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假酒後勁太大,祝溫書聽他這麽說了才反應過來,這房子要真的才裝修好,令琛也不可能帶她過來。
估計已經晾曬幾個月了。
“那你怎麽一直住淵淵家裡?自己有家不住。”
令琛目光在飯菜上頓了片刻,才輕描淡寫地說:“懶得搬。”
在祝溫書問他之前,其實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盧曼曼倒是提過兩次,問他準備什麽時候搬回來,她好做準備。
令琛一直用“再說”兩個字敷衍盧曼曼,然後一直賴在令興言家裡。
其實現在想來,其實就是習慣了家裡隨時有人的聲音後,就不願意回到這個樣板間了。
但此時此刻,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
無非就是因為面前坐了一個祝溫書。
“溫書。”
他忽然開口道。
“嗯?”
祝溫書還在打量這房子的裝潢,看都沒看令琛一眼,“幹嘛?”
“你覺得這房子好看嗎?”
“好看。”
祝溫書給了個中肯的評價,隨即又補充自己的意見,“但我不喜歡這種風格,像個藝術品,不像一個家。”
令琛放下筷子,坐直了平視祝溫書。
“那你喜歡什麽風格?”
“美式田園風吧。”祝溫書轉回頭,沒注意到令琛的神情,只是托腮看著前方的黑白壁畫,“餐廳裡擺點花花草草不比這種後現代風格讓人有食欲嗎?”
“嗯。”
令琛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
今天的雨在傍晚時分落了下來,天色比平時暗得更早。
還不到七點,小區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
應霏睡醒後,拖著疲憊的腳步出來,下意識要去洗手間,卻被客廳裡的呻吟吸引了注意力。
她徐徐換頭,看見沙發上躺了一個人。
“你怎麽還沒走?”
昨晚令琛帶著祝溫書離去後,應霏和施雪兒在餐廳裡呆坐了足足有三四十分鍾。
後來應霏實在撐不住,直接回房間睡覺。
這一晚她哭了醉了,還受了驚嚇,一覺醒來頭痛欲裂。
這會兒看到施雪兒,應霏想起自己昨晚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幡然醒悟還順著她的話誇了令琛兩句,現在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巴掌。
“我不走。”
施雪兒捂著肚子哼哼唧唧地說,“我要等祝老師回來。”
“……”
應霏翻了個白眼,“你倆互相拉黑了是嗎?就不能打個電話?”
“我不。”
施雪兒咬咬唇,低聲嘀咕,“我怕打擾他們。”
見應霏愣著不動,施雪兒又說:“有吃的沒?我胃痛。”
“沒。”
應霏掉頭就走。
“哎喲……要不是陪有的人喝酒,我至於這麽胃痛嗎?”
施雪兒抱著枕頭滾了兩圈,“算了,我還是點個外賣吧。”
“煩死了!”
應霏跺跺腳,怒氣衝衝地走去廚房,粗暴地掏出小煮鍋開始洗米。
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後,應霏還沒能接受祝溫書的男朋友是令琛這件事。
可眼見為實,她欺騙不了自己。
而她作為令琛的黑粉頭子,平時在網上變著花樣罵他的時候完全沒在怕,不過是因為隔著網絡罷了。
現在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舞到正主面前,應霏隻覺得眼前一黑,預感自己即將被令琛親自送進局子。
她還年輕她不想吃牢飯。
於是,她背對施雪兒說:“喂,等下她回來了,你去問。”
“憑什麽?!”
施雪兒說,“你倆是室友,你跟她比較熟,你去問。”
比起黑粉,施雪兒這個狂熱粉也好不到哪去。
震驚過後,她想到自己平時在祝溫書面前瘋狂花癡人家男朋友就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好像還說過想睡到他。
也不知道祝溫書有沒有把她當小三看待。
嗚嗚嗚她真的只是口嗨啊。
“我跟她不熟!”
應霏說,“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去問。”
“我不要!我跟她才認識幾個月,我們關系不好!”
“我是令琛的黑粉!我問不出口!”
“我是令琛的腦殘粉!我更問不住口!”
話音剛落,門突然打開了。
祝溫書走進來時,屋子裡兩人像按了暫停鍵,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怎麽了?”
祝溫書問。
應霏突然豎起兩根手指,“我發誓,我對令琛從此黑轉粉!”
“?”
施雪兒瞪大眼睛看向應霏,也學她豎起兩根手指:“我從此粉轉黑!”
第64章
房間裡的外賣包裝和酒瓶還沒有收拾,充斥著難聞的味道。
祝溫書第一次醉酒,至今還有點頭暈,聞到這些更難受,便沉默了一會兒。
她其實沒聽明白應霏和施雪兒話裡的意思,不過也無所謂了,總之她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不用她再琢磨怎麽開口。
片刻後,祝溫書平靜地點點頭。
“令琛說他同意了。”
室內鴉雀無聲。
應霏和施雪兒目定口呆,只有視線勉強能跟著祝溫書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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