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其實非常想問他“你哪裡像是怕的樣子?”,可一抬眸就看見謝珩眸色幽深,好似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清的意味。
再加上現下這場面亂的很,她也沒工夫同他掰扯,就任由他這樣十指相扣著,快步朝慕容淵走去。
此時,慕容羽剛剛緩過來,開口便道:“父皇,今日這招親宴兒臣原本是沒想讓三皇姐進宮的,可她非要拉著玖玖一起,兒臣是沒法子才……”
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兒臣實在是沒想到三皇姐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明明她平時看起來極是率直,如今怎麽會做這出這樣陰險狠毒之事,兒臣實在是不敢相信……”
慕容羽這一番話出來,立刻就把自己摘了出去,又順帶踩了慕容念一腳。
可謂是時機正好。
“你少裝模作樣!”慕容念氣的面色發青,怒聲道:“你是什麽貨色,我再清楚不過,慕容淵也了然的很,你裝給誰看?”
“你……”慕容羽被噎了一下,轉而看向西楚帝京,小聲道:“父皇,兒臣看三皇姐可能是受了什麽小人蒙蔽,您一定要查清緣由再做定奪,可不能這樣傷了三皇姐。”
她說著,抬手就去碰慕容淵搭在慕容念頸邊的長劍,這動作看似要把劍鋒移開,實則是用了巧勁往前推,頃刻間便能結果了慕容念的性命。
就在這時。
剛剛走到的溫酒猛地伸手拽了慕容念一把,劍鋒擦過後者的臉頰,劃出一道血口子。
周遭眾人都愣了愣。
慕容羽呆了一瞬,立馬反應過來,朝西楚帝君喊了聲:“父皇……”
慕容念有些愕然的抬眸看向溫酒,之片刻,又別過了頭,背對著溫酒紅了眼。
“父皇。”溫酒走的太急,面簾晃動,裙袂蹁躚,連嗓音都有些發啞。
她和慕容羽一前一後都喊了西楚帝君一聲,之後就沒再說什麽。
高台之上風聲掠耳,眾人僵立著,不約而同的在這僵持的表象之下,感受到了幾人之間的暗流洶湧。
尤其是,西楚這位神志不清的八殿下還和晏皇並肩而立,手牽著手。
這關系,可真的非同一般呐。
西楚帝君將手中長劍扔到了慕容羽腳邊,把後者嚇得眸色大變,他剛要開口說話。
只見無數紫色的蝴蝶蜂擁而至,瞬間包圍了整個鳳凰台,千余名紫衣女子自登岸處越階而上,動作整齊一致,訓練有序。
席間有人驚慌失措的問道:“這……這是什麽?”
“紫蝶、紫衣女劍客,這、這是西楚國師來了!”
溫酒不自覺的就想抽回被謝珩握住的手,然而她剛一動,謝珩就握的更緊了。
“怕什麽?”謝珩嗓音微沉,薄唇輕勾,“我正要找他算帳。”
溫酒回眸看他,“你這樣握著我的手,礙著我動手了。”
謝珩聞言,劍眉微挑,“嗯?”
溫酒低頭卷袖子,沒把他那個一個“嗯”字當回事。
謝珩卻附到她耳邊,低聲問道:“你要打誰?不用你動手,我幫你。”
溫酒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好。”
“怎麽不好?”謝珩這三年都沒有同人多說話的興致,如今見了阿酒,反倒有幾分少年時不管什麽事都想問一問的模樣。
溫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慕容羽,想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謝珩微愣,而後大笑,“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溫酒張了張嘴,又沒說話,反正容生馬上就到了,待會兒讓他幫著一起治治吧。
他笑的太過暢快,台上眾人聽得越發的莫名其妙,覺著今天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不遠處的四公子也坐不住了,甩袖子把在四周飛來飛去的紫蝶拂開,目光掃過四周,想著找個地方躲一躲。
謝萬金這變化太過明顯,一旁的秦墨想當做什麽都沒看到都不成,只能拉著四公子問道:“侯爺,您這是做什麽?”
“你看不出來我要做什麽嗎?”謝萬金急的想踹他,“容生要來了!”
旁邊的隨行官員不解道:“西楚宮中出了如此大事,容生是西楚國師,這會兒來不是應該的嗎?侯爺何故如此?”
謝萬金剛甩開了秦墨的手,一轉頭就遭此一問,立刻僵住了。
整個鳳凰台上靜謐的有些過分。
有輕微鈴聲從風聲傳來,來人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在這種時候也顯得格外的讓人難以忽視。
謝萬金眼看著沒地方可以奪了,索性取出腰間的折扇,刷的張開,擋住了自己的臉,然後慢慢往下移,只露出額頭和一雙眼睛看向登台處。
高台上輕紗飛揚,暗香浮動。
紫蝶翩翩圍繞了整個鳳凰台,唯有那登台處,所有紫蝶都自覺散開,隨之鈴聲由遠及近。
容生踏上鳳凰台,依舊面帶半張銀面具,一身紫衣,俊顏白發。
隨著他的出現,所有刺客都在這一瞬變得面如土色,有幾個連手中刀劍都拿不住,紛紛脫手落地,跪地俯首:“國師大人!”
這位年少成名的西楚國師,在列國之中凶名遠播,絲毫不亞於謝珩。
而在這西楚地界,懼怕他的人,顯然要比慕容淵這個西楚帝君多得多。
謝萬金不由得苦了臉,剛低聲和秦墨說了句,“秦大人,咱兩換身衣服成不?”
他說完這話,便感覺容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謝萬金硬著頭皮看去,只見容生徑直走向了謝珩和溫酒那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