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八年後。
中州肅王府中迎來了幾位京中來的客人。
薛玉章從馬上下來, 趕緊跑到馬車前,先把女兒抱下來, 然後再攙扶著再度身懷六甲的妻子下車。
肅王妃齊妤從門內迎出,齊甯看見她,立刻跳著招手,這一動作可把齊妤和薛玉章都給嚇壞了,薛玉章抱著女兒急道:
「我的祖宗誒, 你可小心著些。」
齊甯並不理她, 而是擺脫了他的攙扶, 就往齊妤小跑而去, 齊妤見狀,趕忙加快腳步, 嘴裡不忘念叨:
「慢點慢點, 不著急不著急。」
齊甯挺著肚子就要撲進齊妤的懷抱, 被齊妤趕忙攔下:「姑奶奶, 你冷靜點。」
「姐,好久不見了, 抱一下嘛。」
齊甯完全沒有就快是兩個孩子母親的身份,繼續在齊妤面前撒嬌, 齊妤有點無奈:
「哪有好久, 你們春天不是剛過來?如今不過十月而已。」
「十月怎麼了, 從我春天離開, 到現在都快半年了。姐姐,你就不想你親愛的妹妹嗎?」
齊甯覺得很受傷。
齊妤覺得很無語。
薛玉章牽著女兒過來, 齊妤看見小外甥女這才笑開了眼:
「呀,我們雅雅也來了,快讓姨媽看看,長大了,真可愛。來來來,姨媽抱抱。」
被齊妤熱情相對的是薛玉章和齊甯的大女兒薛馥雅,生的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特別可愛,齊妤看著這俏生生的小丫頭就情不自禁的心生羡慕。
想到家裡那倆皮小子,齊妤就頭疼。@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姨媽好。」薛馥雅也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姨媽,小嘴兒可甜可甜了。
齊妤從薛玉章手裡接過小外甥女的手,薛玉章有點不好意思道:「長姐,我們又來叨擾了。」
他們過來齊妤自然是高興的,只是看著齊甯的肚子,心有餘悸:「這也太冒險了,萬一路上顛簸了可怎麼得了。」
薛玉章也很無奈:
「唉,若非有了孩子,她夏日就想過來了,硬是拖到如今坐實了胎才敢動身的。」
齊妤隨楚慕來了中州,要說京城最牽掛她的,應該就是齊甯了,齊甯自小跟著齊妤,姐妹倆便沒怎麼離開過,這樣分隔兩地,難怪齊甯想時常過來。
齊甯過來摟住齊妤的另一條胳膊,母女倆就這麼賴在了齊妤身上進了王府。
「去把恒兒和魯兒喊過來,就說雅雅妹妹來了。」
齊妤七年前生了一對雙生子,楚恒和楚魯,兩個孩子一樣大,可性子卻天差地別。
齊妤讓齊甯坐在羅漢床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鼓起的肚子,問:「幾個月了?」
齊甯比出一隻手掌:「五個。」
「真是胡鬧!」齊妤忍不住又責怪一句。
「我想你想的緊,夜裡做夢都夢見你。」要是可以的話,齊甯想一輩子都跟姐姐住在一起。@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若想我,派人來給我傳一封書信,我知你懷孕,我帶孩子去京裡看你不也一樣嘛。何必要你冒險,下回可不許這樣了。」齊妤說。
「我這回在中州多住些時日,可好?」齊甯問,見齊妤看向薛玉章,齊甯又道:「他過兩日就回京,我和雅雅留下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薛玉章無奈起身對齊妤拱手:「又要叨擾長姐了,她身在京城,心在中州,我也拿她沒辦法,不過長姐放心,我過陣子我就來接她們。」
這邊正說著話,明珠和琥珀帶進來個皮猴子,身上全是塵土,手裡還各拿著一杆小小的紅纓槍,頭髮亂做一堆,滿頭大汗,也不知是剛打架還是剛吵架,小臉紅撲撲的。
齊妤看著兒子這樣委實有些頭疼:「又怎麼了?恒兒呢?」
要不怎麼羡慕人家生姑娘的呢,小女孩兒越長大越可愛,每天漂漂亮亮,文文靜靜的,從來不搗亂,聽話乖巧,齊妤從前對生男生女這事兒沒多大感覺,覺得只要是孩子,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都挺好,可自從她生了兩個魔星後,就徹底改變了這個想法,對人家家裡的小姑娘那是羡慕的不行。
明珠也很無奈:
「先前奴婢找到他們的時候,魯哥兒和恒哥兒正扭打在一起,恒哥兒的衣裳都破了,奴婢讓琥珀帶恒哥兒去換衣裳了,想著郡王和郡王妃在等,便帶魯哥兒來叫個人。奴婢這就帶魯哥兒去換衣裳。」
雅雅認識魯哥兒,看見他來就從椅子上下來,跑到魯哥兒身邊,甜甜的喊了聲:「表弟。」
雅雅今年九歲,比魯哥兒和恒哥兒大兩歲,看起來就格外懂事。
魯哥兒對雅雅露出他豁了兩顆牙的笑臉,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回了聲:「表姐。」
「帶雅雅和他們去作伴吧。」齊妤說完,不忘瞪了一眼兒子,警告道:「可不許再鬧,不然等你爹回來有你好果子吃。 」
兩個兒子都到了七歲八歲狗也嫌的年紀,偏偏今年戰事有點多,邊境屢屢打仗,難民不斷,楚慕幾頭奔忙,回家的次數少了些,齊妤一人管兩個皮猴子,都快力不從心了。
果然魯哥兒一聽到自家老爹的名號,小臉立刻就垮了,明珠帶著他和雅雅出去之後,齊妤才能坐下來跟齊甯夫妻倆說話。
只見齊甯忍著笑說:
「從小就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竟然被兩個奶娃娃制住了。」
薛玉章跟著附和:
「愛子心切嘛。可以理解。」
齊妤長歎一聲:「你們是站著說話腰不疼,就沒見過這麼皮的。」
齊甯對薛玉章使了個眼色,薛玉章剛喝了口茶就會意站起來,表示自己出去逛逛,讓她們姐妹說說體己話。
「父親和小姨怎麼樣了?」齊妤問。
自從安氏的事情解決了之後,齊妤就一直希望父親能和小姨走到一起,畢竟當年他們是有過情義的,因為安氏橫插一腳才分道揚鑣,如今安氏不在了,母女三人都被父親悄悄送到了很遠的地方,雋哥兒則被留在了齊家祖宅裡。
父親和小姨之間也沒了障礙,照理說兩人應該在一起了,可偏偏五年過去,兩人依舊平靜如水,半點沒有複燃的意思。
齊甯摸著肚子說:
「還是那樣。我上個月在小姨的繡房裡問過她,想著既然父親不主動,她主動些也是一樣,可小姨卻只是搖頭,說了一堆父親忘不掉母親的話,唉。她甚至覺得,當初父親想娶她,也是覺得她長得與母親有些相似……」
他們上一輩的感情糾葛,齊妤和齊甯都不好多說什麼,反正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們自己不著急,外人再著急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