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他口中低低的唸著這個名字,忽然面色有些扭曲。
「你怎麼了?」
見那小少年的面色驟變,整個人身上的氣質也為之陡然一變,君雲卿心中幾乎是下意識的一緊,帶著念影就往後退了一步。
對方不會是和多魯大領主一脈交好的派系的人物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趁早保持距離的好。
君雲卿確定,在這個軍營中,會聽到自己的名字從而色變的,只有多魯大領主一脈的人。
其他的人,還沒那麼無聊。
然而,當她看著對方一臉痛苦的捂著頭時,才知道自己是誤會了對方。
「大人!」
看著小少年摀住了頭,暗處的護衛們心中一緊,一人就要衝出,卻被身邊的同伴拉住。
「沒事的!大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這樣,這個時候,我們千萬不能靠近他!讓大人自己好好的度過就行了!」
那名護衛道。
「可是……」
「沒有可是,這個時候的大人是最具攻擊力的,所有妄圖碰觸到他的人,都會被無差別攻擊!你想死嗎?」
那護衛厲聲道。
之前那人不吭聲了。
「你沒事吧?」
看著對方突然這樣,顯然是非常痛苦的樣子,君雲卿抱著念影上前了一步,問道。
「唰!」
小少年突然抬起了頭,君雲卿心中倏然一驚。
卻是她看見了對方的額頭上,一個奇怪的符文印記,陡然在上面劇烈的閃爍著。
那上面縈繞著的氣息,讓君雲卿感覺到十分的熟悉。
這不是和她體內的祖皇之力氣息十分想像的嗎?
就連那符文印記,她也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總覺得,好像自己知道那符文印記的含義。
「束縛……」
在君雲卿這麼想著時,她口中,忽然脫口而出了兩個字。
「唰!」
那小少年的一雙眼睛,倏然緊盯在了她身上。
顯然是對她所說的那兩個字有了反應。
被對方那驟然血紅的目光盯著,君雲卿心中猛的驚了一下。
她正要後退,卻見對方驀然猶如野獸咆哮一般的低吼了一聲。
在那一聲低吼後,他額頭之上的疼痛顯然更劇烈了。
「你……」
君雲卿遲疑了一下,抱著小念影又向前走了一步。
她有感覺,對方並不會傷害她和兒子。
同時,君雲卿也想弄明白,對方額頭之上,怎麼會有一個自己這麼熟悉的印記?
她明明不知道那印記代表著什麼意思,但卻似乎對這印記萬分的熟悉。
還有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那一聲「束縛」,到底是什麼意思?
君雲卿想著,不由自主的,就靠近了那正在苦苦掙扎,和額頭的劇烈疼痛對抗著的小少年。
就在這時,小念影忽然呀呀的叫了一聲,掙脫了君雲卿裹著他的手,朝那低著頭的少年伸出了雙手。
「呀呀……」
「念影!」
君雲卿心中一緊,急忙伸手去擋。
在這一擋一裹之下,她的手,碰觸到了那少年的身體。
「吼!」
猶如野獸咆哮一般的巨吼之聲,再度響起來。
君雲卿看著那少年弓直了背,一股若有若無的絕強氣息,縈繞在他周圍,好像下一刻,就會撲將上來。
「糟了!那個女人死定了!在大人最狂躁最掙扎的時候,竟然敢觸碰大人!」
那些暗處守衛著的護衛看著君雲卿的動作,面上都是一陣的搖頭。
「是啊。如果她當時就帶著她懷裡的小食物遠離,應該就會沒事。不過現在已經晚了。」一名護衛道。
另一名護衛顯然是新近來的,對同伴說的這些東西,一點也不懂。
「大人這樣,到底是怎麼了?」
「你不懂,以後慢慢就會知道了。這是禁忌。」其他護衛看了他一眼道。
那名問話的護衛,正是之前在小少年痛苦不適時,想要衝出去的那個。
就在眾護衛正竊竊私語之時,忽然,一名護衛抬頭朝君雲卿和小少年所站著的地方瞄了一眼,隨後雙眸一下就瞪圓了。
「這……這怎麼可能?」
他的聲音一提八度。
眾人聽著他的聲音,也紛紛抬頭看去,隨後一下就傻了。
只見之前還狂躁得跟一頭亟待撕咬活物的野獸一樣的少年,這會正緊緊的抓著君雲卿的手。
那一身狂暴的氣息,已經徹底的收斂了起來。
就連面上的痛苦神色,也有明顯的減輕。
「你幫了我?」他目光直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君雲卿,眼中的血色,飛快的消失著。
包括他額頭顯現出的符文印記,也在飛快的消散退去。
可以看出,少年所有痛苦的源泉,都來自於他額頭上的那一道印記。
在那一道印記徹底的隱沒後,他整個人,一下就恢復了過來。
「是你幫了我。」他肯定的道。
感受著自己額頭的那痛徹心扉,直達靈魂的痛苦迅速的消失,少年目光緊盯著君雲卿。
「呵呵……」君雲卿看著他,乾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她碰觸到對方時,她體內的祖皇之力連同額頭的印記都一併亮了起來。
隨後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吸引一般,一下就朝對方體內湧了過去。
等到君雲卿反應過來時,對方那狂躁暴動的狀態一下就恢復了。
而她體內……君雲卿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體內的那來自額頭印記的祖皇之力,似乎又有加強的趨勢。
所以……
它其實是吞噬了對方額頭上的那印記氣息?
因此,對方額頭上的氣息,才會那麼快的就消失退散。
不過君雲卿感覺得到,自己的力量剛剛所吞噬的,只是那符文印記所顯現出的一部分力量,並不是那印記的所有力量。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怎麼體內竟然和自己額頭印記力量差不多的力量?
而且似乎是束縛他的?
君雲卿看著少年那冰冷淡漠又凌厲的氣息,腦海中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但等她想要抓住時,又突然沒了蹤影。
就在她蹙眉深思之時,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護衛們已經震驚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