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害先帝的罪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定案的,刑部為牽引,三法司會審,六部從審。
而在安國公被定罪之前,朝堂中又有流言四起。
因為如果安國公的罪名真的成立了,那當今陛下還能稱帝嗎?
他的外祖父利用她的母親籌謀了害死先帝的計劃,並且成功,致使先帝早逝,先帝臨死前都不知自己被安國公府謀害,所以才會將皇位傳給太子,為保太子平安登基,先帝不惜下了兩道遺詔,一道是招楚慕領兵回京救駕,一道是讓楚慕娶齊家嫡長女為妃,做攝政王。
這兩道遺詔都是先帝臨死前為兒子的籌謀,他也知道自己去的早,太子根基不穩,周圍人定有不服,所以用這兩道詔書,押著楚慕回京勤王保駕,許他攝政王銜,讓他替年幼太子穩固超綱。
無疑先帝的遺詔是有先見之明的,在他駕崩以後,果然有人見太子年幼,想取而代之,其中順王便是謀逆魁首,眼看就要成功,卻被及時趕回京城的楚慕收拾乾淨。城城
那之後楚慕娶齊家女,做攝政王,儘管現在皇帝還未親政,但這幾年,風雨飄搖的大楚生生在楚慕強勢兵力的維護之下漸趨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可先帝在太子之事上有先見之明,在自己的事情上就昏聵的厲害,所以,如果安國公弑君的罪名成立,那小皇帝理應是不能再稱帝的。
但若小皇帝不稱帝的話,又該由誰來繼位呢?
先帝專寵太后,膝下空虛,唯有今上一個嫡子,還只有十歲,納妃都不曾,更別說延綿子嗣了。其他的庶出皇子,年齡更小,連王都沒封。
這時候,就有朝臣把目光放到了先帝那一屆,歷史上接替皇兄為帝的事情並不少見,先帝沒有多餘的孩子,但是還有幾個兄弟在啊。
肅王楚慕、康王楚肖、儒王楚策,當然了,這三人中,儒王是不在眾臣考慮範圍之內的,因為實力與肅王、康王懸殊太大。
那也就是說,如果安國公被定罪,今上難免受牽連不得繼續為帝,那下一任皇帝的人選,十有八、九要在楚慕和楚肖之間做選擇的。
就在事情發酵,議論升級的時候,從丞相口中說出另一道驚人的消息。
丞相說,當年先先帝還留下另一份空白詔書,放在福甯大長公主處,說若有一日先帝執政不公,國情不穩,楚國危難之時,可由福甯大長公主親自指定更合適的新君人選。
老丞相將這個消息說出來之後,就連楚肖和楚慕都震驚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先先帝竟然留了那樣一份詔書在福甯大長公主手上。
一時間,朝裡朝外,震驚四座,眾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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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庵裡今日很熱鬧,再也不是定甯師太之前抱怨過的冷清景象了。
因為來了三個不請自來的人。
齊妤來這裡,從來就沒有事先通傳過,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不受拘束;誰知她剛進門,就看見了比她還早來的楚肖,已經在庭院裡坐著,跟定甯師太開了一盤棋。
齊妤卸下斗篷,邊走邊問楚肖:
「你怎麼在這兒?」
楚肖兩指捏著棋子,等待定甯師太落子,他對面的定甯師太一心撲在棋盤上,連齊妤進來她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誰知,齊妤還未走到他們那邊,就聽身後傳來一聲:
「還真是熱鬧啊。」
齊妤回頭,就看見了馬鞭仍在手中的楚肖,目光沉沉的盯著她和她身後的楚肖,眉峰緊蹙,一副被我抓到現行的樣子。
正在下棋的定甯師太聽見了楚慕的聲音,倒是特意看了過來,將棋盤拋入棋盒,轉過身去對楚慕招手:
「慕哥兒也來了,今兒我這小廟刮的什麼東南西北風,盡來貴客了。」
楚慕將馬鞭和披風給了韓風,從齊妤身邊經過,來到定甯師太面前,給她行了個禮,坐到師太身旁的圓凳上。
「妤丫頭,你站著發愣做什麼,過來坐啊。」
定甯師太招呼齊妤過去,齊妤解了斗篷,在定甯師太另一側坐下,師太精明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
「三哥,早知你要來,咱們何不結伴而行。」楚肖率先打破沉默。
楚慕動了兩下杯蓋,冷道:「結伴而行,只怕有些人覺得不方便吧。」
酸溜溜的說完,楚慕往齊妤看去,想看看她聽到這些話之後的反應,可沒想到齊妤那邊風平浪靜,完全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就好像她根本沒聽懂楚慕剛才那句話是刺撓她的。
楚肖的目光看著二人,笑道:
「怎會不便?不管是我還是齊妤,都很願意與三哥同行。」
楚慕將手中的茶杯蓋子直接拋下,發出一聲響動,楚慕咬著後槽牙道:
「我早跟你說過,別一口一個齊妤,叫的那麼親熱。她是你三嫂。放尊重點。」
楚慕毫不遮掩的說法讓齊妤覺得很尷尬,暗地裡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適可而止,可楚慕卻不理會,伸手將自己的衣袖給撈了回來,氣呼呼的再次端起茶杯。
定甯師太看好了熱鬧,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乾咳一聲:
「你們這些孩子,是專門到我這裡吵架來了?」
楚肖爽朗一笑:「師太說笑,我自然是來看望您的。」
定甯師太不置可否,反而看向楚慕,問:「那慕哥兒呢,怎麼想起來今日到我這裡來?」
楚慕盯著齊妤,說道:
「姑母別誤會,我是跟著她來的。」
今天一早,齊妤又要出門,楚慕得知以後,心裡七上八下的,料定了齊妤肯定是又跟楚肖見面前了,哪裡還有心思去別處做什麼事情,悄悄尾隨而來,到了這慈航庵,果真看見楚肖也在。
定甯師太失笑:
「你這孩子,竟還是老樣子。連句好話都不會說。我常年在這庵中度日,你便是說來瞧瞧我的又如何」
楚慕放下茶杯,老實說道:
「姑母您不是都出家了嗎?出家人本就該六根清淨,斬斷紅塵,有什麼好瞧的。」
說完這些老實話,楚慕又看向楚肖,冷哼道:
「再說了,姑母您都參禪數年,也不見有人上門拜謁,如今趕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我便是說特意來看您的,您會相信嗎?」
齊妤聽著楚慕開口就有種想衝上去捂住他嘴的衝動,這人嘴上就是差個把門兒的,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他心裡好像全然沒數似的。
一般人總會有點見面的客套和寒暄話吧,他倒好,上來就懟你懟他,一副天王老子都要給他讓道的樣子。
齊妤本不是愛生氣之人,現在卻被楚慕這些話說的火冒三丈,不過她向來喜行不於色,便是怒火中燒,旁人在表面也看不出來。
「哈哈哈哈,要不說所有孩子裡,數你心最大呢。」定甯師太看起來像是在指責楚慕不會說話,可看她笑的那開懷的樣子,又不像真的生氣。
齊妤和楚肖對望一眼,兩人都察覺出了定甯師太對楚慕特別的喜愛,便是那種長輩發自內心的,沒有理由的喜愛。
齊妤借著去後山廚房看菜的藉口,便從前院離開,誰知剛過了二道山門,就被人拉到了一旁,抵在回廊柱上,齊妤嚇了一跳,剛把簪子拔下來要紮人,就被楚慕眼明手快一把奪了簪子,重新插回她的發間,動作之快,如行雲流水。
楚慕一隻手撐在齊妤身側,一隻腳攔住了齊妤另一邊的出路,頗具壓迫感的看著齊妤,卻不說話,像是想要讓齊妤先開口。
齊妤往左右看了看,見殿中已有小姑子注意到外面的動靜,提醒道:
「佛門重地,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點佛祖?」
楚慕現在就是在等齊妤開口,只要她開口,他就有話說:
「我跟我娘子親近說話,怎麼就不尊重佛祖了?」
齊妤耐著性子看他:「你就作吧。」
楚慕把臉轉到一旁去嗤笑了一聲:「我作?齊妤,到底是我作還是你作?你這成天變著方兒的出來跟楚肖見面,你是當我死的嗎?」
楚慕的聲音略大,讓殿裡的小姑子們紛紛探頭出來看怎麼回事。
齊妤臉上一臊,在楚慕小腿上踢了一腳,在楚慕吃痛發火之前,就把他從廊下拉走了。
齊妤主動拉楚慕的手,楚慕心裡自然是高興的,暗搓搓的把『被牽手』變成了『主動牽手』,反手包住齊妤的手,由著她拉自己向前。
暗自竊喜時,齊妤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回頭看他,楚慕又趕忙收起竊喜,繼續冷臉相對。
他主動牽她的手,是怕她跑了,可不是什麼事都算了的意思。若今日不好好的跟她把話說清楚,那她今後還越發不把他這個相公放在眼裡了。
齊妤把他帶到僻靜出,奮力甩了兩回才把他牛皮糖一樣的手給甩開,因為一路小跑,齊妤有點喘息,兩頰泛出嫣紅。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今後難道就不能出門了?不能見人了?楚慕,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吧。」齊妤待氣息平復下來後,如是說道。
「我沒說你不能出門,不能見人。我只是說讓你別偷偷摸摸的見楚肖,你明知道他對你什麼心思,卻還這般與他往來,故意吊著他,故意氣著我,你這又是安的什麼心?」
楚慕的直言讓齊妤愣住了,楚慕不依不饒,繼續說道:
「之前明明好好的,這陣子也不知你又怎麼了。讓你出去也不去,讓你說話也不說,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要我把一顆心挖出來給你嗎?」
楚慕說的義憤填膺,好像真的在齊妤這裡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齊妤被他當面吼叫吵的頭疼,閉著眼睛忍了會兒,等他說好了之後,才煞有其事的點頭:
「好哇,我要你的心,你挖給我呀!」
「你!」
楚慕指著齊妤,噎了口氣,半晌沒順過來。
齊妤看著指在自己面前的手,伸手拍開:「王爺,如今多事之秋,您不管著朝政大事,總盯著妾身做什麼,有這功夫,你還是好好籌謀籌謀以後的事情吧。您也瞧見了,康王殿下可比您警醒多了,一大早就來了師太這裡,他為的是什麼,你可想過了?」
「哼,他能為了什麼?不就是那點子事兒嘛。他在乎那勞什子詔書,我可不在乎。」楚慕對齊妤直言。
齊妤訝然抬首盯著他,狐疑道:
「王爺你不在乎?那詔書意味著什麼,您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我不是與你說過,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管他誰做,對我來說都一樣。你別給我岔開話題,朝堂便是忙破了天,你的事兒我也得跟你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楚慕說著說著,又直接把話題給轉了回來。
齊妤聽他說著這些事,覺得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目光在楚慕身上審視,想要看看他是在騙自己,還是真心的。
這世上真有人會對那個至尊之位毫無興趣?他手握重兵,又身居高位,如今這朝中,只要他楚慕願意,明日他就能坐上那金鑾殿的龍椅,這麼大的誘惑在前,他會如他所言那般不在乎?
「你不必如此看我!回答我的問題。」楚慕不耐煩的打斷了齊妤的審視。
齊妤一時也分析不出來楚慕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乾脆不予理會,白了他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
楚慕見她話還未說清楚,就要走,哪裡肯放,果斷追上前去,一路在齊妤耳旁喋喋不休,非要她把楚肖的事情交代清楚不可。
齊妤被他念的頭疼欲裂,兩手捂耳,抱頭跑開,可她跑的越快,楚慕追的越快,兩人在慈航庵裡你追我趕,驚擾了滿院的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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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楚肖都陪在定甯師太身邊,或是說話,或是下棋,到了下午的時候,天色忽然陰沉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豆大的雨點就此落下。
齊妤被楚慕煩的不可開交,原本是想跟定甯師太請辭回去的,可突然遇到大雨,便是她想走也沒法就這樣走了,只能繼續留下來。
定甯師太倒是很高興的樣子,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對著外頭的瓢潑大雨說道:
「這就叫人不留天留。我這慈航庵可沒有過這麼熱鬧的時候啊。你們三人今晚就留宿在此吧。」
聽到留宿,楚慕很是高興,主動提出:「留宿好啊,勞煩給我和娘子安排一間房。」
齊妤還沒開口,楚肖便從旁道:「這裡怎麼說也是佛門清淨地,三哥提這要求,未免褻瀆了佛祖。」
楚慕乾咳一聲,發覺自己的那點心思都被人家給看透了,也有點不好意思,定甯師太見狀,暗自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雖說我這家也出的不太誠心,可到底庵裡是有佛祖在的,你們夫妻回你們王府,要怎麼親近怎麼親近,在我這裡,就別動那些歪門腦筋了。」
齊妤被氣的不輕,對定甯師太道:
「若師太不嫌棄,要不今晚我跟您將就將就?」
定甯師太趕忙擺手:「別別別,我一個人睡慣了,不喜歡將就。」
說完之後,定甯師太便不再理會他們一行人,兀自回了自己的禪房之中。
外頭的雨下的瓢潑般,要走是肯定不能夠了,三人也就各自去了各自房間,楚慕一開始還賊心不死要跟著齊妤走,被齊妤一記冷眼給瞪住了,只得訕訕摸著鼻子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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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雨大的厲害,劈裡啪啦像是珍珠落玉盤般下個沒完。到後半夜似乎雨勢才小了些。
齊妤翻了個身,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敲鑼的聲音,揉著眼睛坐起身,對打著地鋪的琥珀看去一眼,琥珀已經穿好了衣裳,提著燭臺便開門出去觀望。
趁這個時間,齊妤便起身將衣裳穿好,琥珀拿著燭臺回來,對齊妤回道:
「好像是鬧賊了。」
齊妤愣了片刻,趕忙往定甯師太的禪房去,禪房裡打翻了一個燭臺,還倒了兩張凳子,西窗大大的開著,定甯師太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坐在床上,肩上披著衣裳。
楚慕和楚肖差不多時候過來,一起進門。
齊妤看見楚慕的腳上沾了雨水和泥漿,問楚慕:「你腳怎麼回事?」
楚慕指著外頭:「先前確實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子邊上閃過,我便追了出去。可那人跑的太快,沒追上。」
「這好好的庵裡怎麼會突然鬧賊?」楚肖發出一聲疑問:「還是我們都留宿在這裡的時候鬧。這也太奇怪了。」
定甯師太臉色冷凝,一言不發。
只聽楚肖又道:
「這庵裡攏共就三個人留宿,齊妤自是不會有任何不妥,而我又是這般狀況……」
楚肖後面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為何,已經相當明確了。
楚慕聽出他的意思,說道:
「你什麼意思?合著你還懷疑我?」
楚肖但笑不語。
楚慕轉頭看向齊妤和定甯師太,見她們也一副懷疑的樣子,楚慕指著自己好半晌沒說出話來,然後甩手離去:
「你們愛怎麼懷疑就怎麼懷疑吧。」
楚慕離開之後,定甯師太長歎一聲,楚肖又道:
「師太明鑒,不是我有意針對三哥,只是那般想了便這般說了。我這腿腳不靈便的都已經挪出來了,三哥卻遲遲而來,他那身手最是矯健敏捷,能在他手底下逃走的賊人可不多見。」
定甯師太的臉色越趨冷凝,眉頭蹙著不言不語,楚肖見狀,便也不忍再多說什麼,說了句告退,便讓人推著輪椅出去了。
房間裡已經收拾好,各處窗戶也都關嚴實,落下了栓子,待收拾的人全都出去之後,齊妤才要扶著定甯師太躺下。
昏暗的燈光中,定甯師太幽幽盯著齊妤,擰眉問道:
「難道我看錯他了?」
齊妤一愣:「師太懷疑楚慕?」
「這不是明擺著的?」定甯師太拉著齊妤的手,讓她在床沿坐下,將心中懷疑一一說與她聽:
「你們三人剛留宿就出事,老四腿腳不好,不可能是他,自然也不可能是你,那剩下的可不就是老三了?難道他也有那心思?」
齊妤想著白日裡楚慕的話,斂眸道:「我覺得不太像。楚慕的身手很好,若他真想進房偷點什麼,根本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一點,齊妤真的可以證明,她是有過親身體會的。楚慕要進誰的房間,一絲痕跡都不可能留下。更何況,齊妤私心裡覺得,楚慕不是這種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那你說是誰?」定甯師太急急問齊妤。
齊妤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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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雨依舊未停,但定甯師太自然是不願意再留他們了。
用過早飯便叫他們回去。
楚肖有自己的馬車,先走一步,楚慕原是騎馬追著齊妤來的,現在下雨,自然要跟齊妤坐一輛馬車的。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車裡放了個暖爐,關了簾子,倒也算暖和。
楚慕靠在一側,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對齊妤問道:
「不會連你也懷疑是我吧。」
齊妤看向他,淡淡道:「那你倒說說,你我三人中誰的嫌疑最大?」
一句話讓楚慕閉上了嘴,攏共就三個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個腿腳殘廢的男人,再加一個身強體壯,身手矯健的他,傻子也知道誰的嫌疑最大。
「我真看見有人影閃過才追出去的。」楚慕說。
「可你沒追上啊。」齊妤看著他。
楚慕辨無可辨,乾脆閉著眼睛,將頭扭到一邊去,齊妤見他不欲說話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你覺得會是誰呢?」
楚慕緩緩轉過目光,盯著齊妤,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又立刻搖頭否認掉,口中直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齊妤見他苦惱,遞給他一杯茶,兩人四目相對,目光交流,似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懷疑。
「有些東西你不在乎,卻不是人人都能不在乎的。」齊妤若有所指道。
楚慕喝了口茶,心裡雖然還是疑惑重重,但只要冷靜下來,他不難想到:潛入定甯師太房中的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齊妤,那答案也隻就有一個了呀!
楚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