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安堂回來之後,齊妤直接回了國公府,國公府裡這段日子都相當熱鬧,那些族叔族伯們走了這一波又一波,生生把齊振南逼的住到別院去了,齊振南不在家,家裡都是女眷,他們留著不方便,本以為這樣他們就要消停一陣,沒想到他們還不罷休,繼續讓他們的妻子蹲守。
齊妤見著秦氏,秦氏對此簡直厭煩到了不行,見了齊妤就指著院外光景說:
「你來的時候瞧見沒有?她這是鐵了心要鬧啊。」
齊妤安慰秦氏:
「祖母跟她置氣做什麼,不值當。」
「我也不想跟她生,可她做的太過分。她安家有事,你爹能幫的就幫了,可有些事情不能幫就是不能幫,也不知她要鬧多久呢。」秦氏感慨。
齊妤對安氏這行為也挺無語,又不能上趕著趕人,說出去與都是齊家自己的親戚,趕來趕去丟的還是齊家的臉。
「振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平日挺穩妥一個人,如今怎麼什麼事兒都聽她安氏一個人說,這麼下去,我們這國公府都成什麼了。」
秦氏這麼一說,齊妤也覺得很奇怪,她的族叔齊振英向來是個懂規矩,有分寸的,怎的如今也受了安氏蠱惑。
這邊齊妤和秦氏正說著話,那邊安氏和兩個族嬸就找上門來了,兩個族嬸看見齊妤就熱情的迎上前來,拉著齊妤的手套近乎。
套完了近乎之後,就是開口勸她,老生常談,什麼一家有難,另一家不能袖手旁觀,要儘量幫忙,不幫忙的話,將來咱們家有事,也不好讓別人幫咱們家的忙。
諸如此類的話,齊妤只能耐著性子聽,現下是真的有點同情秦氏,她偶爾來一回,尚且覺得煩,她這日日在府裡,耳朵只怕要長老繭了。
正想著怎麼脫身的時候,外頭門房來報,說是王爺來了,如今楚慕儼然已經成了齊家的常客,秦氏一聽他來了,高興的竟然親自迎接到門外。
楚慕一身紫色官袍加身,手上拖著官帽,器宇軒昂,龍行虎步的走來,見了迎到廊下的秦氏,趕忙小跑上前,給秦氏見了個禮。
秦氏上前攙扶:「免禮免禮。」
楚慕近來的表現那是相當好的,尤其對齊妤的長輩和親人,那是尊敬的不能再尊敬,秦氏對這個孫女婿已經開始有點滿意了。
「我剛從西山大營回來,知道妤兒來了國公府,便想過來接她一道回府。」
楚慕扶著秦氏進門,安氏和兩個族嬸都起身與他見禮,楚慕對她們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楚慕來到齊妤身前,自然而然的問她:「還順利嗎?下回你可以早點與我說,我派兵去幫你。」
齊妤笑道:「我是去施粥施藥,又不是打架,派兵做什麼。」
「我這不是心疼你。」楚慕現在逮著機會就想表心跡。
齊妤對他這不分場合胡說八道的行為表示無語。
安氏坐在一邊喝茶,看著楚慕和齊妤美滿的樣子她就打從心底裡不痛快。
安氏眼珠子一轉,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哎呀,看著妤姐兒和王爺這般恩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就放心了。」話鋒一轉,只聽安氏又道:「說真的,要不是那旨遺詔,妤姐兒今日就不是肅王妃,該當是康王妃了吧。」
安氏的話一出口,整個廳中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安氏裝作失言的樣子,趕忙捂住了嘴,說道:「哎呀,瞧我都說了些什麼。王爺您只當沒聽到,只當沒聽到。」
楚慕往齊妤看去一眼,目光中帶著詢問,齊妤卻不與他交換目光,而是兀自沉著淡定的喝茶,就好像沒聽見安氏說的那番話似的。
秦氏怒瞪安氏一眼,打圓場道:
「別聽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兒,喝茶吧。」
楚慕還沒開口,就聽旁邊的一個族嬸說道:
「怎麼是子虛烏有的事兒?老夫人您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嗎?當年妤姐兒和康王殿下本就是一對啊,感情好的跟什麼似的,我們當時都以為妤姐兒將來肯定是要做康王妃的。沒想到最後做了肅王妃。」
「夠了!」
秦氏一拍桌子怒道。
「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究竟吃了她安家多少好處,竟也敢在這裡編排我們家的事。這些日子我不說你們,是給你們留點顏面,現在馬上給我滾出齊家,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兩個族嬸見秦氏動怒,趕忙立起了身,往安氏看去,她們先前是受了安氏的指使才說了那番話,原就是想挑撥挑撥,做點惹人嫌的事情,沒想到讓秦氏這麼生氣,直接開口趕人。
「老夫人這是怎麼說的,都是一家子親戚,也沒有說錯一句話就老死不相往來的,兩位嫂子放心吧,咱們老夫人最是和善不過的人兒。」
安氏見秦氏動怒了,就知道自己目的達成,不鹹不淡的勸說起來。目光看向齊妤,想在她臉上看出一些慌亂,誰知齊妤穩如泰山,連半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安氏心裡忍不住犯嘀咕,齊妤就一點都不在乎從前的事情被捅到楚慕面前嗎?
正疑惑著,齊妤便站起了身,對秦氏行禮道:
「今日家中人多,我便不陪祖母用飯了。」
秦氏投來擔憂的目光,心裡把沒事找事的安氏罵了個狗血噴頭。
「好。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秦氏說。
齊妤看了一眼楚慕,楚慕也對秦氏笑著辭別,仿佛並沒有受到先前那幾句閒話的衝擊。
他們兩人走了之後,安氏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起身要走,卻被秦氏喊住:
「你去哪裡?」
安氏回道:
「自然是回去了,免得兒媳留在這裡,徒惹老夫人不快。」
秦氏冷哼一聲:
「我讓你走了嗎?」指著旁邊那兩個族嬸,對外喊道:「我是讓她們走!來人呐!送客!告訴門房,這段時間凡是齊家的親戚上門,一概不見!」
族嬸對望一眼,又看向安氏,向安氏求救。
安氏忍住氣,堆起笑對秦氏道:「母親何須如此,傷了親戚間的情分。」
秦氏沒好氣道:
「像這種搬弄口舌是非的,便是一輩子不往來也沒什麼!給我拖出去,若還敢上門,棍棒伺候!滾——」
秦氏這些日子憋了好些氣,為的就是那句『不傷親戚情分』,可這些人得寸進尺,日日上門叨擾,把國公府當她們家後花園兒,這便罷了,反正是親戚上門,也吃不了多少,用不了多少,秦氏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們鬧騰。
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敢把那齷齪心思動到她的妤姐兒頭上,當著她孫女婿的面兒就敢編排起人來了,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混帳親戚,不要也罷。
兩個族嬸被齊國公府的護院直接拖了出去,安氏阻攔不了,沒得回頭跟秦氏嘀咕:
「母親這是做什麼,若是被人知道我們齊國公府把親戚趕出去了,那外面的人會怎麼看我們?」
「那些不用你管!」秦氏厲聲道。
「安氏,從你進門開始,我便好生待你,從未要你立規矩伺候,這些年你在齊家過的已經夠好了,可你還偏不知足,吃裡扒外四個字,你可知道怎麼寫?」
秦氏確實很少動怒,也確實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雖然是婆母,但從未對安氏有過要求,像今日這般當面訓斥安氏的事情,更是從來都沒有過。
「你過著我齊家的日子,卻總想著你安家,安國公府如何自有安國公府的人操心,你既嫁進來,就當謹守本分。」
秦氏的教訓,安氏有所不服:
「母親的意思是,女兒嫁出去之後,就不能再管娘家的事,連娘家有難也要袖手旁觀了?」
「那也得分什麼難!」秦氏怒吼一聲:「你跟國公說了這些時日,他若能幫忙,豈會不幫你?你是不長眼睛,還是不長腦子?安國公府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你只當別人都是眼瞎瞧不見嗎?你自己進齊家就不光彩,我齊家若是那等不負責任之人,你便是哭到天邊也不可能嫁到齊家來。」
「我今日便與你把話說明瞭,不怕你惱!若你謹守本分,老老實實的做你的齊國公夫人,便也罷了,若你繼續在那兒攪風攪雨,唯恐天下不亂,就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面。」
安氏被秦氏罵的抬不起頭,她嫁到齊家十年,早把自己當做齊家的女主人了,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她才發現,她這個齊國公夫人別說是女主人了,便是比那人家那剛進門的小媳婦都不如。
小媳婦還有三分顏面,她在齊家這邊,竟是連一點顏面都沒有的。不僅一個出嫁女可以肆意說她,給她擺臉子,如今連最沒脾氣的老夫人也開始教訓她,把她說的一文不值。
「老夫人想對我如何不留情面?難不成還能讓齊振南休了我?」安氏怒懟秦氏。
秦氏看著她這變臉的樣子,哼道:
「若你做的過分,便是休你也使得!不過就是點臉面上的事情,我若想看重,那便看重了!可你若是一直揪著齊家的臉面不放,我便不要那臉面非要我兒休了你又如何?休了你,我齊家不過多一樁閒事被人說說,可你呢?被我齊家休了之後,回你們安國公府,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安氏氣的直發抖,秦氏卻還沒有說完,只聽她繼續說道:
「我今日與你說這些,不是為了打你的臉,是要點醒你,讓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安家那些個醃舎破事兒,我兒不會管,你也不必管,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又有雋哥兒這個世子在,你還怕你這個國公夫人做不穩當嗎?少動那些歪門心思。」
秦氏是那種遇事儘量忍讓,不喜與人爭吵的人,她今日與安氏說這些,確實是想點醒她,讓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至於安氏能不能聽進去,這秦氏也不能保證。
但她今日既然把話說明瞭,那從今往後,安氏若還是一意孤行的話,就別怪秦氏出手整治她了。
安氏從秦氏院裡出來,心情十分複雜,別的話也就罷了,安氏可以左耳進右耳出,但秦氏最後提起了『雋哥兒』,安氏心裡就開始七上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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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和楚慕出了國公府,一起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馬車裡很安靜,齊妤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可剛才齊妤家兩個族嬸說的話,楚慕卻一直放在心上盤算,盤算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開聲問道:
「你就不想跟我說點什麼?」
齊妤放下車窗簾子,問:「說什麼?」
楚慕氣急:「你覺得應該說什麼?」
齊妤盯著他:「你是說康王?」
「不然呢?」
楚慕憋了一路,快要憋死了,可齊妤還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他怎麼不氣。
齊妤想了想後,說道:
「我和康王,這不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兒嗎?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楚慕:??
「你說什麼?」楚慕的聲音充滿了意外:「全京城都知道?」
「嗯……我和他從小就被人說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所以應該都知道吧。」
楚慕:???
齊妤如此坦白,到讓楚慕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了。
「不是,這種事情你就一點不想隱瞞隱瞞?」楚慕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齊妤聳肩,無所謂道: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是啊,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楚慕盯著齊妤好一會兒才悶悶的轉過頭,人家坦坦蕩蕩,沒什麼好隱瞞的,可楚慕怎麼就覺得心裡那麼不對味呢。
不僅不對味,還酸的厲害。
一拍馬車側壁,對外喊道:「停車。」
馬車應聲停了下來,外面車夫問:「王爺有何吩咐?」
楚慕跟齊妤對峙片刻,也沒等到齊妤問他,氣呼呼的先開車簾子,從車裡出去,車夫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說,頭也不回的騎上馬,韓風和紀舒不知道馬車裡發生了什麼,只能趕緊調轉馬頭跟了上去。
騎馬走了半條街以後,楚慕才拉緊韁繩,對韓風和紀舒說道:
「去查查王妃和康王當年的事情。」
齊妤說她和楚肖的事情全京城人都知道,楚慕還就不相信了,倒要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誰知韓風和紀舒對望一眼,紀舒策馬上前,說道:
「王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王妃現在已經是肅王妃了不是嗎?」
楚慕怒吼一聲:
「囉嗦什麼?讓你去查你就去……」話沒說完,楚慕就反應過來,震驚的轉頭看向紀舒,擰起俊眉問:
「你知道?」
紀舒有些搞不懂王爺什麼意思,點了點頭:「啊。知,知道啊。」
楚慕怒目瞪了他片刻,轉而看向韓風,問:
「別告訴我,你也知道。」
韓風猶豫片刻,不擅說謊的他很不好意思的點頭了:「略,略有耳聞。」
「……」有那麼一瞬間,楚慕感覺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他不知道。
「那你們怎麼沒人告訴我?」楚慕艱難的問出這麼一句。
韓風和紀舒面面相覷:「我們以為王爺知道。」
楚慕徹底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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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備受打擊,在街頭走了兩圈,又不想就這麼回府去,乾脆拎了兩罎子酒,直奔康王府去。
楚肖被人推著輪椅出來,看見負手站在水榭邊的楚慕,喊了一聲:
「三哥。」
康王府有一座水榭,水榭前有一塊空地,夏天賞荷,秋季賞月,春季賞花,冬季不常使用。
如今雖已立春多日,但倒春寒的天氣還是頗為寒涼。
奈何楚慕現在心頭似火,一點都不想在屋子裡待著,執意留在此處,楚肖也就只好跟著過來。
轉過身去,楚慕看見了被知更推著過來的楚肖,一時感情複雜,指了指石桌上的兩壇酒,問道:
「能喝酒嗎?」
楚慕剛問完,知更就道:「王爺,咱們殿下腿腳不便,如何能喝酒?」
這知更是姬氏的人,楚慕早看不順眼,說道:
「他是腿腳不便跟能不能喝酒有什麼關係?」
知更聽了還想說話,被楚肖打斷:「知更,不得無禮。」
把知更的話堵在嗓子眼兒裡之後,楚肖對楚慕笑道:「既然三哥有興致,那做弟弟的自然捨命陪君子了。」
兩人當面坐下,楚慕打開酒罈子就灌了一大口,楚肖見狀,不禁問道:
「三哥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難事?」
楚慕原本心裡憋了好些話要說的,可是看見楚肖之後,又覺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好像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齊妤和楚肖就算以前有點什麼,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們兩個都沒有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他憑什麼在意呢?
可他這心裡就是有點不舒服,也知道這種不舒服是情蠱作祟,正因為有這個情蠱在,所以他現在根本沒有資格要求齊妤,要求她對自己一心一意。
楚慕一邊想一邊喝酒,他的一壇酒很快就喝完了,而對面的楚肖才喝了兩口。
「還有酒嗎?」楚慕抹了一下嘴後,問楚肖。
楚肖自然點頭:「有。三哥稍等。」
水榭平臺外有幾個伺候的婢女,看見楚肖招手便過來,楚肖吩咐她們去取酒來,沒一會兒的功夫,婢女就又取了兩壺酒過來。
楚慕拿起酒壺還想繼續灌,被楚肖攔住了:
「三哥,你這麼個喝法,只怕一會兒就得醉了。用杯子喝吧。」
說完之後,楚肖將楚慕手裡的酒取下,交給一旁婢女,讓婢女給他們分酒。
「我本以為三哥是想找人喝酒,才來我府裡找我,可現在看來,三哥更像是來買醉的。究竟發生何事?」楚肖見楚慕依舊一杯接一杯的喝,忍不住說道。
楚慕重重放下酒杯,粗聲道:
「來找你喝酒,就非要有事嗎?」
楚肖一愣:「那倒也不是。不過三哥從來就不是個好酒之人。上一次見三哥這般,還是父皇駕崩那陣子,你回京沒見著他最後一面,傷心的在我府上喝悶酒。」
提起往事,楚慕喝酒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我怎麼了,就是想喝酒。」
楚肖看著他,猜測道:
「是為了齊妤嗎?」
楚慕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楚慕才慌忙避開目光,囫圇道:
「不是。」
楚肖見他樣子,臉上很明顯就寫著『就是』這兩個字,也不拆穿他,說道:
「齊妤的性子我知道,她絕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三哥與她為何生氣?」
楚慕聞言冷哼:「你對她倒是瞭解。」
楚肖不否認:「我對她確實很瞭解,自小便認識,彼此的性格都很熟悉。」
「你瞭解她,她也瞭解你嗎?」楚慕賭氣問。
「自然。我有這個自信。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清楚的很。」楚肖看著楚慕意有所指道。
楚慕努力壓住心中冉冉升起的怒火,繼續喝他的悶酒。楚肖提起齊妤,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三哥,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今日趁這機會,你能否替我解答一二?」楚肖問楚慕。
楚慕悶聲問:「什麼?」
「我在外幾年,也時常聽人說起你和齊妤的事,你們剛成親那幾年,你對齊妤並不好,也並不在意她,甚至聽說因為齊國公的關係,你很厭惡她。可如今,你怎麼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竟這般在意齊妤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楚肖看著楚慕的目光明明很溫和,可楚慕愣是被他看得後背發涼。
不知是因為他對齊妤似乎有企圖的質問,還是因為怕自己的秘密被人提起。
「你這麼關心我和齊妤的狀態,你喜歡她?」楚慕直截了當的問。
「嗯。我表現的很明顯不是嗎?」楚肖也回答的直截了當。
楚慕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愣了一會兒,沒什麼底氣的說:
「她已經嫁給我了,你現在是覬覦兄嫂嗎?」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腿,齊妤現在會是你的弟妹。在我受傷之前,我與她早已互通心意。」
楚肖的話一字一句鑽進楚慕的腦中,楚慕被『互通心意』那幾個字氣的鼻孔冒煙,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濺了一地,嚇得在一旁給楚肖斟酒的丫鬟手一抖,把整壺酒都灑在了楚肖的腿上。
那丫鬟嚇了趕忙跪下,將蓋在楚肖腿上的毛氈拉開:「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現場一片混亂,楚肖腿上的毛氈被聞訊而來的丫鬟取下,從毛氈裡掉下一樣東西,清脆的聲音一下就吸引到楚慕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是一塊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