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那些人拿下她嘴裡的布條灌她喝藥,她嗆到咳嗽也依舊要說,她會找到他們,這裡的所有人,她都會找到。她的確是把所有人都找出來了,包括我。真是個堅韌的姑娘,你說這樣一個人怎麽能不讓人愛上呢?”
空氣一陣死寂。
傅韞唇角含著笑,等著欣賞陸懷硯失去冷靜失去理智失去所有體面,被怒火焚燒的醜陋模樣。
然而下一秒,對面那男人說出的話卻是叫他面上的笑容一僵。
“這算是主動招供了?”陸懷硯神色淡淡地轉過頭看莫既沉,“他承認了是他安排人綁架了江瑟。”
莫既沉“嗯”一聲。
陸懷硯氣定神閑地頷一頷首:“成,那我回公司了。”
他慢慢站直身體,漫不經心地瞥一眼傅韞,輕輕笑道:“真是沉不住氣,難怪你只能靠殺人、靠綁架來獲得你想要的東西。當初傅雋說你是隻上不了台面的癩蛤蟆,還真沒說錯。另外——
“就算當初是你進去那間廢工廠,她也不會屬於你,她會像現在這樣把你揪出來。江瑟身旁的位置,就算你僥幸能站上那麽一會,我也會奪回來。像你這樣的懦夫,根本沒資格肖想不該肖想也不配肖想的人。”
他說話的姿態分明是是雲淡風輕的,語調也從容,可就是能叫人看來他對傅韞的蔑視。
骨子裡掩都掩不住的蔑視。
那一聲“懦夫”落地,傅韞有種被人看透了的恥辱感。
就好像他想見江瑟的微妙心思以及他想要激怒陸懷硯的用意在那男人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他看穿了一切。
傅韞慢慢斂了笑容。
眸子裡的挑釁與興奮一霎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復了最開始的面無表情。
心電曲線不斷起伏,在屏幕裡拉出尖銳狹長的角後又慢慢恢復平穩。
陸懷硯卻是懶得再看他,唇角噙一絲冷淡的笑,神色淡漠地出了病房。
莫既臣緊跟在他身後,目光掠過他繃緊的下頜線,吊兒郎當道:“剛我差點以為你要揍他了,他這會的身體可挨不住你的拳頭。”
剛傅韞說完那些話後,莫既臣敏銳覺察到陸懷硯一閃而過的殺意。
他賴在病房可不僅僅是為了記錄兩人的對話,更重要的是防止陸懷硯對傅韞下手。
陸懷硯後槽牙一松,要笑不笑地望向莫既臣:“你在一邊杵著,我就算想動手也動不了。更何況—”
他聲音倏地一冷:“那種人也不配我動手。”
莫既臣還是覺得疑惑:“他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招供了呢?之前他嘴閉得比蚌殼還緊,一個字都掏不出來。”
陸懷硯斂下眉眼,淡聲:“他現在大概是連活著的**都沒有了。”
兩人在停車場分開,陸懷硯取了車後卻沒急著發動車子離開,而是像尊塑像般坐在駕駛位,一瞬不瞬地盯著住院部的大門。
傅韞說過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在腦海裡回響。
——“我特地挑了兩個□□慣犯來做趙志成的幫手。”
——“那兩個人的確想欺負她,第一天沒成功,第二天繼續。可你知道嗎?她竟然一聲都沒求饒,連哭聲都沒有。”
莫既沉說得沒錯,聽見這些話時,他的確想要動手。
因為那一刻他想起了十八歲的江瑟流淚的面龐。
陸懷硯頭抵上駕駛座椅背,狠狠閉上眼。
-
江瑟並不知陸懷硯去見了傅韞,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傅韞就是趙志成說的那隻老鼠,一輩子都只能活在暗無天日的臭水溝裡。
她已經抓到了他,他的結局要麽是牢底坐穿,要麽是死。不管哪個結局,江瑟都能接受。
答應自己要做的事,她都已經做到了。
往後的每一日,她隻向前看,再不需要背負過往。
“瑟瑟,怎麽又走神了?”
岑家老宅,岑禮往江瑟桌前的紅茶放了一顆玫瑰冰糖,正要撒一粒玫瑰鹽,江瑟忽然道:“不用加鹽了。”
岑禮手一頓,好笑地看她一眼:“你從前吃甜品不是喜歡往紅茶裡添點鹽?”
“那是十六歲時養成的習慣,”江瑟望著沉在紅茶杯裡的冰糖,“現在這習慣該戒掉了。”
十六歲到十八歲那兩年,她時常發燒。每回發燒都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張嬸喂不進電解質水,隻好往她愛喝的紅茶裡添糖跟鹽哄她喝。
久而久之,她便習慣了這味道。
吃甜的東西時,總要往茶水裡添點鹽,怕自己吃多了糖會忘記這個味道。
她雖然沒細說,但岑禮很自然地想到了這個習慣肯定與她十六歲時被綁的事有關。
他放下裝鹽的搪瓷罐:“傅韞的事,我和父親母親都聽說了。瑟瑟,對不起,當初是我們沒做好。”
江瑟端起茶杯喝了口紅茶,風馬牛不相及地提起一部美國電影。
“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一個十分優秀的女孩子在軍校裡被一群妒忌她的男人□□了。她的父親是個權勢滔天的將軍,當他女兒死裡逃生從醫院醒來時,她以為他父親一定會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可這個從小寵著她長大以她為驕傲的父親卻選擇了緘默。為了他的仕途,為了權勢還有家族利益,他要求他女兒和他一起緘默,他以為她的女兒會理解他。但最終他女兒卻選擇了用死亡來揭發當年的案子,完成對她父親最後的報復。因為對她來說,比苦難更痛苦的是來自親人的背叛與放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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