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郡王,你別信他說的謊話。
他肯定是為了保全自己的烏紗帽,才故意編出個余小姐失蹤的故事。
本皇子不信他們這麽大一座府邸,能讓一個千金大小姐憑空消失。”
余康泰都快急哭了。
“我真的沒有說謊!”
蕭倦斷案無數,如何能看不出余康泰有所隱瞞?
他目光沉沉地凝望著余康泰,冷冷問道。
“就算裊裊不見了,當歸總還在吧?你把她叫出來。”
以他對余家人的了解,這些人跟余裊裊都有隔閡,整個余府也就只有當歸是跟余裊裊一條心的。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當歸會說實話。
余康泰:“當歸出去找人了,還沒回來。”
沈瑞冷笑:“怎麽就這麽巧,一個兩個全都不在府中?”
余康泰百口莫辯。
此時余娉娉正躲在門口。
她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見到父親被六皇子問得無話可說,心中萬分著急。
她正想沖出去幫父親說話,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管家的聲音。
“公子和大小姐回來了!”
余娉娉豁然轉身:“姐姐真的回來了?”
管家使勁點頭:“他們剛從後門進了余府,這會兒他們已經去了青玉居。”
余娉娉驚喜不已,可算是回來了!
她提著裙擺,急匆匆地朝著青玉居跑過去。
此時青玉居裡亂糟糟的。
丫鬟們正在七手八腳往余裊裊身上套衣服。
換好衣服後,當歸拿起梳子,飛快地給小姐梳頭。
但因為余裊裊的頭髮還是濕的,梳起來非常困難,梳子時不時就要卡一下。
余裊裊很怕錯過吉時,催促道。
“不用梳得那麽精細,只要大差不差就行了。”
當歸嚴肅道:“今日可是您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怎麽能那麽敷衍?”
余裊裊:“時間不多了呀,你快點。”
她說完就拿起螺黛,準備給自己描眉。
但因為她身上冷得直哆嗦,捏著螺黛的手指不住顫抖,畫出來的眉毛也是歪七扭八。
這時余娉娉跑了進來。
她一看到余裊裊臉上的眉毛,登時就被嚇了一跳。
“姐,你臉上怎麽長了毛毛蟲?”
余裊裊放下螺黛,惱羞成怒地道:“閉嘴!”
余娉娉走過去,用沾濕的帕子幫她擦掉眉毛,發現她臉色煞白,額頭還滾燙,不由得問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請大夫給你看看?”
余裊裊打了個噴嚏,然後用帕子揉了下鼻子,悶聲道:“我沒事,就是有點著涼而已。”
說完她又要拿起螺黛,準備再畫一遍眉毛。
余娉娉見她的手指抖個不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螺黛。
“你坐著別動,我來幫你化妝。”
余裊裊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你能行嗎?”
余娉娉揚起小下巴,信心十足:“你就瞧好吧!”
她在廚藝上是沒什麽天分,但在化妝上確實很有一手。
很快她就幫余裊裊畫了個美美的妝容。
余裊裊對著鏡子左右端詳。
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被脂粉掩蓋,但分寸把握得很好,絲毫不顯得妝容厚重,面頰白裡透紅,眉毛被描繪得非常精致,紅唇明艷飽滿。
真正的明眸皓齒,嬌艷動人。
余娉娉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得意地問道。
“怎麽樣?美不美?”
余裊裊非常誠實地回了句。
“我可真是太美了!”
余娉娉:“……”
是讓你誇我的手藝,不是讓你誇自己!
余晟端著薑湯走進來。
“姐,你快把這個喝了,驅一驅寒氣。”
余裊裊伸手接過碗,一口氣把薑湯喝光。
余娉娉立刻拿起口脂,給她補妝。
當歸將金燦燦的鳳釵戴到余裊裊的頭,再給她戴上耳環項鏈鐲子等一系列手勢,最後將一把大紅描金的卻扇塞進她手裡。
如此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余裊裊很怕誤了及時,催促道。
“快走快走!”
按理說新娘子化完妝後,還有很多個環節。
但現在時間緊迫,余裊裊沒心思再去管那些繁文縟節,特殊時刻一切從簡!
余娉娉和當歸一左一右扶著她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余晟在她面前蹲下。
“姐,我背你出門。”
這也是習俗,新娘子出嫁都得由娘家兄弟背著出門,直到上花轎之前,新娘子的腳都不能沾地。
余裊裊也不客氣,直接就往余晟背上一趴,手中卻扇指著前往,一聲令下。
“出發!”
余晟背著余裊裊站起身,邁步朝前走去。
當歸和余娉娉緊隨其後。
他們走出青玉居,直奔大門而去。
余裊裊忽然問道。
“我是不是很沉?”
余晟:“不沉啊。”
余裊裊:“那你為什麽走得這麽慢?”
余晟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如實回答。
“好吧你確實有點沉。”
他不過是背著她走了一段路,就感覺胳膊和腰背都酸得不行,走起路來每一步都非常沉重。
余裊裊用卻扇敲了下他的肩頭,沒好氣地道。
“我這麽瘦,能有多沉啊?
分明就是你太沒用了。
瞧瞧你這小身板,平日裡肯定沒怎麽鍛煉吧?
你該學學瑯郡王,多多鍛煉身體,沒事就練練武功啥的。”
余晟喘著氣辯駁道:“我跟姐夫不一樣,他是武將,我是文人。”
余裊裊:“瑯郡王雖是武將,但他也通文墨啊,你是文人,為何就不能練武?我看啊,就是你太沒用了。”
余晟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原本他還在為姐姐即將出嫁而感傷,這會兒是一點感傷都沒有了。
他隻恨不得快點兒把他姐給嫁出去。
想到這裡,余晟使出吃奶的勁兒,咬緊牙關加快步伐。
余府大門前。
余康泰百口莫辯,都已經絕望了。
沈瑞打算回宮,將此事稟報給父皇,他讓蕭倦跟他一塊走。
但被蕭倦拒絕了。
沈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不死心啊?
那個余裊裊根本就不想嫁給你,她已經跑了!
你就算在這裡等到天荒地老,她也不可能出現的!
你何苦非要丟這個臉呢?”
蕭倦沉聲道:“我不信她會逃婚,這裡面肯定是有誤會,我一定要見到她。”
見他執迷不悟,沈瑞的氣性一下子就上來了,皺著眉罵道。
“你還真是個榆木疙瘩啊!
人家在故意躲著你,你怎麽可能見得到她?
本皇子今兒就把話撂在這裡了,你今兒要是能見到余裊裊,我就把余府的大門給吃了!”
話音剛落地,就忽然聽到余府管家高喊一聲。
“新娘子出門咯!”
沈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