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看向他,正色道:“我會說我們早已經商議好,裡應外合除掉了章賢,這世上已無聖徒教,便也再無聖主。”
嶽齊軒眉心微松,看了離淵片刻後忽地笑了,沒想到真正懂他的人,竟是離淵,他竟知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擺脫這個束縛!
“若我們生在尋找百姓家,也許可以做一對相互扶持的兄弟。”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離淵的眸光也軟了幾分,嶽齊軒心雖然狠,卻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他們都有身不由己,和迫不得已。
嶽齊軒接著道:“章賢雖死,可他埋下的隱患可沒那麽容易平息,那些教徒拿不到解藥不知道要做出什麽事情,太子還是小心些好。”
離淵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我知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
嶽齊軒點頭,“我會讓胭脂將聖徒教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你,也許能幫得到你。”
“多謝。”離淵沒有拒絕,還坦然地道了聲謝。
“你也不必謝我,我也有事求你……如若可以,留我母后一命。”
“我不會殺她,”離淵直截了當地道:“讓她呆在秋荷宮,不能與你相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懲罰。”
嶽齊軒苦笑了一聲,離淵說的沒錯,其實這世上最讓人痛苦的事情不是生死,是你想要得到的東西永遠都得不到。
這種求不得的滋味兒,他真是深有體會。
兩人沉默片刻,嶽齊軒朝花芊芊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道:
“把人看好了,說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便帶她……”
話還沒說話,離淵便打斷道:“別做夢了,你沒機會的!”
嶽齊軒冷笑了一聲,不想讓離淵看見他強顏歡笑的樣子,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
嶽齊軒說得沒錯,鏟除聖徒教的善後之事並沒那麽簡單。
因為莫城知府與章賢勾結,已被離淵下了獄,離淵便帶著花芊芊等人住進了官府中。
本以為會比客棧安全,可還是遭到了兩次刺殺。
好在暗羽衛守衛嚴密,那些死忠於章賢的教徒並沒有得手。
又休養了兩日,花芊芊終於養回了精神,不過每日吃著離淵和卓犽他們找來的各色珍貴補品,想不好起來都很難。
身子好起來後,花芊芊便急不可待地去見了離梁毅,離梁毅和花景智還躺在床上不能動,但見到花芊芊後,兩人都喜極而泣,哭的像個孩子。
“芊芊,你這個傻丫頭,你怎麽能冒險跑到莫城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舅舅怎麽活?”
離梁毅這兩日一直在後怕,他自己被抓都沒有懼怕過,可看見芊芊掉入密室的那一瞬,他的魂都驚飛了。
花芊芊看著舅舅滿身的傷口,心疼的要命,聽陳太醫說,幸虧救下的及時,再拖兩天,他二人不死也會落下終身殘疾,再難站起身來。
離梁毅身子硬朗,要比花景智的情況好一些,花景智能否好起來,都要靠運氣。
安慰了舅舅一陣兒,花芊芊又走到花景智身邊為他查看傷勢。
花景智沒想到小六會主動理他,看著小六走過來,他激動得手都有點抖。
“小六……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花芊芊心情頗為複雜地看了花景智一眼,蹙眉問道:“你不是出海去了,怎麽又跑到莫城來了?”
雖然花芊芊說話的語氣沒什麽溫度,可還是讓花景智高興的紅了眼。
他忙回答道:“我出海回來本是要回京都的,
但我在船上遇見了一位喜歡四處雲遊的書生,與他攀談下,我聽說莫城的吉航山上有一個天池,天池裡的水有去疾健體之效。我知你最喜歡研究醫術,猜想你定對這神奇的天池水很感興趣,便想求來一些,帶回京都做你的新婚之禮。
可我來到隱天寺後,寺裡的和尚竟不許我上山,我還在寺裡見到了蕭炎,他竟然不認識我了,我在莫城停留了幾日,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古怪。”
說到這兒,他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指蹭了蹭鼻尖,繼續道:“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好奇心比較重,他越是神秘,我便越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於是就想趁夜偷偷溜上吉航山,誰料竟被寺裡的武僧給擒住了。
他們將我關進密室裡,沒過幾日竟然見人將舅舅帶來進來,我詢問了舅舅才知道章賢那狗賊竟然是聖徒教的幕後指使,可惜我實在太笨了,要是早點將消息送出去,你也不必來莫城涉險!”
聽了花景智的話, 花芊芊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花景智忽地想起了什麽,著急地道:“對了,蕭炎呢?他應該也是被騙來的,他再糊塗應該也不至於加入聖徒教!”
“放心吧,他沒事。”站在花芊芊身後的離淵安撫了花景智一句,頓了頓,他才繼續道:
“其實蕭炎離開京都後我與他還有些聯系,蕭家被滅門,他便出家做了苦行僧,我知道他無事,便沒有再與他聯系。
他應該也與你一樣,途經隱天寺便覺得這裡可疑,被算計後中了毒,成了無知無覺的傀儡。”
“他不會以後一直是這個樣子吧?”
花景智有些擔憂,他畢竟與蕭炎是自小玩到大的,他雖恨他沒能好好對待小六,但蕭炎這個人並不壞,他的下場已經很慘了,他不希望他成為一個行屍走肉之人,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不好說,”離淵歎了口氣,“陳太醫說他也許可以讓他恢復神智,但會落下一些病根,而且,他可能無法記起從前的事情了。”
花景智眼神裡有些憂傷,歎氣道:“不記得也好,其實忘記從前的事,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他們兄弟四人與蕭炎相比實在幸運太多,雖然都被花舒月欺騙,但他們因為有血緣的羈絆,還能努力的去彌補芊芊,蕭炎卻不行。
不僅如此,蕭家被滅族,蕭正啟的惡行和他與兒媳那些事人盡皆知,蕭炎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背負洗脫不掉的罵名和恥辱。
若能真的忘了,也許他還能擁有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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