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鳳笙對范晉川眨了眨眼,就退下了。
……
見范晉川依舊看著門外,杜明亮沒忍住咳了聲。
范晉川回過神,對上首的宗鉞笑道:“未曾想臣前來揚州訪友,竟會碰上殿下。”
杜明亮解釋道:“子晉去泰州上任,路過揚州,替老師帶句問候,誰知前腳離開,後腳殿下就到了,下官想著太川與殿下相熟,就讓人把他叫了回來。本想著邀他作陪,為殿下設宴,誰知他這個書呆子當著殿下面和人相約去喝酒。”
他又對范晉川道:“你這人也真是,殿下在此,竟能被你疏忽掉。”
這話說得范晉川有點赧然,但還是道:“朝中有規矩,臣子不可與皇子結交,如若臣還任著左讚善一職,還可借著給皇子們講學的名頭,與殿下相交。可如今既已是地方官員,還是避諱點好。”
這話說得就讓人尷尬了,宗鉞尷不尷尬不知道,至少杜明亮是尷尬的。
又是臣子不可和皇子結交,又是避諱,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呢?可恰恰說話的人是范晉川,還真讓人生不起氣來。
因為滿朝皆知,范晉川就是這樣一個頑固不化且迂腐至極的人。
曾經因他這份迂腐,還惹得聖上幾次龍顏大怒,卻又愛惜人才,沒舍得罰他。不過他這樣性格的人在官場上,顯然是吃不開的,所以才會一直在翰林院坐著冷板凳,入朝為官已有六年,卻依舊做著閑差,沒得到重用。
包括這次,他從正六品左春坊左讚善,被下放到地方任一名七品知縣。在很多人眼裡,就是被降了職。
不然好好的天子近臣清貴翰林不做了,去泰州那樣一個是非之地任縣令?
泰州是好地方,但泰州縣令不好當。
而且,按范晉川的履歷來說,十七進士及第,在殿試中得頭甲第三名探花。這樣的人才放在歷朝歷代,都是要在翰林院先養三年,而後沿著既定的路線,任著清貴的官兒,做著天子近臣,直至入閣。
還沒見過被外放出去的,還是做一個七品知縣。
所以擁有這樣一個人設的人,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會讓人覺得驚訝。
至少宗鉞就不驚訝。
他神色淡淡地道:“不用設宴,本殿舟車勞頓,也有些疲乏,你們都退下吧。”
“是。”
……
等杜明亮和范晉川都退下後,德財來到宗鉞腳前跪下。
“殿下,奴才失察,竟忘了查看方氏族譜。”
“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若是無事,怎會隨意去查看別人的族譜。”頓了下,宗鉞問道:“以你來看,她所言可是有虛?”
德財站起來,沉吟道:“她既然敢說,定是有所準備。如若照她今日所言,奴才猜測方彥那個英年早逝的兒子,很可能就是她一人分飾二人。當初奴才就覺得奇怪,方鳳甫消失在人前的時間,恰恰是外面傳出此女要出嫁之時,只是奴才忽略了此事。
“而且據說這兄妹二人乃是孿生兄妹,因是孿生,自小體弱,極少出現在人前。不過外面人倒是都知道方彥有個極其聰慧的兒子,十二就中了秀才,其女的名聲倒是不顯,外面只知道有這麽個人,卻很少有人見過。”
宗鉞沒有說話。
德財問:“殿下,可要奴才再命人去查?”
“不用。陳年往事,就算想查,也是道聽途說。方彥是方氏族長,在族譜上添上幾筆,不過是隨手而為之事。”
德旺插嘴道:“可以審問方家人。”
德財用看傻白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無憑無據,殿下如今不易招人耳目,怎麽審問?上次我去,已經打草驚蛇了,所以方家人就算知道什麽,也勢必會替她隱瞞。”
“奴才想不通,那真的是那個方鳳笙?那她的喉結,就算女扮男裝,難道這個也可以假裝?”
宗鉞沒有說話,還是德財替他解答:“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些走江湖搞旁門左道的人,手段神乎其神,簡單的易容並不難。”
“可她怎麽就那麽大膽,敢當著爺的面說出那些話。”
因為她就篤定了,宗鉞不會拆穿她。
提到這事,宗鉞的臉色又黑了點。
“去查查,她和范晉川到底怎麽認識的。”
“是。”
*
“未曾想愚兄和賢弟如此有緣,竟在此地還能相遇。”
“可不是,我也沒想到能碰見范兄。”
從府衙離開,方鳳笙和范晉川找了一家酒樓。
雅間一間,酒菜一桌,足夠二人飲酒暢談。
“方才我見賢弟有些難言之隱。可是出了什麽事?”
鳳笙其實有點詫異范晉川會發現這些,因為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是,正直有余,迂腐也有余。
“被范兄看出來了?確實有點事。”
“能否告訴愚兄?說不定我還能幫賢弟解憂。”
鳳笙看了他一眼,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三皇子看中我,想招攬我去他府上做清客。”
“清客?我離京之時,聽聞聖上已下旨準許三殿下入朝辦差,並在宮外建了府,會想招攬些清客,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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