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當然是丟人的,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嚎啕大哭,是不是太直接了點?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陳慧福:誰懂情緒完全崩潰的少女的心情?
薑似彎唇笑,眸光一轉,迎上鬱謹的視線。
鬱謹衝她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他果然是白操心了,根本輪不到他出手,阿似就給自己出了氣。
不過——淡淡的疑惑從他心頭升起。
先是令含苞的梅花綻放,再是上場貴女奇怪的舉止,這一切都給他熟悉之感。
阿似與南疆的烏苗一族,莫非有什麽關系?
這不可能。
鬱謹微微搖頭,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薑似喝了一口桂圓紅棗茶。
淡淡的棗香,恰到好處的甜,喝下去暖洋洋舒暢,恰如她此刻舒暢的心情。
她就說,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量不留隔夜仇,當場報了最舒心。
冷眼看著陳慧福放聲大哭,薑似內心毫無波瀾。
真是個傻孩子,現在知道什麽叫不好看了吧。
陳慧福旁邊的貴女忍不住勸道:“陳姑娘,莫要哭了,兩位娘娘與王爺們還看著呢……”
陳慧福一聽,哭聲更大了。
勸慰的貴女大為尷尬。
賢妃臉色越來越沉。
好好一場選妃宴,怎麽混進這麽一粒老鼠屎?
“扶陳姑娘下去歇歇。”賢妃忍無可忍,淡淡吩咐一旁的內侍。
內侍走至陳慧福身旁,不冷不熱道:“陳姑娘,請吧。”
選妃宴上落選不丟人,可是宴會進行了一半被趕出去,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內侍瞧著陳慧福,都仿佛瞧一個大笑話。
陳慧福猛然起身,掩面飛奔而去。
眾女一時面上訕訕的。
同屬一個圈子的人這般表現,還真是有點丟人啊。
賢妃開口打破了這番尷尬:“大家剛剛的表現都很精彩,還有誰想展示一番嗎?”
陳慧福本就不在賢妃心中的名單上,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這麽一走耳根登時清淨。
眾女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上場,有利有弊。
有利的一面是經由陳慧福這麽一鬧,似乎只要順順當當展示下來就萬事大吉,可這同樣是弊端。
眼下眾人心思浮動,展示的才藝除非能與寇凌波的胡旋舞媲美,或者有薑姑娘令梅花盛開的神奇手段,不然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走過場的話,又何必去走。
季芳華起身,笑道:“姑母,侄女給您與莊妃娘娘彈一曲,還望姑母與莊妃娘娘不要嫌棄我手笨心拙。”
鬱謹詫異揚眉。
原來是他表妹。
安國公府的表妹?
一想到安國公府,鬱謹便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和阿似定親,又和阿似退親,真是個養傻子的地方。
無論鬱謹如何腹誹,季芳華大大方方走至場中,在琴架旁跪坐下來。
一曲高山流水奏完,雖沒有出神入化的造詣與技巧,卻撫平了人們心頭的浮躁。
季芳華衝著賢妃與莊妃的方向一禮,走向薑似那裡。
那原本就是她的位置,只不過早早被姑母叫過去坐在身邊,一直不好回去。
賢妃見狀嘴唇動了動,這種場合不便說什麽。
對這個侄女,她是滿意的:人乖嘴甜,還知道救場,只可惜娘家侄女的身份注定了與燕王妃之位無緣。
想到這裡,賢妃心中有些遺憾,忽然又起了個念頭:倘若老四真的能爭到那個位子,那麽皇后之位憑什麽便宜了平庸的齊王妃?
到了那時,不再是她與老四一致對外,而是她該為娘家好好謀劃的時候了,她的侄女為何不能當皇后呢?
賢妃思緒飛揚,隻覺這個主意簡直兩全其美,嘴角掛上若有若無的笑。
有季芳華的救場,之後又恢復了熱鬧。
等眾女展示差不多了,賢妃與莊妃對視一眼。
賢妃清清嗓子,笑道:“莊妃妹妹,你有沒有覺得長江後浪推前浪,今日本宮果然大開了眼界。”
莊妃莞爾:“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世事原是如此。賢妃姐姐若是瞧著眼熱,大可不必。”
賢妃大笑:“我一把年紀了怎麽和這些花朵般的小姑娘比。只是這些孩子個個有本事,竟令我一時評不出好賴來。”
“確實如此。”莊妃微微點頭。
賢妃看向蜀王與鬱謹:“這樣吧,今日就由兩位王爺替我與莊妃選出表現最出眾的幾位貴女來,也好讓我們準備的一些小玩意兒有機會送出去,不知二位王爺覺得如何?”
蜀王起身抱拳:“娘娘信得過,小王就大膽一選了。若是眼拙,還請娘娘與各位姑娘海涵。”
鬱謹沒有蜀王的謙遜,表現十分坦蕩:“多謝娘娘給兒臣的機會。”
賢妃與莊妃笑而不語,眾女則悄悄紅了臉。
無論是蜀王的風度翩翩,還是燕王的俊美無儔,都使她們對接下來的贈花心生期待。
也不知今日入選的會有幾人。
很快兩名宮女各提著一只花籃上前來,籃中是數支綠梅
眾女面上竭力保持著雲淡風輕,實則早就默數起綠梅的數量。
一支,兩支……
兩只花籃中各放了六支梅花,一只花籃中的梅枝系了粉帶,另一只花籃中的梅枝系了藍帶。
眾女心情雀躍起來,登時有了精神。
一個花籃裡有六支梅花,那就意味著兩位王爺會各選出六個候選人。這樣一來,在場眾人會有十二人入選,機會並不小。
見宮婢在兩位皇子面前站定,賢妃微微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蜀王看向鬱謹。
鬱謹笑道:“六哥先請。”
“那為兄就卻之不恭了。”蜀王抽出一枝系著藍帶的梅花,向眾女走去。
隨著他走近,眾女的心跟著提起。
走到薑似身側時,蜀王腳步微頓,而後繼續向前走去。
他心中長長歎了口氣:罷了,這是選正妃,不是挑側妃,家世、品性這些遠比容貌重要。
不能意氣用事,不能讓母妃失望……
鬱謹緊盯著蜀王背影,微微揚唇。
老六還算識趣。
而這時,明明已經走過薑似的蜀王突然轉身,大步返回來把手中梅花放到了薑似面前的白玉盤上。
去他娘的家世品性比容貌重要,說這話肯定是因為那些姑娘還不夠美,更沒有令含苞梅花綻放的本事!
剛看了一下月票,居然超乎意料的多(咳咳,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期望值本來就比較低),瞬間有些茫然:發生了什麽?我在哪?我是誰?難道我就這麽不經意間成為被愛投票的小天使們深愛著的人了嗎?鞠躬感謝,下個月見啦,親愛的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