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比掌櫃聽見離淵竟改了主意,緊張地道:
“李大俠可是覺得這馬車坐不慣?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大可提出來,小的定會為大俠辦妥當。”
花芊芊和離淵為了不暴露身份,化名李源和淺淺,所以比掌櫃才會稱呼離淵為李大俠。
這時候,前面一輛馬車的車簾也被人掀開,露出一張十分不耐煩的臉。
“比掌櫃,怎麽拖拉這麽久?還走不走了!”
這人正是要一同去往榕城的賈神醫。
被賈神醫催促,比掌櫃更加心焦,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對離淵道:“李大俠,您就莫要與小的開玩笑了,小的已經叫人給閣主送了信,您要是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就是……”
離淵抬手打斷了比掌櫃的話,“在下並沒有什麽條件,是真的突然想起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沒有做。”
花芊芊也下了馬車,對掌櫃的道:“我們確實有件事非做不可,這樣吧,比掌櫃,您若願等我們半日,辦好那件事我們再來與您匯合,如何?”
馬車上的賈神醫聞言冷笑了兩聲:“比掌櫃,你莫要被騙子給哄了,他們在你這裡騙吃騙喝一日,又借故逃走,你若放他們離開,他們絕不會再回來的!”
離淵沒有理會賈神醫,隻沉聲道:“比掌櫃,我們要走,你攔得住麽?”
比掌櫃猶豫地看了離淵一眼,他做掌櫃多年,自認在識人這方面頗為擅長,面前兩人長相雖然不算出眾,但那一雙眼睛清亮有神,銳利中透著威嚴,並不是江湖騙子會有的眼神。
他想了想,道:“那好吧,可小的只能等兩位一個時辰,畢竟還有賈神醫在,小的不敢耽擱。”
“好!那一個時辰後,我們在此相見!”
……
與此同時,一群官差正在古柳巷一帶挨家挨戶的搜查著。
他們搜到一個破舊的小院,“嘭”地一腳將柴門踹開,大步衝了進去。
正在紡布的江母瞧見院子裡突然來了一群官差,臉都嚇白了,扶著紡車一動不敢動。
帶頭的官差在前院一頓亂翻,沒見到有其他人,便大步走到江母面前,將手中的一張畫像抖開,語氣不善地道:
“我問你,可見到畫像上這個男子了?”
江母握著嘴咳了兩聲,然後怯怯地看向那幅畫像片刻,搖頭道:“不曾,民婦沒有見過這人!”
“真的?”官差將腳踩在了一旁的小杌子上,“好好看清楚,此人可是外邦細作,若是敢私藏此人,等同賣國,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說到這兒,官差掃了一眼屋子,發覺這家裡也沒什麽好抄的,不由嫌惡地蹙了蹙眉。
江母忙道:“真的沒有!官爺,我和女兒相依為命,怎敢無端收留一個男子!”
官兵看了一眼家中擺設,發現這家中似乎真的沒有男人的痕跡,這才收回了腿。
“諒你也不敢,不過之後若是瞧見這人,定要及時上報官府,若是幫衙門抓住了人,還能得到不少賞錢!”
聽到“賞錢”兩字,江母的眸光閃了閃。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她若是去了,不知道念念該怎麽辦。
想到這些,她心中一動,她記得衛姑娘說她那夫家認識官府的人,若是她將衛姑娘的蹤跡告訴給幾位官差,會不會也能得到官府賞錢?!
這樣做雖然對不起衛姑娘,可她一個女子流落在外,如何生活,還不如回去嫁人!
且念念賺錢本就辛苦,她們母女兩都勉強果腹,現在又要照顧受傷的衛姑娘,若她好起來還好,
可要是好不了,在她們家出了什麽事,她們有口都難以辯解!官差敏銳地發現江母臉上有遊移之色,蹙眉質問道:“你這婆娘,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說!要是有所隱瞞,莫怪老子帶你去那林城的大獄走一圈!”
江母嚇得縮了縮脖子,搖著頭道:“差爺誤會了,關於這細作的事民婦真的沒有隱瞞什麽!不過……”
“不過什麽!還不老實交代!”
江母抖著唇瓣道:“是,是一個姑娘,我們前幾日救了一個姑娘……”
“姑娘?”官差揚起了眉頭,“什麽姑娘?”
“是一位逃婚的姑娘,應該是榕城大戶人家的小姐,她受了傷,民婦便將她留了下來,民婦想著若幾位差爺能將她送回家去,她家中應不會虧待幾位差爺的。”
官差沒想到還會遇到這樣的好事,榕城的大戶人家不是皇親就是貴胄, 真幫那些貴人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女兒,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用大手指摸了摸胡子,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人在何處,快快帶我們去見那位小姐吧。”
“在,在後院的地窖裡,咳咳咳,民婦這就帶幾位差爺過去!”
說罷,她瑟縮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跨出了房門。
那帶頭的官差朝身後幾個兄弟遞了個眼色,幾人迅速跟在了江母的身後。
繞到後院後,幾個官差就瞧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姑娘急匆匆朝他們走了過來,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很是秀氣,帶頭的官差便看向江母道:“你說的就是她?”
“不,不,官爺誤會了,這是民婦的女兒!”
江念念看見母親帶著一群官兵來了後院,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捏著小拳頭走到母親面前道:
“娘親,這是怎麽回事?幾位差爺怎麽到這兒來了!”
江母將江念念拉了過來,瞥了官差一眼,然後低聲對江念念道:“我帶幾位爺來接衛姑娘,請幾位差爺送衛姑娘回家。”
“娘?”江念念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母,驚道:“你,你跟幾位官爺說了什麽?”
江母看著江念念震驚的表情,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
“念念,衛姑娘逃婚本就不對,她一個姑娘家能逃到哪裡去?以後如何生活!
還是讓官爺將她送回家吧,你幫她藏起來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以後她無法生活下去,怕是會怪咱們將她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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