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安年說這件事時十分隨意,他並不覺著送幾個美人有何不妥。
他正愁不知如何拉攏小成王,小成王既然喜歡美人兒,那就再好辦不過了,既能討的小成王的歡喜,又能在成王府安插進自己的眼線。
誰料,嶽淵並沒有他意想中那樣高興,反而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本王可沒有趙王這樣的好興致!”
離淵的聲音一落,嶽安年就瞧見皇上扶著太后走到了偏廳門口,嚇得他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海公公剛剛是想要通傳的,但皇上聽見趙王正與離淵對話,就製止了海公公。
沒想到,他竟聽見趙王竟要用美人賄賂離淵!
趙王怎能看不出皇帝的臉色,連忙道:“父皇,兒臣正與子垣說笑呢……”
他怕皇上訓斥他,忙將花舒月給他的萬紅丹拿了出來。
“父皇,這是兒臣為皇祖母尋來的萬紅丹,兒臣沒用,費了很多心思也就尋得這一顆來,不過父皇和皇祖母放心,安年一定想盡辦法尋來良醫治好皇祖母的病!”
聽了嶽安年這番話,皇上的臉色才好了許多。
太后也點著頭道:“趙王有心了!”
“這是應該的!”
嶽安年忙攙扶著太后坐到了偏廳的梨花木大椅上,還幫太后遞了杯茶水過來。
皇上看著他這麽孝順,剛剛的氣也消了許多。
太后抿了口茶,這才緩聲道:“那邊可開始了?”
“馬上就要開始了,皇祖母來得正好!”嶽安年忙應道。
太后點了點頭,隨後又深吸了口氣,臉色微變地蹙起了眉頭。
離淵看出來太后好像有些不舒服,忙走了過來,“皇祖母,您要是不舒服,可要我扶您回去!”
太后費力地擺了擺手,“不必,都已經來了,哀家想留下來看一看。”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她想留下來看看,自己的孫兒會娶怎樣的妻子。
太后拍了拍離淵的手,“放心,哀家撐得住!哀家還要看著你們給哀家生重孫!”
“既然皇祖母想看那便留下吧!”嶽安年逢迎道:“不是還有萬紅丹麽!”
皇上也知道這西域傳來的萬紅丹,聽說與安宮丸齊名。
前幾日太后病情加重,吃了離淵尋回來的安宮丸後竟奇跡般地轉危為安了,連身子也恢復一些。
若這萬紅丹真能與安宮丸相比,他也能安心讓太后留在這兒了。
嶽淵見皇祖母執意留下,便也不再勸了,若是留在這兒,倒也方便芊芊過來給皇祖母瞧病。
太后緩了緩,覺著沒那麽難受了,這才拉住離淵的手低聲問道:
“你中意的那個姑娘可來了?”
嶽淵耳根微紅,點頭道:“來了,等那邊結束,孫兒帶她來見您。”
“好,好,好!”太后還沒見過離淵害羞的樣子,不由開懷地笑了笑。
“不過,子垣,哀家可與你事先說好,哀家若是覺得她方方面面都配不上你,可是不能許她正妃之位!”
“祖母,孫兒只怕配不上她的好。”
聞言,太后失笑地看了皇上一眼,她自然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哪個女子優秀到讓她的孫兒都覺得配不上,不過是少年情竇初開,眼裡出了西施罷了。
這孩子一直生活在北疆,估計沒見過什麽真正的大家閨秀。
她會同意離淵將那姑娘帶來,一是想親自看看,二也是想讓離淵清楚,這世上優秀的女子太多了。
太后沒有大長公主那樣極端,她隻想給孫兒這世上最好的。
皇上看懂了太后的眼神,
很快明白了太后的用意。他已經知道離淵愛慕的人乃是花家的六娘子,那女子長得倒是不錯,可怎麽說也成過一次親,他總覺得離淵娶那女子有些不妥。
那花六娘若是真有離淵說的那麽好,怎會鬧得與蕭炎和離!
離淵想娶花芊芊他倒是沒什麽好反對的,花六娘沒有母族依仗,這樣的女子嫁給離淵正和他意,他不必忌憚成王府勢力日益增大。
可那個花六娘想要過太后這一關就很難了。
果然,皇上正想著,就聽太后又對離淵道:“配不配得上,你說得不算,得哀家來說!”
“孫兒相信皇祖母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祖孫倆親熱地說了一陣兒話,嶽安年在一旁竟是一句話也插不上。
他不由深深地蹙起了眉頭,不明白太后為何對這個自小就離了她身邊的離子垣這般親近,比對他還要親近!
好歹他剛剛還為太后尋來了一顆萬紅丹, 可太后竟然隻說了一句辛苦,便再也不提了!
嶽安年正在想辦法與太后說幾句話,皇上忽地蹙起眉頭問道:“梁王呢?”
皇上在偏廳裡掃了一圈卻沒見梁王的身影,臉色就冷了下來。
“兒臣來時就沒有見到皇兄,想是有什麽事兒耽擱了。”嶽安年忙答了一句。
這兩日早朝梁王總是姍姍來遲,今日這種場合又不見他的蹤影,皇上如何能不惱。
海公公躬身道:“也許梁王殿下還在園子了,老奴這就去派人找找!”
“去。”
得了令,海公公忙小跑著退了下去。
……
暗香閣中,宮人們已經傳了瓜果小食分別擺在了閣內小案上,隨後,又有一眾宮人魚貫而入,將筆墨紙硯放到了諸位閨秀面前的小案上。
上首的皇后朝屏風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一位宮人向她點了點頭,這才笑著對眾人道:
“只是吃茶看花有些無趣,既是賞梅宴,無詩怎能應景!本宮可是聽聞在座的許多佳人,詩才不比文淵閣的學士們差!”
皇后身邊的淑妃也笑道:“臣妾也正想提議呢!今日正好請了嵐陽夫人來,可以為大家做個評判!”
“那就讓嵐陽夫人來出題吧!”皇后道。
嵐陽夫人朝著皇后等幾位娘娘規規矩矩地福了一禮,這才看向眾人。
“既是賞梅宴,那便以梅為題吧,以一炷香為限,若是哪位小姐先成詩,可以提前交予我。”
眾人這才明白,宮人拿來的筆墨是用來做什麽的。
一看詩文,二看字。
詩文看才學,字跡則看的是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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