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上只剩三人後,令興言手指敲了敲大腿,又想說點兒什麽。
但扭頭一看,令琛已經玩兒起了手機。
他張了張口,躊躇半天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算了。
他收回視線,扭頭看向窗外。
這時,身旁的人淡淡開口:“你想說什麽就說。”
“?”
令興言坐直,朝令琛那邊靠了點兒。
“那這次可是你叫我說的。”
令琛瞥他一眼,冷著臉繼續看手機。
“其實你也知道我想說什麽。”
令興言本來想問祝溫書是不是就那位小蠶同學,但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答案,沒必要浪費口舌。
“你現在是什麽打算?”
令琛:“沒什麽打算。”
“是麽?”
令興言笑,“其實我有點兒搞不懂你,不過首先我先擺明態度,我可不是反對你談戀愛,我作為你哥,比誰都希望你好。但只是不想希望你瞞著我。你也知道現在的輿論有多恐怖,我不得不防微杜漸,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緋聞,我還蒙在鼓裡被打個措手不及。”
令琛視線沒離開手機,輕哼一聲:“你想得可真多。”
“我能不想多點嗎?”令興言揉揉眉心,“這可不是小事。”
令琛:“我沒那個意思。”
令興言:“沒哪個意思?喜歡又不追?”
令琛沒搭腔。
“不是吧。”令興言一臉驚歎,“大明星還搞暗戀那一套呢?”
長達好幾秒的沉默後,令琛垂眸繼續看手機,極輕地吐出幾個字。
“大明星算什麽。”
“行,隨你,不追就不追吧,我剛好省心。”
令興言一哂,腦袋徐徐靠向窗,拉長語調,不鹹不淡地說:“唉,就是不知道這麽晚了人姑娘安全到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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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發的園區確實挺難打車,不過祝溫書運氣不錯,剛好有經過的網約車司機接了單,沒讓她等多久。
回程一路通暢,到家時,不過才八點半。
應霏的房間亮著燈,門沒管,隱隱約約傳來她跟人電話爭吵的聲音。
祝溫書輕手輕腳地經過,帶上了她的房門,才回自己房間。
脫了外套坐到書桌前,她盯著面前的小綠植,腦子裡又開始盤旋令琛今天在她耳邊彈的那首曲子。
沒有歌詞,也沒有其他樂器的合奏,隻隨意聽了一遍,旋律就像在她腦子裡生了根似的盤踞在她腦海裡。
此時,她終於有點明明令琛為什麽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紅到家喻戶曉。
如今某些新歌為了追求脫俗,擰巴到讓人根本聽不懂,很難讓除了粉絲以外的人想單曲循環。
而令琛的旋律總在靈動不流俗,與朗朗上口之間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大概就是所謂的,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所以他的大眾接受度極高,是祝溫書這麽多年來,唯一在自己的朋友圈見過許多“活粉”的男明星。
關於他的事情在腦子裡盤旋片刻後,祝溫書突然有點兒想聽聽令琛其他歌是什麽樣的。
她從櫃子裡找出前幾天買的CD,拆了塑封拿著光盤,往房間一張望,突然回過神——
這個年代,誰家還買CD機啊?!
她拿著CD,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隻怪自己當時被封面迷惑住,花錢買了個裝飾品回來。
最後,祝溫書無奈地把CD放到書架上,為了不浪費錢,還專門把好看的封面露出來。
然後打開iPad連上床頭的藍牙音響,隨便找了一個令琛的歌單隨機播放,安靜地聽了一會兒,便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備課。
周末的夜晚比往常要吵鬧一些,樓下車水馬龍笛聲四起,關著窗也隔絕不斷。
但祝溫書幾乎沒有被雜音擾亂,認認真真地伏案工作了兩個多小時。
等她將筆記本電腦合上,抬頭一看,時針居然已經指向十點。
她伸著懶腰起身,一手揉捏酸痛的脖子,另一隻手撈起手機。
在她備課的那一兩個小時裡,不少家長給祝溫書發了消息,她一條條回復下來,花了不少時間。
再往下拉,看見令琛的對話框有一條來自一個小時前的未讀消息。
【c】:到家沒?
祝溫書目光有片刻的凝滯。
從大學起,她和朋友出去玩,不論男女,但凡是夜裡回家,都會有互相報平安的習慣。
如果有男生同行,他們大多還會主動詢問有沒有安全到家。
但祝溫書今天回家後沒有跟令琛說一聲,是因為她覺得令琛這種明星,應該沒有普通男生的那種習慣。
現在看來,倒是她思慮不周全。
“已經到啦,回來的時候忘了跟你說一聲。”
字剛打完,還沒來得及發出去,界面突然被打斷——
令琛撥了一個語音電話過來。
“喂?”
接通電話的同時,祝溫書坐到床頭,“怎麽啦?”
“你——”
令琛剛說了一個字,突然頓住。
祝溫書以為網絡卡了,又“喂”了一聲,“你聽得見嗎?”
“嗯。”
一霎後,令琛聲音沉沉響起,“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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