣?」他花的時間有點久,牧彎彎有點等不及,「我就只看懂了混沌兩個字,別的都不認識啊。」
龍先生耳朵豎了起來,聽到她說自己隻認識兩個字,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淡定的把手收回來了,紅著臉,撒謊有點不到位,「嗯......我也是。」
牧彎彎想到這龍之前的字,其實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的,聽到他這麼說,也沒多失望。
但龍先生不知道在想什麼,叫了她一句,「夫人。」
「嗯?」
「這裡。」龍先生指著印記末尾,拉著她的手,讓她一起去摸。
牧彎彎明白他在說什麼了,「這個圈怎麼了?」
「不是圈。」龍先生聲音沉沉的,「是一顆蛋。」
「是蛋的意思。」
牧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