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有動靜,羅知縣那邊就收到消息,攔都攔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隊人疾馳而去。
他扭頭就去找孟新陽,臉頓時變了,“若是出了事,千萬別連累我!”說著,他還從袖子裡抓出一把東西,扔給孟新陽。
紙張飄落在地,赫然是一些銀票。
這些銀票羅知縣一直放在身上,打從昨晚欽差到後,他就意識到不對,心裡一直嘀咕著,輾轉反側一整夜。
事實上他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的計劃其實並不是那麽完善,也有漏洞,但這些漏洞不是不能補上。
可欽差的親自前來,讓這些漏洞變得一時之間難以補上。
於是就變成致命的要害。
誰能想到欽差日理萬機,竟會為這一點事趕到陽曲縣來。他們哪裡知道魏王一直沒放松對各地監管,就怕有人趁機挑唆災民鬧出民亂,一聽說軍糧被劫,劫的還是災民,魏王就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
這也是他為何會親自前來查探的原因。
孟新陽早就是冷汗直流,面白如紙,臉頰的肌肉克制不住地顫抖,顯露出五分猙獰和三分倉皇,還剩下兩分則是圖窮匕見的凶惡。
“現在你想推脫關系,早幹什麽去了?這些銀票被你收下後,你就沒了反悔的余地。一旦欽差查明,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沒你的幫忙,我能乾出這些事?!”
羅知縣當即停下步子,轉頭看過來,除了一臉的倉皇失措,也還含著幾分凶惡。
“那你想做甚?想、做什麽……”話說到最後,還是漏了氣。是啊,跑不了孟新陽,難道能跑得掉他羅哲安。
孟新陽幾步上來,一把拽住羅知縣的衣領子。
“為今之計只有先下手為強,你去命人處理掉那些關在大牢裡的村民,再帶人跟欽差同去陽興寨,尋個機會……”他做出一個橫切的手勢,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我看欽差這趟來,不過隻帶了二十幾人,你招了衙門差役,再把當地團練的鄉勇召集來,以鎮壓民亂之名殺掉那些人。等事後再以金人潛入意圖挑起動亂為由,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死一個欽差不算什麽。”
“可他不光是欽差,還是……”皇子啊。
剩下的話,被孟新陽一把捂了回去。
他狠狠地用力道:“辦法我已經給你想了,願不願意做這是你的事。你若同意,我便托人幫你召集鄉勇,事後替你圓補,事後再給你一筆銀子。你若是不願,反正死了我,也少不了你。”
羅知縣癱軟在地,瑟瑟發著抖。
正是隆冬天氣,地上十分寒涼,不一會兒他就凍得渾身冰涼,如至冰窖。可他既能做一方父母官,又敢因為銀子隨著孟新陽辦下這等要抄家的大事,就說明骨子裡就有幾分欲壑難填。
一聽說不會罷官,還能又得一筆銀子,他倒也慢慢鎮定下來,顯然是有了決斷。
可同時他也意識到,事情沒這麽簡單。
看著雙目灼灼地盯視著自己的孟新陽,羅知縣知道自己這是掉進別人的陷阱裡了。恐怕軍糧被劫是假,拉著他意圖遮掩也是假,有人想要欽差的命才是真。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已經被逼上梁山,恐怕就算他不答應,也會有人逼著他答應,甚至是直接要了他命,日後還要對他進行栽贓。
羅知縣不敢泄露分毫,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就這麽辦了!”
*
等羅知縣命心腹帶人去大牢處理那些村民,才發現事情有些脫出掌控。
欽差竟留了人提審那些村民。
他的心腹辦事不利,被那些欽差的親兵察覺出不對,竟索性將整個大牢控制了起來,大門也從裡面關上了。
這縣衙大牢本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為了防止犯人逃脫,建得是易守難攻。攏共就只有一扇大門,一旦從裡面關上,想要攻開極為困難。
萬般無奈之下,羅知縣只能命人守在外面,先去追趕已經出城的欽差。
另一頭,魏王等人看似走得急,等出了城後就放慢了速度。
王程不過是個讀書人,考中秀才後托人進了太原府衙做一名小吏。他尋常出入都是坐車,倒也會騎馬,但哪騎馬趕過這麽遠的路,還是一路疾行。昨天到陽曲縣後,感覺兩條腿都廢了,大腿內側也被磨爛了。
不過到底是年輕人,昨晚上了藥後,經過一夜的休息,今日感覺好多了。
見欽差又要出行,他勉勉強強也能跟隨,此番上了路,他還擔憂自己不夠利索,拖慢了欽差的行程,心裡又想那陽曲縣知縣和商人孟新陽編天書之事,心裡是萬般心緒上心頭,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事情很不簡單。
恍過神來,又見欽差一行人猶如出城踏青,頗有一番悠閑之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霍侍衛,這…怎麽走得這麽慢?”
這一路上,王程也跟魏王手下的侍衛們算是熟了,尤其是侍衛頭子霍五,也能說上幾句話。
霍五瞥了他一眼,嘴裡懶洋洋地銜著一根草:“昨天趕了那麽久的路,大家都還沒歇過來,走慢點好,急什麽。”
王程一陣陪笑,也連連道走慢點好。
正說著,身後疾行來一個隊伍,竟是那羅知縣帶著一眾衙役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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