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服務員推開格柵,又上了七八道菜。
祝溫書驚訝地看著自己面前沒怎麽動過的食物被撤走,等服務員出去了,她連忙說:“你點這麽多幹什麽?吃不完浪費了,這裡又不便宜!”
“沒事。”
令琛把一份海鮮茶碗蒸往祝溫書面前推,“嘗嘗這個。”
“……”
華夫餅們對不起了。
祝溫書拿起杓子喝了一口,現撈的鮑魚鑲嵌在嫩雞蛋裡,差點把她鮮吐。
一一吃了幾口後,祝溫書實在勉強不下,還是放了筷子。
令琛又抬頭看過來。
見他又要拿手機點菜,祝溫書連忙說:“別浪費了,我只是吃不下!”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半晌才“哦”了一聲。
“你們吃過晚飯了?”
祝溫書:“……沒有,我在減肥。”
令琛的視線迅速掃了祝溫書一圈兒,雖然沒說話,臉上的意思卻很明顯。
你哪兒需要減肥了?
“我真的胖了,肉都藏著。”
祝溫書攏了攏自己的外套,“脫了衣服才看得見。”
“……”
剛說完,祝溫書的眉心跳了跳。
她剛剛說了什麽渾話。
這聽起來怎麽像,在暗示!
度過了極為安靜的兩秒,祝溫書終於鼓起勇氣偷偷去看令琛。
卻見他好像根本沒多想,低頭悶不作聲地吃著東西。
好吧。
是她淫者見淫了,人家根本沒多想。
與此同時。
“令琛。”祝溫書看了一眼桌邊,開口道,“令琛?”
他抬眼。
“幹嘛?”
祝溫書:“有人給你打電話。”
令琛側眼看過去,“哦。”
等令琛拿著手機出去,祝溫書撐著榻榻米,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為人師表,以後說話一定要篩他個三遍!
正想著,祝溫書的手機也響起。
“喂,幹什麽?”
來電的是鍾婭,她沒寒暄,開門見山。
“你跟令琛什麽情況?”
祝溫書下意識看了眼門外:“啊?”
“我剛剛才反應過來!”
鍾婭說,“你們昨晚那樣子不對勁啊!”
“就……”祝溫書低聲說,“正常情況。”
“正常個屁!”
鍾婭音量突然拔高,“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吧祝溫書,都這樣了你還糊弄我?”
祝溫書:“就是正常的男女情況……吧?”
鍾婭:“……你等會兒。”
祝溫書:“幹嘛?”
鍾婭:“我找根充電線,你給我展開講講。”
“別,我現在不方便講。”祝溫書說,“我在外面吃飯呢。”
“哦,和誰啊?”
沒聽到祝溫書的回答,鍾婭這回腦袋終於靈光了。
“你們真是……昨天不是才一起吃飯,至於嗎!”
“……”
祝溫書說,“其實我和他……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就這樣了。”
剛說完這句,祝溫書聽到格柵推動的聲音,連忙摁了電話,隨後給鍾婭發消息。
【祝溫書】:他過來了,先不說了。
【鍾婭】:幾點回家?
——不確定,應該快了,到家給你回電話。
編輯完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對面又跳出新消息。
【鍾婭】:姐妹很擔心你。
【祝溫書】:……
打字的間隙,令琛已經坐回對面。
祝溫書以為他沒聽見剛剛的電話,正要開口說話,就聽他冷不丁道:“其實也不算莫名其妙吧。”
祝溫書手指一僵,抬眼看他。
“我覺得,”
兩人的目光在燈下相撞,令琛看著她,瞳孔裡映著她的面孔,“我還挺明顯的。”
也不知是不是外套攏得太緊,祝溫書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一股細密的發熱感。
半晌,她低聲說:“不是說你。”
“哦。”
令琛歪頭,手撐著臉頰,沒繼續看祝溫書,“但是你臉紅了。”
-
平穩下降的深秋在一波冷空氣的侵襲後,突然就進入了初冬。
周三下午,祝溫書領著一群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學生放學,看見盧梓熙的哥哥又來接她,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神思突然又飄回了那晚。
哪裡明顯了。
祝溫書想,人家盧梓熙哥哥這才叫明顯,令琛可能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唉,不過大明星嘛,能理解。
可能平時只需要勾勾手指。
正想著,祝溫書的目光被一對老夫妻吸走。
每個班都有固定的接送路段,幾個月下來,祝溫書對這些家長基本眼熟。
因此她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對陌生的老夫妻時,不由得多注意了幾眼。
他們和其他爺爺奶奶一樣焦急地張望著,只是眼裡少了幾分明確性,目光一個個掃過隊伍裡的孩子,每一個都會打量幾分。
直到令思淵的保姆走過來,正要帶走他時,那對老夫妻突然跑過來,匆忙之間擠開祝溫書,從保姆手裡奪過令思淵的小手,用力握著並彎腰說道:“哎喲我的小重孫兒,可算等到你放學了,冷不冷呀?餓不餓呀?太姥爺太姥姥帶你回家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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