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愣了一下,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幾秒鐘時間裡,她已經考慮出了結果——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好了,反正她和這人也不熟,而且也沒有證據說他在這兒就是等她的。嗯,就是這樣。
可就在她剛從他身邊走過,那男人就笑眯眯地問道:“要回去嗎?剛好我出公務,送你一程好了。”
阮夢連忙拒絕:“不用了,我坐公交就行了,比較方便,呵呵。”
“呵呵?”溫予丞學她笑。“我聽別人說,當有人對你呵呵的時候,她心裡一定都是在罵QNMLGB。”
雖然感覺到這男人似乎不是什麼表裡如一的人,但是這樣的髒話直接出口未免也太粗俗了吧?阮夢看了溫予丞一眼,還是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她怕的只有衛宮懸一人,就那還是因為自己太怕再次失控了,對於這男人,她可沒有要顧慮的。“溫副總想多了,我沒有罵人的意思。”說完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啊,都快一點了,我要趕緊回家去了,溫副總再見。”說完從他身邊擦過去,拔腿就想溜。
那句話怎麼說的,寧惹君子不犯小人,這溫予丞一看就是很明顯的那種小人,完全不像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溫和善良。這年頭什麼都不能信,男人是其中之最。阮夢戒備地盯著溫予丞看,先前在他面前怯怯懦懦的是因為她第一次進衛氏,又要見到衛宮懸,但那並不代表她就是軟包子,人人可欺。
“喂,我說包子。”
包、包子?!都說她不是人人可欺的軟包子了!“我不叫包子!”她轉頭,對那個閒閒倚著墻角笑得一臉陽光的美男怒目而視。
“那你比較喜歡小老鼠這個名字?”見阮夢又要說話,溫予丞先一步截斷了她。“瞧瞧你剛剛進來的樣子,再瞧瞧你面對宮懸的樣子,說你不是小老鼠都沒人信。”又膽小又自卑,還故作勇敢,其實她眼裡的害怕是那麼明顯,她怎麼以為沒人看得出來呢?他看得出來,那個是她丈夫的男人自然也看得出來。
只不過他的興趣在於為什麼母老虎轉身一變小老鼠?這才是他好奇的。之所以叫她包子,也是因為那張圓滾滾的臉福態的不得了,笑起來五官眯成一團,活脫脫一顆大肉包。嗯?問他為什麼不是小肉包?因為這女人很高好嗎?要不是她又白又嫩,就連大肉包都稱不上,而是成女壯士了。女人怎麼能胖呢?又胖又高,豈不是女壯士?
他心裡想的什麼阮夢看不出來。她原本就不是善解人意的型。現在這樣也不過是因為前世死過一次,所以學機靈了而已。而且、而且這個叫溫予丞的男人……先前她還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但剛剛她想到了,就是前世那個幸災樂禍她這個糟糠黃臉婆被拋棄笑得最歡的那個男人。刻薄小心眼到了極點。
阮夢這才想起來,她一直在意的那句話——自己才是小三,介入了衛宮懸和那個女人之間。這樣的話,不也是從這個男人嘴裡聽來的?只不過她從來沒有見過說出這些話的溫予丞罷了,宴會上那些鄙夷和白眼已經夠她了解這些話都是誰說的了。
咬牙:“我也不叫小老鼠。”
“那就包子了。”溫予丞自說自話地給她起了個綽號,阮夢雙手握拳,她實在是討厭這裡的環境,自己與這兒格格不入,這裡的人都是光鮮亮麗的,只有自己,灰頭土臉。她不喜歡這兒。“我說包子,我可是很少主動送女人回家的。”言下之意是你快快謝主隆恩。
阮夢想打他,當然只是想。她如果真下手了,那麼不用溫予丞有反應,衛氏裡所有女職員就能把她撕個屍骨無存。
惹不起,她連躲也躲不起了嗎?這男人什麼毛病,只見過一面就自來熟的送她回家。“真的不用了,麻煩溫副總,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溫予丞才發現這顆包子居然也很會說話,隨後一想立刻釋然。當然了,她要是不會說話能使手段嫁給宮懸嗎?“沒什麼好過意不去的,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誰跟他是一家人?
兩人在這兒僵持不下呢,總裁室的門一下開了,衛宮懸和秘書小姐一起走了出來,見阮夢還在這兒不禁有些訝異,眼神轉到溫予丞身上,就大概知道為什麼了。他這個死黨最愛?渾水,唯恐天下不亂,這也是他當初結婚時為什麼不跟他說的原因。“軟,怎麼還沒回去?晚上記得做好飯等我回家。”
阮夢一僵,看到秘書小姐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好像是在奇怪為什麼總裁會對個胖的連五官都看不清的女人說這樣的話,眼角余光瞄到幸災樂禍的溫予丞,阮夢咬了咬牙,低下頭:“知道了,總裁。”
此話一出,秘書小姐眼裡的驚訝立刻褪去。傭人嘛!大家都懂得。
溫予丞愣了一下,驀地仰天大笑起來。秘書小姐描繪精緻的眼立刻涌上一層訝異,不知道一向溫文爾雅的副總笑個什麼勁兒。
“什麼總——”
忙不迭打斷衛宮懸的話,生怕穿幫的阮夢笑得很尷尬:“嗯,那什麼,我先回去打掃衛生了,總裁溫副總再見。”說完,胖嘟嘟的身子就以著光速消失在電梯裡。
溫予丞扶著墻笑得直不起腰,他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寶的女人!衛宮懸眨了眨眼,也知道發生什麼了,他也覺得好笑,好幾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阮夢原來這麼好玩。雖然眼裡帶笑,但是英俊的臉上仍然嚴肅的神色,“溫副總,開會時間到了,走吧。”
溫予丞笑啊,他已經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沒想到一顆包子就能讓他笑成這樣。他對著衛宮懸擺擺手:“好,就、就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