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裡面是什麼,然後再說要不要。”阮母對天翻了個白眼,拿這個越老越像小孩子的男人沒辦法,她將手上的小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到床頭櫃裡,想了想,又在上邊壓了幾本書才算完。阮父看著妻子怪怪的舉動,像是在藏什麼寶寶,眉頭一皺,問道:“你在做什麼?”
阮母便又將剛剛放好的錦盒拿出來給他看,裡面是一塊顏色乳白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古玉。她這人一生不好別的,就只愛玉,衛宮懸當年還是她學生的時候就知道她這一愛好,於是這次送的禮物非常得她歡心。就憑這塊玉,他們家就能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俗物!”阮父表示非常不屑,“我可不喜歡這些銅臭味大的東西。”可手上的盒子一開,他就愣住了,臉上瞬間呈現出狂喜之色:“這個、這個是——”
阮母懶洋洋地看著自家老公欣喜若狂的樣子。“張旭的真跡,市價少說幾千萬。”女婿還真是敢出手。
這可是阮父的心頭好,他愛書法,尤其是愛張旭的字,可張旭的真跡幾乎都被收藏了,並且不願割愛,這一直是阮父的遺憾,現在衛宮懸一出手便是張旭的真跡,他如何能不驚喜?!“這、這真是——”
“既然喜歡人家送的禮物,就對人家好一點,而且照我看,宮懸也沒那麼過分,他對咱們乖寶還是挺不錯的。”阮母掀開了被子上床,稍稍打了個呵欠。阮父仍然呆呆地注視著那龍飛鳳舞的字,內心久久難以平靜。可轉念一想,難不成就因為一幅字自己就把女兒給賣了?那當然不行!可是送回去他又不捨得,糾結了半天,他還是把真跡小心地卷起來放好,決定先裱起來再說好了,關於衛宮懸……嗯,先觀察幾天看看……
阮夢愁死了,她抱著那麼多可愛的玩偶在房間裡四下竄,不知道都該擺到哪裡好。雖然房間夠大,但書占了大多數,並沒有剩餘多少空地。剛好衛宮懸從浴室裡走出來,邊擦著頭髮邊看著她跟只小兔子似的來回蹦,笑道:“乖寶,你在幹什麼?”
回頭,一臉的可憐兮兮:“阿懸……你說我把這隻熊放到哪裡才好啊?”她比了比書櫥,又比了比衣櫃,房間裡其他能放東西的地方她幾乎都已經放了,就只剩這麼一隻。“都怪你啦,我都說別買這麼多了。”她就算再喜歡玩偶,也不希望自己的房間變成玩具店。
衛宮懸笑著摟住她,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放這裡。”說著便接過她小手裡的熊擱到了床上,然後把阮夢的枕頭朝自己挪了挪,幸好床夠大,不僅能放下一隻大熊,還能讓他更加親近媳婦,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啊。
阮夢歪著腦袋看了看,也覺得不錯,便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小手摸上衛宮懸的頭髮,覺得濕漉漉的,便扯過他手裡的毛巾幫他擦起來。之前她也給他用吹風機吹過,可吹過後就杯具了,大神的頭髮又黑又亮,唯一的缺點就是吹完後會變成卷毛。他自己對卷毛深惡痛絕,又不喜歡髮膠的味道,所以再也不肯用吹風機。
擦完頭髮就快九點了,阮家父母的作息非常規律,阮夢現在有了孩子,自然也不會晚睡。衛宮懸卻沒有這麼好運,雖然現在是休假中,但是一些重要的文件還是得他親自過目,順手把傳真機和筆電搬到床上,阮夢躺在他懷裡,打了個呵欠,蹭了蹭他,也頗為認真地盯著屏幕看,但看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了。衛宮懸給她調整好姿勢,確定不會壓到肚子,才將注意力重新移到屏幕上。
可阮夢睡了一會兒,突然抬頭道:“阿懸,我睡不著。”
衛宮懸立刻合上手裡的文件:“要不要老公講故事給你聽?”
“不要。”阮夢搖頭,又蹭蹭他的胸膛,七手八腳地從他懷裡爬起來:“對了,阿懸,你要不要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聞言,衛宮懸驚喜不已:“當然要。”看著小包子要爬下床,他連忙按住她的小腰:“在哪裡,我去拿。”
阮夢指了指書架:“最下面的那個抽屜裡,最下面的一本。”
在她脣上親了口,衛宮懸穿鞋下床,抱了好幾本厚厚的相冊回來。
阮夢迫不及待地打開,從前世她開始自暴自棄起,就再也沒看過這些照片了,那些曾經屬於她的,美好的親情,都在時光裡被她自己一點點丟棄掉了。
“阿懸阿懸,你看這個是誰?”阮夢笑得眯起眼睛,指著第一張照片上一個小小的嬰兒。
“當然是我家乖寶。”這個問題太簡單了。
“那這個呢?”
看著上面那個白嫩嫩纖細細的小女娃,衛宮懸詫異地看向懷裡的老婆:“乖寶小時候這麼瘦?”
“嗯,媽媽說我以前很瘦很漂亮的,不然你看媽媽就知道了嘛,她那麼美,我是她女兒,當然不會差到哪裡去。”阮夢的眼神很是懷念。“可惜我三歲的時候生了病,激素用多了,就跟吹氣球似的胖起來,醫生說需要時間慢慢瘦下來,可是不管我怎麼運動怎麼改善食譜都沒辦法。”她攤攤手錶示無奈,“誰知道到了這把年紀才瘦下來。”整整二十年……難道是因為自己重生了的緣故?阮夢總覺得現在瘦的特別容易,比做什麼運動都有效。
衛宮懸憐惜地撫著她的小臉:“一定很疼是不是?”看著阮夢搖頭,知道她那時候年紀小,應該不記得了,可設身處地一想,他便覺得無比心疼,恨不得能代她承受那種痛苦。“我家乖寶真勇敢。”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看著照片一邊聊天,直到阮夢睏倦地再也撐不住,沉沉睡去。衛宮懸才輕輕將相冊放到床頭,幫阮夢調整好姿勢,重新打開文件看起來。
第二天早上,衛宮懸很有禮貌地朝岳父打招呼,他叫了聲爸,道了早安,根據昨天的相處來看,阮父應該會白他一眼說“別套近乎我可不是你爸”,可今兒個他卻只是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一見這場景,衛宮懸就明白了,感情是昨天自己送的禮物起了作用了!果然送禮要投其所好才行……
阮夢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包子臉上掛著甜美的笑,懷孕後她稍稍變得圓潤了些,摸起來肉肉的,舒服死人。衛宮懸掐掐她嫩嘟嘟的臉蛋兒,親了她一口:“起來啦?” “嗯嗯,你怎麼不叫我啊。”阮夢鼓著腮幫子,萌的不行,衛宮懸最受不了她眨著萌死人的大眼睛無辜又乖巧的樣子了,當下就想摁住她狠狠地親上一頓,可他們正站在樓梯口呢,暗暗深呼吸壓下下腹冒起的火,他牽著阮夢下樓,小心地看著她,不讓她踩花了:“你睡得跟小豬一樣,我怎麼叫也叫不醒。”
“小豬?!”阮夢炸毛。“你才是小豬,你全家都是小豬。”
衛宮懸可不生氣,寵溺地揉揉她的發,四下瞟了一眼,見岳父岳母都在廚房忙,便閃電般地偷親一口:“是啊,我是小豬,我老婆是小母豬,肚子裡還有一隻小小豬。”
阮夢這才意識到罵到自己了==剛想回嘴,就看見父親正一臉不爽地瞧著自己,於是趕忙推開老公,奔向父親的懷抱:“爸爸爸爸,你起的好早哦,都給我做什麼好吃的了?”一臉小饞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