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名健談的農家漢子分開後,余嫋嫋一邊吃著豆花,一邊往杏花胡同走去。
蕭倦問道:“你去杏花胡同做什麽?”
余嫋嫋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目的說給了他聽。
誰知蕭倦卻堅決不同意。
“萬一這是個陷阱怎麽辦?我們不能去。”
余嫋嫋頓時就急了:“可是傷藥快用完了,如果我們不想辦法去買藥的話,你的傷就永遠都好不了了!”
蕭倦對此表現得很淡定。
“我的傷沒事,不用藥也沒關系。”
余嫋嫋:“怎麽可能沒關系?你的傷口都發炎了,必須要用藥才行!”
蕭倦轉身朝著跟杏花胡同相反的方向走去,口中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我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
余嫋嫋瞪著他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腳。
“好!你不肯去是吧?那我一個人去!”
說完她便轉身朝著杏花胡同的方向跑去。
蕭倦不得不調轉方向,大步流星地追上她。
他一把拉住余嫋嫋的手:“你別亂來!”
余嫋嫋扭過頭來,用紅通通的眼眶瞪著他,哽咽著說道。
“你知不知道,傷口發炎嚴重的話,是可能死人的!若是你死了,你讓我怎麽辦?你打算丟下我一個人嗎?”
蕭倦說不出話來。
余嫋嫋:“我不想讓你死,我想讓你一直陪著我,就這麽陪下去,永遠都不分開,嗚嗚嗚!”
蕭倦心裡又酸又軟。
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杓,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裡。
“好了,別哭了,我不會死的。”
旁邊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無數道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余嫋嫋繼續旁若無人地大哭:“嗚嗚嗚!”
蕭倦將油紙傘往她傾斜,擋住行人們的目光。
他低聲說道:“我們一起去杏花胡同買藥。”
余嫋嫋的哭聲立刻戛然而止。
她仰起腦袋,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蕭倦。
“不準反悔。”
蕭倦非常無奈:“嗯。”
余嫋嫋再度破涕為笑,立刻拉著蕭倦往前跑。
蕭倦提醒道:“慢點兒,小心別把碗裡豆花撒了,等下我還得把碗還回去。”
余嫋嫋把剩下的半碗豆花遞過去。
“我吃不完了,你幫我吃了吧。”
蕭倦隻得接過碗,三兩口把剩下的豆花吃了,在經過賣豆花的小攤時,他將空碗還給了老板。
兩人來到杏花胡同,余嫋嫋正要上前去敲門,卻被蕭倦叫住。
“你在這兒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余嫋嫋點點頭:“好,我在外面接應,裡面要是有問題的話,你就喊一聲。”
蕭倦:“若是我一直沒出來的話,你就走吧。”
余嫋嫋抿了下唇,很不高興:“你能不能別說這種話?”
蕭倦摸了下她的腦袋:“好吧,我不說了。”
他將小竹簽拿出來藏進袖子裡,然後將包袱和油紙傘一並交給余嫋嫋。
“我走了。”
“嗯。”
蕭倦沒有敲門,而是借助輕功翻過院牆,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人家的家裡。
胡同裡面很安靜,兩邊都是高高的院牆,陽光照不進來。
余嫋嫋收起油紙傘,靠牆站著,內心很是忐忑。
希望蕭倦一切順利。
可惜老天偏不讓她如願。
圍牆後方忽然響起兵器碰撞的清脆聲響,其中還夾雜著混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快!攔下他!別讓他翻牆跑了”
余嫋嫋心頭一驚,立刻抬頭往上望去,正好看到蕭倦飛上了牆頭。
但下一刻就有追兵也出現在了牆頭。
蕭倦手持無歸刀,眼中浮現殺機,沉聲道。
“嫋嫋,打傘!”
余嫋嫋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聽從了他的話,迅速打開油紙傘。
同一時間,蕭倦手中的無歸刀劃破了面前追兵的脖頸。
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如雨般落下,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油紙傘上。
原本素白的傘面,被染上了刺目血色。
緊接著那名追兵的屍體便跌落院牆,重重地摔在地上。
余嫋嫋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握著油紙傘的手微微顫抖。
蕭倦解決掉緊隨而來的兩名追兵,跳下院牆,一把拉住余嫋嫋的手。
“走!”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小鎮。
屋漏偏逢連夜雨。
原本好好的豔陽天忽然烏雲壓頂,眼看就要下大雨。
蕭倦加快速度帶著余嫋嫋往前跑。
不一會兒便有雨水落了下裡。
好在余嫋嫋沒把油紙傘丟掉,雨水落在傘面上,衝淡了殘留在傘面上的血色。
兩人沿著山路跑了許久,直到天黑才在山裡找到了一個廢棄許久的山神廟。
山神廟破得不成樣子,但好歹還能擋一擋風雨。
蕭倦在廟裡找了些乾木頭,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燃。
火堆散發出源源不斷的暖意,衝淡了雨夜帶來的寒冷。
余嫋嫋脫掉濕了的外衣,放到火邊烘烤。
她對蕭倦說道:“你也把衣服脫下來烤一烤吧。”
蕭倦背靠在柱子上,淡聲道:“我先歇會兒,等下再烤。”
余嫋嫋問道:“剛才追殺我們的那些人是官兵嗎?”
想起剛才的一幕幕,蕭倦眸光微沉。
“不是。”
余嫋嫋有點意外:“那他們幹嘛追殺我們?”
蕭倦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賞金。”
余嫋嫋恍然:“他們是為了得到一千兩黃金才來追殺我們的?”
蕭倦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他們跟藥鋪夥計應該是一夥的,藥鋪夥計借著身份便利尋找目標,在將人引誘到約定好的地點,如果被引過去的人真是通緝犯,他們便能順理成章地拿著人頭去領賞金,退一步說就算不是通緝犯,他們也能趁機敲詐一筆賺點小錢,怎麽都不虧。”
余嫋嫋耷拉下腦袋:“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個圈套,我差點就害了你。”
蕭倦安慰道:“他們行事周密,顯然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了,像這種敗類,留著也只能禍害更多的人,今日我重創了他們,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敢再害人了,我們這也算是變相地為民除害。”
余嫋嫋握緊小拳頭:“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
見她很快又打起精神來了,蕭倦放下心來。
他閉上眼睛準備休息會兒。
借著面前的火光,余嫋嫋發現他的臉色不大對勁,急忙問道。
“阿倦,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蕭倦睜開眼:“我沒事。”
余嫋嫋沒那麽好糊弄,直接道。
“你把衣服脫了,我要看看你背上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